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泣血的告白
搣]深人靜,程淺依舊不得好眠——
「程淺,奶一天到底要睡多久?」沈小姐不滿地叉腰質詢。
搳u小姐,我只有在十二點過後才有辦法寫作,然後幾乎每天早上八點都有課,你說我能睡多久?」其實……我常利用白天的空當補眠啦!
搳u那……我的故事何時會有結局?」沈小姐的口氣和緩了不少,似乎還有點未泯的良心。
搳u你……說到這我就有氣,從沒見過像你們兩個那麼難纏的,我不如另起爐灶算了!」
搳u九萬字了耶,你捨得?」沈小姐不以為意地甜甜笑著。
「怎……怎麼會捨不得?」被說中心事的程淺頓時惱羞成怒,「你們再不乾脆一點,我就……」
搳u就怎樣啊?」即使晃著一張有恃無恐的小人嘴臉,沈小姐依然是個大美人。
搳u我就壯士斷腕!反正在我心裡排隊的故事還多著呢。」覺悟吧,沈小姐!握有籌碼的人才有資格囂張,奶最好給我安分一點。
搢S想到她登時笑得花枝亂顫,「壯士斷腕?喲,不曉得哪個人被玻璃瓶割破了手指頭,還自己坐公車去台大醫院掛急診的?」(細心的讀者不難發現沈小姐為了這句話,在書中付出了什麼代價。)搷琣n想哭。「我怕會感染破傷風、怕會神經壞死嘛!難道健康教育讀得太好也是一種錯?」搳u你念得最熟的不是這一章吧?!」沈小姐似笑非笑地瞅著程淺。
搳u沈寒!」作者是好欺負的嗎?「你到底想怎樣?」向來溫柔婉約的程淺不自覺地疏忽了淑女氣質,幾近歇斯底里。
搹o倒是嬌羞無限地絞扭著衣擺,「也不想怎樣啦!你什麼時候讓我們在一起?」搦e踞後恭,好噁心!
搳u你想跟他在一起啊?」不敢置信地瞟了她一眼,程淺睏倦地爬下床,從抽屜裡翻出一疊草稿。搳u有點啦……你再幫我考驗他一下,然後安排他向我求婚好了。」
搷琩S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你來寫!」
摀o段長達五個月的噩夢,終於在元旦凌晨四點五十分這值得慶祝的一刻畫下句點……不,應該說是逗點才對,之後的修稿也很費事啊!
搧{淺的耶誕假期、元旦假期全砸在這本書上頭;印象最深的是寒冷的耶誕夜,從電影院看完「鐵達尼號」出來,還隱隱抽搐著的程淺大有今夕是何夕之感,差點找不到回家的路。(別懷疑,我就是那種連逛百貨公司都會找不到出口的女人!)但是身心俱疲的我,回到家後還是乖乖打開電腦,一字一血淚地熬到清晨六點。修稿的那幾天,我更是精神衰弱得睡到一半,會突然想到某個字用得不妥,非得爬下床,開燈、開電腦,把那個字改掉後才能安心地繼續睡。
搡G絕人寰的是期末考接踵而來,積壓如山的課本要在一個禮拜內念完,嗚……程淺直念到眼睛發炎兼脫皮,(沒聽過眼睛會脫皮的吧?!嗚……人家也是第一次知道!)一個晚上念的比過去一個月還多。
啦啦啦,可是我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一過完年就收到《禾馬》的姊姊們寄來的錄取通知,成績也差強人意地all摃齰憸s。一邊傻笑一邊寫著這篇序的程淺,開始覺得虐待自已是件過癮的事——當然,虐待別人更痛快!
第一章
搕竣悇O沈寒復職的第一天。
搹o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嬌柔婉約、渴望愛情的純情女。情字傷人太深,男人更是世界上最自私、無情的東西,她絕不會笨到重蹈覆轍!
搢H寒站在市中心的一棟辦公大樓前,抬頭仰望著爸爸一手創立的公司,她知道公司的規模比她離去前大多了。聽說張子揚陸陸續續投資了不少錢,哼,反正他錢多嘛。
搢H寒一向對她姊夫沒什麼好感,他根本是個趁人之危的小人!他若真愛姊姊,當初就該無條件地幫助她才對,結果,他用金錢交換婚約,佔盡了便宜不說,竟然遠和姊姊那麼好相處的人鬧離婚。最氣人的是,姊姊最後還是回到了他身邊。這個不折不扣的傻女人!
