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浪蝶戲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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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終於有人問出來了,予禾真想大肆慶祝一番。

  「沒事,我只是太高興而已。」

  真的嗎?那怎麼不笑死算了,省得遺害人間。予禾沒好氣地暗想。

  「磊兒,別對你大哥無禮。」

  這輕柔又具威嚴的女聲來自廳上正在品茗的中年美婦,歲月並未在她身上留下太深刻的痕跡,反而更增添幾分韻致。美婦旁邊還坐著一位頗具武將氣派的中年人,樣貌與楚星灝有些神似,神釆不凡、不鹹而怒,很有懾人的氣勢。

  予禾即使再笨,也猜得出這兩位就是楚府的老爺與夫人,楚星灝的父母。只是不懂他們為何一直要見她呢?

  她不過是個丫頭而已,不是嗎?

  「娘、爹。」楚星灝斂住笑,有禮地喚了一聲。

  他天仙似的母親盈盈淺笑,「灝兒,瞧你有多久沒開心的笑過了,竟讓你弟弟大驚小怪的。」

  「是星磊少見多怪。」

  「是嗎?」楚劍輝啜口茶,意味深長地問。

  他不是沒瞧見兒子一直摟著人家姑娘不放,更沒忽略星灝的笑意是由這位自進門便不語的姑娘而來。

  楚星灝沒回答,倒是趙伯迎上前道:「老爺、夫人,大少爺身邊這位姑娘便是凌小姐。」

  楚氏夫婦驚喜交加地望向星灝緊摟在胸前的女孩。

  「怎麼不早說!」伍芋芋薄譴兒子,愛憐地拉過予禾仔細端詳著,心疼的道:「好孩子,這些年你受苦了。」

  「夫人?」予禾不懂楚星灝的母親幹嘛對她那麼好。

  「羋芋,你嚇到予禾了。」楚劍輝的聲音有些哽咽,握著茶杯的大手也微微顫抖。

  「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還是讓我尋著凌大哥的骨肉了。」他無比慨歎地道。

  「輝哥。」伍芋芋眼眶有些濕潤地望向夫君。夫妻倆目光相交,不禁喜極而泣。

  「爹、娘,這是怎麼一回事?」全然不知情的楚星磊忍不住開口問道。自然這也是予禾心中的疑問。

  「來,坐到我身邊來。」伍芋芋將予禾牽至她與楚劍輝中間坐定。

  「夫人、老爺。」予禾侷促不安地望向楚府的主人,對她而言十足十的陌生人。她愈來愈迷糊了,怎麼從李大嬸到現在的楚氏夫婦待她都不似對丫鬟的態度?倒好像她是名媛淑女似的。

  再偷瞄一下楚星灝,一張俊臉上什麼表情也沒,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好像全沒他的事一樣,讓她看了就有氣。

  「放輕鬆點,你就當這是你自個兒的家。還有別叫老爺、大人,聽起來多生疏。叫我們芋姨、叔叔吧!」伍芋芋輕拉著它的手,親切地道:「其實你爹和輝哥是拜把的兄弟,說起來你也該是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

  「我爹?」她爹幾百年前就不見了。

  「予禾呀!」楚劍輝緩緩地開口,「都怪我不好,當初凌大哥身懷要務得離開你娘時,與我說好,要我將你們母女倆好好安頓。奈何我那時奉旨回京辦事,等我自京師回至江南,你們已不知去向。」

  予禾聞言怔了怔,她還道是爹不要她們,如今方知爹亦曾托人照料。「那我爹人呢?他去哪兒?如今人在何處?」

  「他……」楚劍輝神色一黯,沉痛地道:「凌大哥已戰死。」

  「死了?」予禾雙腳一軟,險些自椅上滑下,楚星灝迅速來至她身後,扶住了她。

  「至今已是十五個秋了。」楚劍輝繼續說:「原本這消息早該讓你們知道,但我卻偏尋不著你們。」

  爹爹死了十五年了!娘親為他苦守多年,至勢不得已才改嫁給張大坤,一生辛苦不說,臨死之前念念不忘的,猶是她毫無印象的親爹。

  「爹葬在何處?」她要將母親所留之青絲葬在父親身旁。

  「在楚府南苑淮遠餡的嵩綰裡。」

  「我想去看看。」她吐了一口氣,綾緩地道。

  「好,明天我叫灝兒帶你過去。」楚劍輝一口答允,「予禾,你不怪我沒將你們母女倆照顧好?」

  「叔叔不用自責。我和我娘早就認命了,我不怪你。」

  「予禾——」

  楚劍輝還想再說什麼,伍芋芋適時插入,「如今你到了楚家,我們一定會好好照顅你。改天選個好日子,就讓你與灝兒成親。」

  予禾被伍芋芋的話劈得腦中一片空白,「什麼成親?」她沒聽錯吧口

  「灝兒,你沒跟予禾提嗎?」

  「還來不及跟她提,我想由娘親自跟她說比較好。」

  「你這孩子。」伍芋芋薄斥。

  「你們……到底在盤算什麼?」這楚星灝睜眼說瞎話,明明知道實情,卻硬是不告訴

  「你父親與輝哥為你與灝兒訂下親事,相約當你及笄時,就將你迎婜進門。」

  「我和楚星灝?芋姨,你在開玩笑吧!」

  「婚姻大事哪能玩笑!」伍芋芋臉色一正,「予禾,芋姨知道你這些年受苦了,日後你成了楚家媳婦,我們會加倍疼你的。」

  「那你們買下我的用意,就是要我嫁給楚星灝?」她臉色漸漸蒼白,有種被人擺佈的感覺。

  楚星灝早就知道這事,所以才會對她這個「凌小姐」感冒萬分,甚至厭惡。

  她不敢回頭看他,害怕在他眼裡看到鄙夷。

  楚星灝感受到她身子的僵硬,雖然挺討厭娶她的主意,卻不忍見她難受,真是矛盾。

  「不是,你別誤解我們的意思,帶你回來是不想見你再被張大坤欺負。要你嫁給灝兒一方面是為了履行約定,一方面則是心疼你,想讓你過點好日子。」伍芋芋費力解釋著。

  「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跟我說明白?」

  「這……這中間曲折一時也難說得清。」

  「可教我貿貿然地跟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做夫妻,太……駭人了。」

  在這之前,她是個只求三餐溫飽、不被拳打腳踢的平凡又貧窮的女孩,現在卻教她嫁予楚家堡的少堡主為妻,她拿什麼跟人匹配?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呀!我和你楚叔叔也是依媒妁之言結合的,先前並沒見過面,如今不是恩愛不已。」伍芋芋拉著予禾的纖纖小手,十分慈愛地勸道,「何況你已見過灝兒。不是我這個做娘的自誇,灝兒的人品儀表,樣樣都是人中之龍,像這般的夫婿,打著燈籠也找不出第四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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