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渝的臉色愈來愈難看了,青色和白色交替出現,「我知道我不會做小豬的。拜託你趕快說好不好?」為什麼她不去整楚星灝,反而來拿他開刀?
予禾樣出一抹比牡丹更艷麗的燦爛笑容,不疾不徐的說:「飛渝哥哥,這件事其實很容易的。」她朝段飛渝身後揩去,「我要你照顧她三年。」
她?她是誰?
他轉過身去,看見那個賣身葬父的小女孩。
「什麼?」這算哪門子要求!
要他一個大男人去照顧個黃毛丫頭?太強人所難了吧!他才不幹口
「太簡單了是不是?」予禾笑吟吟卻又十足不懷好意地逋:「我就知道飛渝哥哥人好心地又善良,而且絕對不會不遵守諾言的。」
「我……」他煩亂地猛搔頭,「要我買她可以,幫她埋葬父親也行,但教我去照顧一個小女孩三年,太——」太難了。
予禾卻硬將他的話截斷,「太輕而易舉了是吧。你就甭客氣了,我們趕緊過去幫小姑娘處理她父親的後事。」
她眼明手快地拉住段飛渝的手。絲毫不給他爭辯的機會,就往一身素衣的女孩走去,引得目睹全程經過的楚星灝不禁莞爾。
能將向來長袖善舞的段飛渝設計成功,不僅報了方才不顧他倆生死的一箭之仇外,又能幫助可憐的小女孩,他的予禾當真了得。
他的予禾?是的,他的予禾。不知不覺中,他已將她視為心裡重要的人。
楚星灝露齒一笑,跟上去瞧段飛渝吃癟的糗樣。
「嘿,小姑娘。」予禾蹲在女孩面前輕喚。
「你要買我嗎?」女孩怯怯地抬起頭,聲音細細小小的問。
「你別怕,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楚家堡的人。我叫凌予禾。」
楚星灝劍眉一挑,她是楚家堡的人啊!那怎麼還敢對他這個少堡主不敬呢?改天他非得好好問問她。
「我叫胡知非。你們想買我嗎?」胡知非澄澈如鏡的眸子裡有掩不住的哀傷,但她仍然故作堅強地問。
小女孩的眼神讓予禾想到自己的遭遇,更加強地想幫助知非的決心。
「嗯,我們飛渝大哥想幫你。」她拉過一時尚不能接受事實的段飛渝,「他會為你處理你父親的後事,而且他也會照顧你直到你能自立為止。」
「真的嗎?」知非不太敢相信。
「楚家堡的人向來言出必行。」她重重捏了面無表情的飛渝一下。
「嗯。」他不情不願地點丁點頭。
「知非妹妹,你放心,以後的日子你就不用擔心了,全交給飛渝哥哥就行。」
「真的可以嗎?」
「真的可以。」予禾十分堅定地點頭,「我們現在就去為你父親安排後事。」
「予禾姊姊、飛渝哥哥,謝謝你們。」胡知非說著就要磕頭。
殷飛渝搶先一步扶住胡知非下官的身子,粗聲道:「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不用向.我們磕頭。」
「可你們要幫我呀!」胡知非抬起頭望進段飛渝眼裡,「知非無以為報,心裡很過意不去。」
四目交會的剎那,似乎隱約有一股莫名波動竄過。
段飛渝避過她純真信任的目光,順勢將跪著的胡知非拉起來,然後退到一旁。
予禾適時接上話道:「沒關係,反正楚家堡大得很,而且也很有錢,不多做些善事怎麼行呢!」
「予禾,你要做善事,也得先成為堡主夫人吧?」楚星灝在她身後懶懶地道。
「你少囉唆。」她白了他一眼,「我是替你們楚家積德,免得楚家被你這個呆瓜給弄垮了。」
是喲!好像他罪孽有多深重似的,天知道楚家堡會有今天的龐大規模,多半來自他的勵精圖治、領導有方。
「予禾姊姊,他是誰?」知非納悶的問。
「他啊!是不相干的人,你別理他。」予禾沒好氣的漫應。
「凌、予、禾!」楚星灝拉過她,低沉地道:「我想我們需要溝通一下。」
「我們不需要。」
「不,我們要。」他很肯定地道。
他需要「好好」和她溝通一番,否則這女人永遠學不會尊重他。
「飛渝,如非姑娘的事全交給你了,我和予禾有要事待辦,先走一步。」
段飛渝無奈地點了點頭。
「我和你無話可說。」予禾倔強地嘟著嘴,「我不會和你走的,我要陪知非妹妹。」
「你會和我走的。」
他自信滿滿的樣子令予禾心生警惕,不禁往後退了一步。趁她一個閃神,楚星灝攔腰將她抱起,俐落地往肩上一放。
「你幹什麼?」她猛捶著他的背努力掙扎,「快放我下來。」
「該有人教教你禮貌了。」楚星灝絲毫不為所動,朝飛渝與知非揮了揮手,扛著予禾走
「我不要!飛渝哥哥、知非妹妹,救救我!」予禾很委屈地喊著。
「予禾姊姊不會有事吧?」胡知非擔憂地問道:「飛渝哥哥,我們要不要去救她?」
段飛渝笑了,是幸災樂禍的那種笑,顯然他已經恢復好心情。「你不用擔心,她沒事。」
「真的嗎?她好像很危險耶!」
「沒事,沒事。我們先去處理你的事吧,別管她了。」
提到她的事,知非不由得目光一黯,無力地道:「哦。」
段飛渝突然很想安慰她,拉過她的手,以他從未用過的輕柔語調道:「以後我會照顧你,有我在你身邊,你不會是孤單一個人的。」
不知為了什麼,他的話對她有莫大的安定效果。她相信他的話,也相信他絕對會遵守他的承諾。
「飛渝哥哥……」
「走吧。」
「嗯。」雖然擠不出一絲笑容,卻緊緊握著他寬厚的大手,將信賴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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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放我下來,你這個無賴。」予禾在楚星灝肩上不住地拳打腳踢。
可惡的楚星灝竟一路將她扛回客棧,她從沒如此丟臉過。
「你實在很吵。」他一腳踢開房門,再用空著的左手關上門扉,以防有人被他們爭執的聲音嚇著。
「你還敢說我,不瞧瞧自己是什麼德行。」她力氣輸人,嘴上可不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