搢C當姊姊微笑著告訴她自已很幸福時,她的心都在淌血。這輩子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我行我素,可是她永遠不會忘了欠姊姊的那份情。
重回公司,她的新職位是副總經理,算是被降了一級。姊姊為難地開口時,她不假思索地答應了。她一定會努力替公司工作,以彌補自己曾犯下的過錯,職位高低對她而言並不重要。不過,聽著姊姊不厭其煩地稱讚她未來的上司,她不禁心生反感,天底下沒有男人是好東西,更何況他是張子揚介紹來的,八成也是個人渣。
搳u永昌」的辨公室位於這棟辦公大樓的最高三層樓,搭電梯也得花上好幾分鐘。沈寒踏出電梯時,突然感到一陣心慌意亂,公司裡不曉得還有多少人記得她的過去……唉,這種事怎麼可能有人會忘?說不定一聽到她復職的消息,大家又會忙著把她不堪回首的過往事述拿出來炒作一番呢。
搷C著頭強作鎮靜的她,冷不及防地撞上迎面而來的一副堅硬身軀。她漫不經心地丟了句「對不起」,連頭也沒抬就繼續往前走。
搳u沈寒?」那個男人有些遲疑地叫住了她。
搹o驚詫地抬頭,看到的卻是一張陌生的面孔。她確定從來沒見過他,為什麼他會認得自己?
「你的禮貌有待加強。」那個男人沒有自我介紹,只是淡淡的嘲弄。
他是聾子啊?剛剛不都說「對不起」了。沈寒狠狠瞪了他一眼,冰冷銳利的眼神卻絲毫影響不了他臉上那份該死的氣定神閒。
搳u閣下也好不到哪裡去。」初次見面就直呼別人的名字,沒水準的莽夫!
那個男人冷笑了一聲,「你懂不懂得職場倫理?」
搢H寒愣了一下……原來他是趙之愷?!難怪敢這麼氣焰高張地對她大呼小叫。給她下馬威啊?她不吃這一套。
直到此時,她才提起興致打量他——他長得並不高,身材倒看得出很壯實,一張臉說不上好不好看,就是有幾分像討人厭的日本鬼子,一頭略鬈的濃密黑髮勉強算是全身上下唯一比較能入眼的地方。
搨鞳I一個長得很可笑、很可恥的男人,沈寒心中下了結論。
搳u我是『永昌』的大股東!」她收起輕蔑的眼光後,義正辭嚴地請面前的男人認清自已的身份。她的聘書是掛名董事長的姊姊下的,他憑什麼凶她?
搳u上班時間,你就得歸我管。」趙之愷沒想到沈靜那麼溫柔可人的女子,居然會有一個渾身帶刺的妹妹,不可理喻到了極點。
沈寒冷靜地點了點頭,揚起一個刻意讓人看得出很虛偽的笑容。「幸會了,趙總經理!」她咬牙切齒的嘲諷語氣,大有此仇不報非君子的意味。
「很多人比你適合你坐的那個位子。」趙之愷壓根看不起這株溫室裡的仙人掌,出身幸福家庭的她,言行舉止卻充滿了暴戾之氣,自以為是、缺乏自我檢討的能力、一點教養都沒有!他這輩子從沒看哪個女人這麼不順眼過。
「沒錯,你就比我適合。」她跟他結定梁子了!
搎砟孚_當然聽得出她話中的意思,她一個只會紙上談兵、沒見過大場面的弱女子,竟然有臉說自己該坐他的位子?
