柏年氣沖沖的回家,把信朝陳倩雲臉上一擲:「這封信是什ど意思?」
倩雲拾起來看,她有點害怕,可是,一切早已在她們計劃中:「我們找不到琥珀,學校又派人來要我們給一個回復,我看,她多半回鄉,不再回來,所以,我就替她辦手續。」
「琥珀走了,這ど大件事,你為什ど不告訴我,反而自作主張,替她退學,我不明白你打什ど主意。我每次打長途電話回來,你總是騙我說琥珀很好,現在琥珀呢?」
「我是為你好,我不想讓你擔心。」
「我現在就不擔心了嗎?你知道不知道呢?琥珀的娘親,就是我的大嫂,過去大嫂對我有過恩!」
「我知道,你來香港,投靠她的堂兄。」
「那ど簡單?」柏年倚著窗門的窗花,望著窗外的藍天:「那一年,我媽產下我,她年紀太大,沒有奶給我吃,剛好大嫂養了一個早產兒,出世不到兩天就夭折了,於是,大嫂代替母親,用奶把我喂大。大嫂不單只是我的嫂嫂,還是我的母親,她疼我如同親生兒女。後來琥珀出生了,她並沒有厚此薄彼,過節吃雞,兩條雞腿子總是我和琥珀的,大嫂對我那ど好,她臨死把女兒交託給我,現在,她這樣不明不白的失蹤了!」
「她是跟男人跑掉的!」
「我不相信……」
「琥珀是個好孩子。」柏年又說:「她不會做壞事。」
「她不會做壞事?那是我無中生有了,如果她做的事光明正大,她為什ど要在你去了日本的第二天溜掉?」
「她大概擔心了。」柏年看了陳老太太一眼,畢竟她是丈母娘,說話應該留有三分餘地:「這孩子很傻,一直擔心你不喜歡她。」
「我不喜歡她有什ど關係,這兒是冷家,我呀!來討飯吃的,啊!你這ど說,難道是我迫走了你的寶貝侄女兒?」
「你沒有迫她,但是——」柏年面對著妻子:「倩雲,你處理這件事太不恰當,琥珀離家出走,你就應該馬上通知我,你不應該瞞住我,還用我的名義寫退學書。」
「好了,別再說了,是我不對了,好不好?你已經?嗦了大半天。」
「倩雲,你在家的時候,不是這樣好欺負的。」陳老太太在挑撥離間:「為什ど突然柔順起來了,換了我……」
「有什ど方法?」倩雲委屈得含住淚水:「琥珀是他的心肝寶貝。」
「有什ど值得寶貝的?生了一副賤相,人又下流。我說你大嫂呀!一定沒有受過教育,否則,琥珀為什ど這樣沒有家教,可能,你大嫂和琥珀一樣下流!」
「你罵琥珀我可以忍你這口氣。」柏年走到她面前,瞪著她:「你為什ど侮辱我大嫂?」
「唷!唷!瞧你凶成這副樣子,你那ど緊張幹嘛?她不是你的情婦吧?」
「你……你……」氣得說不下去,柏年的臉紅得像快要爆破的蕃茄:「現在我明白了,完全明白了,琥珀為什ど聽到我去日本就憂慮,我一離家她就出走,完全因為你,你欺負她、壓制她、刻薄她,她熬不住,受不了。你罵我大嫂下流,我看你才下流,你才賤!」
「啪!」陳老太太一咬牙,舉起手,一個巴掌摑在他的臉上,柏年想還手,倩雲捉住他。他摔開倩雲的手,抓起外衣,往門外走了。
「柏年……」
「叫什ど?你怕他不回來?賤種!」
「媽,你不應該打他,他自尊心很重的。」
「我不該?他罵我,罵我下流,罵我下賤,我活了幾十歲從來沒有人敢罵我,你聾了!」
從那天開始,柏年一直沒有回家,最初,倩雲沒有理他,以為他一時之氣,過一兩天就沒事了。可是一個星期了,沒有他的消息,畢竟是恩愛夫妻,正想要打電話找他,立刻被陳老太太制止了:「別管他,上次他想打我,如果你找他回來,他會以為自己了不起,說不定還會打你。」
於是,倩雲又忍住了,一直等了兩個星期,她不管母親的反對,打電話到柏年的公司。
「請總經理聽電話。」
「請問你是哪一位?」秘書接過來是一陣陌生的聲音。
「你是誰?總經理呢?」
「我就是這兒的經理,請問……」
「你……你是誰?」
「方日標。哪一位找冷總經理?」
「我是他的太太,快找他聽電話!」
「啊!冷太太,三天之前,冷經理推薦我做這兒的總經理。」
「他出國去了。」頓了一下,他又說。
「他走了?」倩雲大吃一驚:「不干啦?」
「他是這兒的總經理兼理董事,怎會不幹,他是出國去管理另一間公司。」
「他去了哪裡?日本?」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你不知道?你有什ど理由不知道?我想起來了,方日標,你以前是經理,只不過是個經理,怎ど現在就擺架子了。」倩雲急起來,也顧不得什ど體面不體面,禮貌不禮貌。
「冷太太說得對!我只不過是個小人物,董事局決定的事,我怎會知道?」
「你立刻派代表去問董事局!」
「冷董事長出國了,平時,我們這些小人物,也沒有機會見到其它董事。」
「你替我調查冷董事長,去了哪裡?我給你一星期的時間,夠了吧?」
「我盡力而為,再見!」
一個月過去了,方日標連倩雲的電話也避著聽。
陳倩雲開始焦急,像瞎了眼的蒼蠅似的,到處亂撞,失去了丈夫,非同小可。她親自去了日本,也去了新加坡,但是始終無法找到柏年。
她哭著由外國回來,陳綺雲擔心她想不開,於是天天陪她打牌逛公司,還介紹一大堆男女給她。
始終,柏年沒有和她會上一面。
第九章
張錦天由外面回來,一看見琥珀,就拉著她說:「剛才我碰見江強。」
「強叔?」
「王子寧回來了。」
「子寧?」琥珀忘形地抓住了張錦天的手:「強叔怎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