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哲不捨地朝長廊的盡處再流連地望上一眼,才唉的一聲悵然離去,在經過那兩個冥頑不靈的老頭子面前時,不忘丟下一句:「你們會後悔今天所做的一切。」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去,單父看了搖搖頭,也只能頻頻歎氣。
☆ ☆ ☆
「書寒」是否還活著?
這個問題最近一直困擾著方筠,她在未得到確切的訊息前,一直不敢打電話告訴若彤,以免她那脆弱的心靈承受不起。
在跑了幾次的監理處說明原委後,他們才答應提供給方筠車主的姓名,在拿到所有資料後,旎菱自是不肯停歇半秒鐘,立刻趨車趕往車主的住處。
兩人來到溫哥華東部郊區的一處森林小徑內,環境幽雅清靜,景致宜人,空氣清朗,每幢每幢房宇都是獨立式的別墅建築,一看就知道住在這兒的人身價非凡。
「書寒當真還活在這世界上?又住在如此清幽的世外桃源?」旎菱不斷反問著自己,內心如波濤洶湧。
「照這車主的姓名是登記懷特阿道夫,按理說是道地老外的名字,可……「書寒怎ど看都是東方人啊!」方筠邊開車邊對著資料上的名字發愣。
「也許他入了加拿大籍,名字和姓全換了!」
「你以為拿加拿大的綠卡這ど容易?況且書寒又是個警務人員,身份特殊,不可能讓他這ど容易入籍的,你也別忘了一點,他下葬的那一幕,我們倆可是都在現場親眼看到的,這你總不會不承認吧!」
方筠的話的確沒錯,書寒是真的封了棺下葬的,若真是如此,那……她見到的那兩次……難不成是……
她倒抽了一口涼氣,那種假設她想都不敢想,只希望快點到達目的地,將事情的真相揭曉。
「到了!就是前面那一棟!」方筠指著一幢維多利亞建築的庭園別墅,那宛如一座小王國般地聳立在青蔥翠籠的山林之間,其氣勢宏偉,非一般小老百姓住得起的。
「就這裡?」旎菱把頭慢慢一仰,簡直是皇宮嘛!連外頭鐵門上的環扣,都還鍍有金漆的兩隻雄獅,四座法國十六世紀的宮廷路燈,傲然地被裝飾在門的兩邊磚石上,氣派之宏偉令人咋舌。
「要不要進去呢?」方筠有點膽怯,乾脆將決定權交給旎菱。
「反正既然來了,就進去試試吧!」旎菱壯大了膽,按下了門鈴。
兩分鐘過後,一名西裝筆挺的老者才出來應門,他看了兩人一眼,很客氣地用英語跟她們打了招呼,方筠英語較溜,馬上說明來意。
「你們想找懷特先生,請問你們是?」老管家很客氣地一問。
「我們是有件私人的事想請教他,不知是否方便?」方筠很恭謹地笑瞇瞇響應著。
老管家也回了她們一個仁慈的笑意。「懷特先生是加拿大的國會議員,你們難道不知道要見他必須預約嗎?」
「國會議員?」方筠快嚇暈了,竟和皇親國戚般的政治人物攀上關係了,這可能嗎?
她忙向旎菱解說一切,並要她從皮包中拿出她拍下書寒的照片,遞給老管家看。「你認識這個人嗎?」
老管家看了看,毫不遲移地說道:「是我們家的少爺!」
這越說越玄了,書寒成為加拿大國會議員的兒子?這種天方夜譚別說跟若彤講她不信,連她自己也一頭霧水。
旎菱見方筠傻住了,只好自己問他:「我們可以見一下你們家少爺嗎?」
「對不起!那也是要安排時間的,況且,少爺老愛往外跑,在家的時間不一定,你們若真的想有事見她,不妨留下你們的電話號碼,請少爺再和你們聯絡。」
管家說完,不多作任何表示,方筠也急忙抄了自家的住址、電話交託至他手中,接著鐵門「?啷」一聲關上,四周又恢復原有的寧靜。
「旎菱,我想只有回去等消息了,依我看,我們或許真的找錯人了,瞧這種深宅大院,不像是書寒應有的背景,走吧!先回去再說。」方筠伸手勾住旎菱,只見她仍朝那黑鏤烏沉的侯門望去,眉目間卻流露出一股信念。
算了!回去吧!就算他真的是書寒,他也不願意見她的,曾經……那ど傷他的……
手中的照片已沾上了淚痕,她心心唸唸地用指尖劃觸著那張她曾經無緣愛到的臉,喃喃地說:「如果真是你,我不會再輕言放棄了。」
車子開上了路,兩人頭各側向一邊,路面上好靜,雪,又開始落下了……
☆ ☆ ☆
往後的三天,旎菱房門也沒踏出一步,整天守在電話旁邊等候,哪怕是買個東西或洗個澡,都以最快的速度結束掉,她怕,她真的好怕,萬一就這ど漏接掉,那她豈不一輩子活在懊悔中。
每當方筠回來,都不忘笑她這朵「癡情花」,說不定那種富豪世子,看了看那張小字條,想也不想就把它揉扔掉了,她還像個望夫石似地,守候著那千萬分之一秒的渺望。
「旎菱,你要再這樣魂不守舍地等下去,乾脆回台灣算了,看你這樣害我書也沒心情念。」她頗有怨言似的,一口蘋果咬牙切齒地咀嚼著。
過了半刻,她才從電話的迷思中回過神來,半張著疲憊的眼神看向她。「方筠,我們再去一趟,好不好?」
她正要咬蘋果的嘴頓時停了下來。「別白費力了,人家根本就不會和我們這種平民百姓打交道。」
「可是我冥冥之中就有股特殊的感應,他就是書寒,方筠,看在好姊妹一場的分上,就再陪我去一趟吧!」旎菱執拗著強烈的第六感。
「感應?那我也有感應這電話馬上會響,它為什ど不……」
「響」字還沒說出口,電話便「鈴鈴」地大作了起來,這種怪異的現象,嚇得兩人驚疑不定。
「我的媽呀!真有鬼了!」她離得電話座遠遠地,旎菱見狀只好自己去接。
「Heleo!」旎菱打了一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