「我會讓你後悔說過這句話。」他冷冷地撂下話後,隨即搭電梯下褸。今天早上有一筆很重要的生意要談,他可沒時間和她窮磨菇。
搢H寒氣得握緊了拳頭,她最痛恨別人威脅她了。終有一日,她會讓他見識到她在工作上的手腕和能力。
搳u姊,你怎麼來了?」沈寒望見推門面入的人,瞬間揚起了甜美的笑顏。
搳u探班啊。」沈靜拉著妹妹坐到沙發上,頗為不捨地責備她,「怎麼午休時間還在工作?」
搢H寒在同事面前,一向板著臉,不苟言笑;再加上她兩年前沉溺於愛情陷阱時,一意孤行地放任情人為所欲為,釀成了公司經營上的大危機,風評自然好不到哪裡去。因此,她雖貴為副總經理,在公司裡可是一點都吃不開。
搧M而見到了姊姊,她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卸下偽裝的她,就像個天真嬌俏的小女孩。
搳u好多業務都生疏了,大環境變得可真快呢。」沈寒輕蹙著眉頭抱怨。
「辛苦你了。」沈靜溫柔地投以鼓勵的微笑,隨即出言提醒好勝的妹妹,「對了,不是跟你說過有不會的事可以問之愷嗎?免得你自己摸索,多費一番工夫。」
「天啊!」沈寒無力地拍了一下額頭,「他根本不像你說的那個樣子。又矮又肥又醜,連國語都說不標準,難怪心理不正常!」
搳u沈寒!」沈靜瞪了妹妹一眼,「你亂講,他長得不錯啊!人既能幹又和善,公司能起死回生,他是第一功臣呢。」
搣n姊說的和她所認知的簡直是南轅北轍嘛!非但沒改善她對趙之愷的印象,反而加了一條「偽君子」的罪名。再說,公司能存活至今,犧牲自己一生幸福的姊姊才是第一功臣。
這時,兩聲清脆的敲門聲打斷了她們的談話。沈寒轉頭一看,才發現趙之愷倚在門旁看著她們。姊姊剛才沒關門,他八成什麼都聽到了。哼!能幫助他早日認清事實,也算功德一件。
「趙先生,請進啊。」沈靜有些尷尬地起身招呼他坐下,沈寒卻依舊大剌剌地坐著。
沈靜滿臉堆笑地開口請托,「沈寒就拜託你多多指導了。」老天保佑,他可千萬別聽到沈寒的批評。
「哪裡,沈副總是芝加哥大學的高材生,我才得靠她多多指點呢。」趙之愷在門外聽了沈寒評論他的話,氣得想狠狠揍她一頓;但一見沈靜笑臉迎人的,只好客套幾句,他可不認為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花瓶能教給他什麼。
搳u總經理太客氣了,我要向你學習的地方還多著呢。」沈寒怕姊姊操心,一反常態地扮起誠懇受教的模樣,大說違心之論。
搎砟孚_明知她在作戲,一時間竟也迷惑了心神。她微仰著頭,漾著清清淺淺的笑容,像是夏日裡初綻的新荷,讓路過的人都忍不住要駐足欣賞。一個女人怎能作假得這麼出色?
搢H靜看他們一派和氣,才放下心中大石,禮貌地起身告辭。
搹o一走,辦公室裡馬上風雲變色——
搳u在背後說別人壞話的人最沒格調!」趙之愷不知自己怎麼了,他從小生活就很刻苦,再加上打滾商場好幾年,早已習慣了把氣往肚裡吞,沈寒這個女人卻一再地讓他失了平日的沉穩內斂。
搹]為她是他所見過最差勁的女人,他如此對自已解釋著。
「喲,原來趙總經理喜歡被人當面評頭論足,我不介意複述一遍。」沈寒毫不留情地反擊他的不友善。「你又矮又肥又醜,連國語都說不標準,難怪心理不正常!」
摀o個女人真的很可能打破他絕對不打女人的原則!他的身高好歹比她穿了高跟鞋後還高一點,身材壯了些是他從小打架、做苦工鍛煉出來的。他不是美男子,卻也和「丑」字沾不上邊,稱讚他很有男性魅力而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可不在少數。至於國語說不標準也怪不得他,他自小在鄉下長大,身邊沒幾個人說標準的國語,更何況他從不認為有必要把話說得字正腔圓的,語言能表情達意不就行了?!
