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如果嚴正以為他會就此鬆手,那就大錯持錯了,找不到地道,他還是有法子追人。
脫離狄無塵的掌風範圍,馮即安終於放聲笑出來。等他們跟著嚴正逃走的手下找到人後,嘿嘿!那可有戲看了!
* * *
她真的很氣自己大嘴巴,惹了狄無塵這個掃把星,計劃中的三百萬兩泡湯了,還落了跟嚴正等一票逃掉的粗人在郊外林子裡挨餓受凍的悲慘遭遇。
這一待就是兩天,她原本計劃晚上就跟阿羅他們走,卻沒想到,有個男人,像捉小雞似的,把受傷的狄無塵扔進林子裡。
『老大,是抄了我們風月樓的人。』李三叫起來。
幾個在風月樓吃過虧的傢伙,聞言立刻跑出來;嚴正推開眾人,也走了過去。
『我帶個人來見你。』那男子很俊,笑得有些邪氣,他把滿身是血的狄無塵放在地上。
『我叫高強。』他自我介紹。
關外有名的牧場大盜高強?嚴正警覺起來,他聽過這人的壞名聲,卻不曉得這位橫行關外的男子是如此年輕。
侯浣浣早就收拾妥當,只等她想辦法偷走嚴正從風月樓帶出來的家當,就可以跟阿羅他們一道走;但是聽到李三的聲音,她呆了一下,跟著想走出去。
『丫頭——』阿利發聲警告。『阿羅哥已經將馬準備好了,你就別生事了。』
『沒關係的,我只是去看看,馬上回來。』她固執地搖搖頭。
她一出現,高強的眼睛發亮。
『這位一定是名滿揚州的浣姑娘吧?果然是漂亮得很!』高強中了大獎似,笑得分外開心。而侯浣浣的心思,全在狄無塵身上,她的神情複雜。
『我以為你早被邊城三俠給逮了?』嚴正懷疑地看著高強。
『看來是沒有。』高強聳聳肩。『不過那三個混帳的確逼得我在關外混下下去了,這男人——』他指指狄無塵。『就當是我初到貴寶地的見面禮吧!』
忽然地,侯浣浣避開李三捉她的手,在眾目睽睽下,她撕開裙擺,裹住狄無塵的肩傷。
高強仍在跟嚴正說話,但視線卻投注在她身上,眼神若有所思。
不懂自己怎麼會心軟,不想追究此刻紛亂的心情,侯浣浣只知道,她不能讓一事『無成』死。
她不會讓他這樣好死,就算要死,她也要讓他痛死;就是有這麼頑固的人!
她明明說了不跟他走,這混球像個白癡追來幹嘛?
若不是怒氣早左右她的情緒,侯浣浣應該能看清楚,狄無塵的肩上的血跡,其實全都是刻意做出來騙人的假象。
肩上傳來的壓迫感讓狄無塵假意睜眼,他看著侯浣浣,卻不明白她的忿怒。
一見他轉醒,侯浣浣出手,發狠地捏住他肩胛上的肌肉,天哪!那力道之大的,居然讓狄無塵縮了一下。他怒視她,卻沒敢叫出聲;但是,上天明鑒,打從他出娘胎以來,除了親娘,沒有其他女人敢這樣對付他。
『痛死好過笨死!狄無塵,你的長生牌位我立定了。』她瞪回去,喃喃罵完才起身。
『你在幹什麼?』隨著高強的視線,嚴正也見了這一幕。
『瞧男人!沒看到嗎?』給這狄『無成』一氣,她回答嚴正的口氣充滿厭煩。
反正她今晚就跟這堆人分道揚鑣了,也不打算再用風月樓那副嘴臉裝下去。
才轉身,她便被嚴正捏住了下顎;他出手很快,眼珠子冷酷地盯著她,陌生的口臭隨著幾滴飛沫濺在她臉上,她厭惡地舉袖猛拭。
『不是瞧男人,是瞧他的傷吧!』嚴正掃過再度閉上眼睛的狄無塵,手勁加重。
差點,侯浣浣要因受不住疼而閉上眼,可是她的眼睛始終張得大大的,在不在乎的男人面前,她向來很倔,絕不輕易示弱。
『能一個人挑了風月樓,我好奇是應該的。』她冷言回應。
一旁的高強挑起眉,再次細細打量她的模樣。
『是嗎?』嚴正冷笑,突然一腳踹上狄無塵腰側。『說!你是誰?為什麼毀了風月樓?』
地上的狄無塵呻吟了一聲,在心裡把馮即安的整人計劃咒罵了一遍。
可恨!他幹嘛要聽即安的,把自己弄成這樣!
看到狄無塵已經昏過去,侯浣浣捏緊拳頭,惱怒不堪地瞪著嚴正。
『何必多此一舉,他已經受傷了。』
『他跟你是什麼關係?』嚴正鋒芒轉向她,聲音駭人。
侯浣浣退了一步,心裡直喊糟。
所有的情況皆對她不利!嚴正的人質被救走,而狄無塵躺在地上等她救援。
天曉得,她不過只是說了幾句話,那曉得他這麼爛,有本事把風月樓抄了,卻沒本事打過這個叫高強的;就算現在她想辯駁什麼好撇清自己和狄無塵之間,也於事無補了。
『沒關係。』她不自在地聳聳肩,本來就沒關係,要有,也全是狄無塵的愚蠢搞出來的。
『沒有關係他會巴著你不放?我認識的侯浣浣向來是『利』字為先,沒好處你會這麼關心他?』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殺了他對你並沒有幫助。』
『我再問一次,他跟你是什麼關係?』嚴正陰森森地盯著她。
『沒關係。』她挺直背脊,冷冷地應回去。
本來嚴正還下相信李三的話,但這會兒心裡卻有了悔意。眼前的女人並不簡單,要是普通人,早就嚇得哭爹喊娘了。但,她卻不一樣,除卻在風月樓風姿橫生、見錢眼開的貪婪嘴臉不談,她的膽識超過一般男人。
掌摑李三絕不是女人家的使性子,而是她勇敢無懼的一面。
但嚴正也不是好惹的。當那掌拍下,女孩應聲倒地。
高強的眼睛閃了閃,同時,眼角瞥見林外有三個人快速站起。
事情愈來愈有意思了,高強的唇角露出微笑,那三個人,看起來並不聽命於嚴正,尤其是其中的疤面男子,甚至散出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