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溫柔藏在傲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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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對了!如霞,我跟你引見一下,塵哥哥這次帶了兩位朋友回來,這一位叫馮即安,這人嘴巴頂壞的,看到他你可得閃遠些,別給他的油嘴滑舌騙了。」

  「無塵,你這麼說太過分了!」背著手正在瀏覽字畫的馮即安回頭,不滿地皺起眉,一見如霞,他漾開俊朗的笑容,「玉姑娘,幸會了,真是人如其名,美得像彩霞呢!」

  玉如霞慌亂地、害羞地回他一笑,心想。以一個男人來說,他那對濃眉皺得還真好看。

  「看看!說你油嘴滑舌,你還不承認!」很難得地狄無塵加人笑鬧的陣容。

  馮即安想要抗議:「我哪有——」

  「大哥說的本來就是實話。」另一個聲音淡淡說道。

  玉如霞朝門外望去一一名長相儒雅,身著藏青衫子的高瘦男子走了進來。

  「你要是平日能多修點口德,大哥才不會這麼說你。」

  馮即安舒開眉心,仰天丟個白眼,對那男人擺擺手,一副忙不迭要閃開的害怕神情。

  「得了!得了!這兒是狄家,你就休息一下,少訓人成不成?」

  武天豪聞言一笑,笑中懼是無可奈何,接著他轉身作揖道。

  「見過狄堡主、玉姑娘。」

  玉霞臉更紅了,她慌慌地屈身回禮,要知道她還是個閨女,在狄家向來也鮮少見生人的,更何況一下子碰上兩位年輕漢子。

  狄無謙大笑,「天豪,干萬別這麼說,咱們兄弟一見如故,干萬不要有什麼上下之分。如霞,這位就是武天豪。」

  一眼看去,大廳裡最俊雅的就數這位武天豪,看起來最讓人放心的也是他。馮即安雖也是英氣逼人,俊俏開朗,但性子卻過於浮動;而狄無塵,滿臉落腮鬍,一張臉就此隱去了大半,加上那眼神總是凶漠漠的,一見便讓人望而卻步,若不是打小就認識他,如霞也會害怕的。

  只有武天豪笑起來和煦如風,雖不多話,但行為舉止處處有「禮」字作陪。這兩人該互換一下名字的,文靜的叫即安,好動的叫天豪,這才稱得上是人如其名,玉如霞暗暗想道。

  武天豪目不斜視,端端正正地坐上位子,見過玉如霞後,對她身份的印證總算有初步瞭解。這女孩看起來不過十六,瓜子型臉蛋、柳葉小眉,臉上還掛著淺淺羞怯的笑容;年紀雖小,言行舉止卻伊然已是個標準大家閏秀,看來教養她的人花了相當大的苦心。她是狄家故堡主狄嘯天生前最後一位侍妾所認的義女;他聽無塵談過,妾夫人——就是那位小妾,一直有心撮合狄家兄弟和這位如霞小姐結為連理,好保障她在狄家的地位,可惜……

  可惜!他想著,儘管這位姑娘性柔似水,相貌清雅秀美,無謙卻娶了永家牧場的千金。雖然那位狄夫人過門不過兩年便因病去世,但無謙卻沒有再娶之心;而無塵更不用說了,就算他沒把如霞當妹子看待,也不可能把這麼年輕稚嫩的女孩當成妻子。

  看來那位萎夫人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雖末曾謀面,但武天豪也不禁同情起那希望即將落空的可憐女人。

  ※   ※ ※

  在狄家,武天豪的生活是充實的,有別於緝惡追兇的亡命生涯,他得到的是一分寧靜。當馮即安和狄無塵馳騁在牧場上,他卻獨獨對堡內的小孩付出了一分心。狄家堡內林林總總算來,約有上百名僕人;而向來堡內有個傳統,當年狄老爺子為了讓僕役能更專注於自己的分內工作,不為家累所分心,乾脆在堡內四周劃開一塊規模頗大的居住處,讓他們能攜家眷遷人,而這些人的孩子,理所當然也留在狄家。

  然而狄無謙打破過去不成丈的規定,並不硬性決定這些後代絕對要為狄家效命;甚至,他還把這些為數不少的孩子集合在一起,為他們聘請了老師教授一些簡單的課程。

  武天豪隨著狄無塵進狄家的時候,那位老師正好以年邁之由離開了狄家,一時間人選難覓;在都護府時,他總是全身散發著濃厚的書卷氣息,加上有耐心,脾氣又好,狄無謙還沒正式開口,他便義不容辭地接手這工作。

  教書的日子是美好無負擔的,關外的小孩末曾涉世,所擁有的心靈和笑顏都是最天真樸實的;只是偶爾,武天豪獨處時仍會有一絲悵然,只為他無人理解,也無人能解的寂寞情事——

  一年的時間不算短,他仍然難以忘懷那位曾偎在他懷裡的佳人,不解相思怎會輕易在心上紮了深根,再回頭,他己百轉干回,難以自拔了。

  或者,是日子太無牽掛了。在此之前風塵僕僕、與亡命之徒周旋的日子裡,他不敢奢求感情,是因為沒想過自己也能過這般平凡、穩當的生活;而過了這幾個月以來的安逸日子……武天豪掏出懷裡那顆唯一和記憶有所聯繫的東西——

  銀白明潤的色澤,很小巧細緻。那一年在景福大街上離開那位翩翩佳人,他在夜裡投宿打尖時,才無意間發現這顆沾在外衣襟口上的珍珠耳環;此後他一直收藏得很好,每每一掏出這顆珍珠,彷彿也像掏出全心一股,腦海裡都是唐璨的溫柔笑顏。

  沉沉歎了口氣,武天蒙躺進有半個人高的草裡,午後的陽光很慵懶,關外的初春有些料峭,聞著淡淡的青草香,他把珍珠擱在胸口,閉上眼微微睡去。

  「課堂和房裡都找不到你,就知道你一定一個人躲到這裡來病相思了。」

  懶懶地睜開眼,武天豪看到馮即安似笑非笑的一張臉倒掛在馬上對他眨眨眼。

  「沒什麼,不過偷得浮生半日閒罷了。」

  「還說沒什麼?」瞟了他胸口——眼,馮即安落在馬鞍上的下半身動也不動,上半身己穩穩地坐直了,「又拿那顆珍珠出來瞧啦?你要真這麼介意人家,就天涯海角去找嘍!」

  「老三,別胡扯了!」他皺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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