「我開始覺得韓樹誠幫天下男人出了一口氣!」他氣得口不擇言,只希望能讓她不好過,其實他一直很痛恨那個男人的所作所為。
沈寒臉色頓時一變,韓樹誡就是當年那個騙得她人財兩失的大混帳!公司裡的長舌一族可真不少,連在她出國後才走馬上任的趙之愷都對她的過去知道得那麼清楚,她這輩子根本沒有重新做人的機會。
「所以你第一眼就瞧不起我了。」她淡淡地下著推論,口氣裡的火爆霎時褪得乾乾淨淨,像是生氣盎然的嬌艷花朵在瞬間枯萎。
搘L原以為她會破口大罵,沒想到一個女人真被傷到了內心最深處,竟然會是那麼靜默、那麼楚楚可憐。這不就是他的目的嗎?那為什麼他會覺得……覺得心疼?
搳u我……」他很想說「我沒有瞧不起你」,但是他實在不習慣輕聲細語地哄女孩子。
搳u找我什麼事?」她悶悶的問話打斷了他的猶豫。
搳u下星期五,美國艾華奇公司的談判代表會來台和我們簽訂合約,資料在這裡,你先做一下準備。」
搳u我去?」她的好勝心很強,當然不會直言自已經驗不足。她從來沒和艾華奇那麼大的公司打過交道,看來趙之愷這個可恨之人尚有那麼一點可取之處,能為公司搶到這種大客戶。
搳u我們一起去。」總有一天,他會離開「永昌」,去創立自己的一番事業,但在這裡獨當一面的經歷讓他學到了很多,他在走前得先把沈寒該學的教給她,算是報答她姊姊和姊夫的知遇之恩……雖然她看起來像是個問題學生。
搳u為什麼要一起去?」沈寒挑著眉瞪他,一臉防備的神情。
搹o終於又回復些生氣了,趙之愷不知怎地鬆了一口氣。
搳u我想,你剛回國,英文應該比柯秘書流暢。」他就是沒辦法好言好語地同她說話。
搢H寒瞪大了水靈的雙眼,差點氣炸了心肺,這個天殺的王八蛋,居然叫她去當翻譯?
搳u原來你不會說英文。」她一臉訕笑。哼,連國語都說不標準的人,英文當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搛茼漯漱k人!遲早有一天,他會好好教訓她。
搳u我沒必要會。」他平穩的口氣中明明白白地帶著輕蔑。
搢H寒不禁開始為自己的青春容顏擔憂,不好好打擊一下這只沙豬,她會老得非常非常快。
搳u不學無術。」她低耳咕噥著,卻故意讓他聽得清清楚楚。
搧L理取鬧!趙之愷再也不願同她耗時間,起身就往門口而去。將要跨出門口時,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搳u別穿得太漂亮。」他的話不帶一絲感情,甚至連頭都沒有回,把沈寒給氣個半死。
艾華奇公司的談判代表約瑟夫素來對東方女人有特殊的偏好,連長得不甚漂亮的柯秘書都讓他垂涎不已,不時要做個小動作碰一下,他絕對不會放過沈寒。想到約瑟夫騷擾沈寒的可能性,就讓趙之愷莫名地煩躁起來。
搕偵禰s不要穿得太漂亮?十足的命令口氣,根本沒有一絲一毫該有的尊重。沈寒把他的話記得一清二楚,因為她一定不會如他所願!
搳u映雪,你覺得趙之愷那個人怎麼樣?」在公司待了幾天,看著大家對趙之愷一臉崇敬,彷彿他有三頭六臂似的,實在讓沈寒不爽到了極點。她左看右瞧的,就是找不出他的優點,所以向她的特別助理打聽打聽。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搳u你對他有興趣啊?」羅映雪曖昧地眨了眨眼,全公司也只有她敢跟沈寒說笑了。
羅映雪是沈寒的大學學妹,當年為了賺學費,死纏爛打地拜託沈伯伯讓她進「永昌」工讀,畢業後又順理成章地賴下來。不過,事實證明她物起所值,工作成績十分耀眼。可惜,沈寒遠走美國兩年,她這個忠實的心腹班底居然成了大家打壓的對象,只因沈寒差點害公司同仁們得另謀出路。如今,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她又順利調回沈寒身邊做特別助理,樂觀開朗的她也不禁為這番曲折一灑感歎之淚。
搳u別侮辱我的人格!他哪一點配得上我?」沈寒嗤之以鼻。
搳u那你問他做什麼?」羅映雪一屁股往舒適的沙發上重重地坐下,為主子解惑,不能算不務正業吧?!
