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時候,有個老伯叫醒了她,告訴她該下山回家去了,晚了家人會擔心。
方紫寧抬頭看看天色已晚,謝過老伯下了山。
走在大街上,在櫥窗的玻璃前,方紫寧看到自己腫得像桃子的雙眼。她不想回家面對著四面牆。方霖服兵役了,父母回了鄉下。
經過一間樂聲喧囂的酒吧,抬頭看看名稱——「忘情吧」,好名字!方紫寧跟著人群進去。裡面的裝潢很有格調,都是一些很誇張的抽像畫。一個將長髮染成紅色的男人正在台上一邊彈吉他一邊唱著搖滾,台下有人在跳舞、有人在喝酒、有人在猜拳。整個酒吧瀰漫著青春的放縱氣息。
「請給我一杯威士忌。」方紫寧坐上吧檯前的高腳椅,對調酒師說。
又是一個為情所困而想借酒消愁的買醉人。調酒師笑笑地給了方紫寧一杯威士忌,並在裡面多加了幾塊冰塊,以免得她一下子就醉了。
方紫寧端起酒杯一口氣喝了下去,嗆得她劇烈地咳嗽起來。這酒比起在日本喝的清酒難喝多了。想起日本的清酒便想起了林帥宇,想起了林帥宇便想起了他們共度日本櫻花之旅。怎麼現在才覺得那些共度的日子那麼美好?幹嘛要想起他。方紫寧用力地搖頭,拒絕林帥宇進入她的腦海中,而此時,下肚的酒像火一樣自腹中燒了上來。
「小女孩,喝酒不是這樣喝的。」調酒師對臉紅得像火燒一樣的方紫寧說。哪有人像她這樣喝酒的,不醉才怪。
「喝酒不是端起來就喝的嗎?難不成還有一套喝酒的學問?」方紫寧笑自己的孤陋寡聞,把空酒杯推過去,意示再來一杯。她已經感到有些飄飄然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調酒師再給方紫寧的杯子注滿了酒,道:「慢慢喝。」然後去招呼其他的客人。其實他也很想去安慰眼前的小女生別喝太多,對身體不好,但哪有人這樣做生意的呢?
這一次,方紫寧慢慢喝著,一口一口地品嚐著酒的苦辣。舌頭開始發麻了,意識也開始模糊,她真的不勝酒力。
林帥宇踏進酒吧,穿過人群準備到吧檯。如果昨晚坐的位置沒有人坐,那麼他還想坐回昨晚的那個位置。來到吧檯,卻見方紫寧正坐在他昨晚的位置上喝著酒,從她的臉色及動作來看,想必已經醉得不知東西南北了。日本的兩小杯清酒都可以醉倒她,更何況是她手中的金黃色威士忌。想起日本又想起了那段美好的日子,雖然短暫,卻教人難以忘懷。不應再想以前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為什麼她會在這裡買醉?她看起來那麼孤寂無助,該不會是為他那個建中的驕傲吧?不該再想了,林帥宇向正叫著再來一杯的方紫寧走去。
方紫寧猛然抬頭,她看到了一個很像林帥宇的男人在身邊俯低頭看著自己。不是又做夢吧?帥宇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方紫寧,你已經醉了,不可以再無法自拔地陷進去了。居然將路人也看成了他!用力地搖頭,笑著向眼前的男人舉起杯子,管他是誰,反正同是天涯淪落人,舉杯何必曾相識。
林帥宇奪過她手中的酒杯。看到她這個樣子令他好心痛,只是她不會理解他的心痛。他不知道眼前的人為誰頹廢成這個樣子,才一天不見,難道發生了他意料之外的事嗎?
面前的人應該是帥宇吧?要不然為何奪去她的酒杯。方紫寧努力地張開蒙 的醉眼問:「你是帥宇嗎?」在得到面前的人肯定的回答後,她跳下來撲向他懷中,她很累了,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抱著他,方紫寧低聲說:「我好累。」
林帥宇及時圈住方紫寧下滑的身體,把錢放在吧檯上,擁著她出了「忘情吧」。柔聲對懷中的人說:「我送你回家。」
「家裡沒人,我不要回家,我要和你在一起。」方紫寧害怕又是她孤單的一個人,她推開林帥宇叫著不要回家。
「好,我們不回家。」林帥宇把站也站不穩的她抱進懷中,把她帶回了中日大廈。今晚,又會是一個難熬的漫漫長夜。
「好好睡一覺就天亮了。」林帥宇把方紫寧放在床上,不知是對她說還是對自己說。
「帥宇。」方紫寧舉起手圈住林帥宇的頸,拉下他的頭,印上自己的紅唇。她渴望他的懷抱,渴望他的吻。只想他像以前那樣抱著她,讓她安心。
林帥宇很快地化被動為主動,雙手支撐著床墊,熱烈地回吻著身下的人,唇摩挲著她的幼嫩的唇瓣,舌頭滑進她的口中糾纏著她的舌頭嬉戲。他是如此地愛她,愛到心痛又心酸。她那半張的雙眼此時看起來萬般的風情,何時,她坦然純淨的雙眸已經染上了風花雪月的情愫?
方紫寧熱烈地回應著林帥宇的吻,她不記得他有多久沒有這樣吻她了,真的好懷念他的吻。用力地拉下他,她渴求接觸到他的身體。
林帥宇的吻由她的唇滑落至她的頸側,又吸又啃的,令方紫寧感到全身上下都燥熱起來,像被大火燃燒著一樣。不行,太熱了,她要去沖涼降低溫度。推開林帥宇叫著「好熱」地爬起來,搖搖擺擺地向浴室的方向走去。
林帥宇被推開,平躺在床上。他差點就失控了,如果她沒有推開他,那麼明天早上,他真的不知該如何面對她的指責了。她醉了,但他沒醉,他怎麼可以在她最失意的時候,而且還是在她醉酒的情況下侵犯她。
正在自責的林帥宇沒有發覺方紫寧進浴室是為了沖涼。此時她正打開水灑淋著自己,好舒服!那燃燒的火苗也該熄了,關上水出來,地板太滑,她站不好地摔了下來,和地板來個親密接觸。
林帥宇聽到浴室傳來「砰」的一聲,跳起來衝了進去,也顧不上合不合宜的問題。只見方紫寧正躺在地板上。她居然是跑進浴室來沖涼!看著她一身的濕衣,事情變得越來越難收拾了。林帥宇拍著額頭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