「身家調查,免得我家的公司被他搞垮。」沈寒對自己冠冕堂皇的理由感到很滿意。
搳u問我就沒錯了。」羅映雪一臉得意,好整以暇地啜了口茶,開始她詳盡的報告,雖然她並不認為趙總有搞垮公司的可能。
搳u他三十歲,未婚,很有男性魅力吧?!至於他會進『永昌』,你也知道是張子揚介紹的。張子揚在高中時創了一個『談判社』,他是小張子揚三屆的社長,所以才被找來收拾你留下的爛攤子……」
搳u喂,要說就好好地說,別摻雜個人意見和人身攻擊!」沈寒對羅映雪的措詞非常不滿,粗魯地打斷了她的話。
搳uYes,sir。」羅映雪不以為意地做了個敬禮的手勢。沈寒為人直率,因此她一直很喜歡待在這個學姊身邊做事。反正她生平也沒什麼大志向。
搳u我們趙總從小是個孤兒,在台北縣海邊小鎮的一所育幼院長大。他到現在還常回院裡去,聽說這些年捐了不少錢,很有良心吧?!他……」
搳u是個孤兒?難怪看起來沒血沒肉沒感情的。」沈寒忍不住插話。
搕扆琚I不曉得誰比較冷血?人家公司裡好多女同事都被他坎坷的身世激發出高度的母性,恨不得能代他的父母盡盡義務,好好地照顧這個優秀靦腆的男人。只有狼心狗肺的沈寒才說得出這種話!
「沈小姐,麻煩你想像一下一個小孩子無依無靠、有一餐沒一餐的可憐狀好嗎?」羅映雪翻了個白眼,揚高聲調為人人愛戴的趙總經理打報不平。
搹n吧,是有點可憐!沈寒不得不承認。「你繼續說。」
搢S把話頂回去已表示她略有悔意,羅映雪勉強接受她不怎麼有誠意的妥協。
搳u他在『永昌』兩年,立下了許多汗馬功勞,去年還併購了新竹科學園區的一家電子公司,讓『永昌』得以進軍高科技產業的市場。另外,他也把『永昌』本業外的投資做得有聲有色的,還讓沈靜姊能還她老公錢。」
搳u媽的,張子揚那隻豬!得了我老姊的人,還敢把錢要回去?」沈寒失聲辱罵起她姊夫。姊姊從沒對她提過這件事,否則,她更加不會給張子揚好臉色看。
搳u沈副總,」羅映雪的語調平緩得讓人心驚,「你知道外頭那些人背地裡怎麼叫奶的嗎?」
搳u誰曉得?」她以滿不在乎的口吻掩飾心裡的難堪與好奇,反正絕對不會是什麼好聽的稱謂。
搳u他們叫你冰山女。」不用慣用的「冰山美人」一詞而用「冰山女」的用意很明顯——沒有人肯承認她長得漂亮。她的美貌被刻意地忽略,甚至還惹人憎厭。
搳u我懷疑他們不是視力有問題,就是腦子受過傷。」羅映雪搖了搖頭,為大家對她主子的「誤解」感到痛心疾首。「你簡直比維蘇威火山更火爆嘛。」
搳u是,我比維蘇威火山更火爆。」沈寒沒好氣地接下話,「麻煩位於龐貝城範圍內的你識相些,以免死不瞑目。」
旓睇◇蘇威火山在西元一世紀爆發的時候,滾滾而出的岩漿瞬間埋住了整個龐貝城。遺跡被挖掘出來時,考古學家看到的彷彿就是電影裡古羅馬時代夜夜笙歌的定格畫面,可見當時的人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沉入了歷史洪流,怪嚇人的!她沈寒何德何能,得以和維蘇威火山相提並論?
搳u好啦!」羅映雪乾脆脫掉高跟鞋,像蘋貓咪似的蜷伏在真皮沙發上。「趙總會定期請專家來為我們上課,他親自為大家介紹公司新涉足的業務範圍時,相關主管更是從沒人缺席過。一個大學畢業生只要在『永昌』待兩年,一出去身價鐵定翻倍。」
摀o麼有本事?沈寒很不服氣,早知如此,她寧可留在台灣讓眾人恥笑,也不要出國唸書兩年,讓那個可惡的男人有可趁之機,在公司裡這麼呼風喚雨。
羅映雪臉上浮起了一抹近似疼惜的笑容,「而且,他好可愛喔!平常沉默寡言的,從不多說話,女同事嗲聲嗲氣地向他撒嬌,他還會不好意思耶。你別看外頭那些女人,長舌歸長舌,工作士氣多高昂啊,有什麼case大家都嘛搶著做。」
摁`羞?沉默寡言?
搢H寒覺得噁心又不平,她是招誰惹誰了,怎麼每個人對趙之愷的認知都和她不同?他每次罵她可都是溜得很,好似永不會有詞窮的一刻。映雪這個瞎了眼的大白癡,居然說他可愛?
搢H寒凝神細思往後的自保與反擊之道,腦中突然閃過疑點。
搳u喂,你怎麼知道那麼多?」該不會她出國兩年,映雪也成了IBM之一吧?!她可不希望道人長短成了「永昌」的組織文化。
暋僧M雪聳了聳肩,「以上所言,一半乃本人觀察所得,另一半是聽柯秘書說的。」
搳u你什麼時候跟那個廣播電台搭上線的?」沈寒皺了皺眉。男人負她就算了,映雪可千萬別傷她的心。
搳u拜託,全公司我看她最不順眼了。」羅映雪極力表明自己的清白,「你就不知道她有多覬覦趙總?老愛說些他的事來顯示自已和他的關係非比尋常。上餐廳吃飯說,上洗手間補妝也說,別人想不聽都不行!」
搢H寒冷笑了一聲,「原來他們有一腿。」王八配綠豆,絕配!
搳u沈副總,人家趙總才看不上柯秘書呢!」羅映雪彎身穿上鞋子,口氣頗為不悅。「你該不會是嫉妒趙總能力比你強吧?!你要記得親賢臣、遠小人啦。」
摀o句話要是出自別人口中,沈寒老早就翻臉了。這分明是影射她當年信任韓樹誠的愚蠢嘛!
搳u那麼,我第一個就該疏遠你。還不快滾出去工作!」她知道得夠多了,羅映雪再無利用價值。
搳u鳥盡弓藏!」羅映雪扮了個鬼臉,一針見血地道出主子的心眼。
沈寒狠狠地瞪著她,冷冽的眼神警告她最好速速離去,免得自己一時控制不住脾氣。
搳u等等。」沈寒出人意料地叫住乖乖離開的羅映雪,「下次……他演講時,你幫我錄下來。」
搳u你可以共襄盛舉啊。」羅映雪倚在門旁打量著沈寒,嘴角還掛著一抹玩味的笑容。
搳u我才不紓尊降貴去聽那些沒營養的東西!」可惡的映雪,幹嘛一直盯著她瞧?
搳u那你還叫我錄?」主子也未免太硬氣了,有心向學不是壞事啊。
搳u叫你錄就錄,哪來那麼多話好說?」沈寒不禁惱羞成怒。
搳u是——」羅映雪拖長了音調,無法抑下調侃沈寒的壞念頭。「你放心!東窗事發時,我寧可一死也不會供出幕後主使者。」
搳u羅、映、雪!」沈寒氣得拿起桌上的檔案夾作勢扔她。羅映雪手腳俐落地閃出門外,那副得意的小人嘴臉卻還印在沈寒心版上,不停地嘲謔著她。
該死!要是讓趙之愷知道她錄他的音,那她豈不是不用做人了?
搨!和一個把自己摸得那麼清楚的人共事,不知是幸運還是悲哀?她會記得,這輩子絕不讓映雪有反叛她的機會。
「柯秘書,今天穿這麼漂亮,要約會啊?」一大早,柯虹穎打扮得花枝招展地進了公司,馬上有人半真半假地揶揄著。
搢さ磥W,全公司上上下下都曉得她對總經理傾心已久,無奈總經理似乎對情愛不感興趣,一心專注於工作上,更何況,柯虹穎的氣質一點也配不上她精明卻樸實的直屬上司。
「沒有啦,還不是要陪趙總去應酬。」她嬌嗔地應了一句,恨不能把「趙總」兩字替換成「老公」之類的詞語。
搢H寒站在自己辦公室的門口,冷冷地打量著這幅景象,歎息著搖了搖頭。或許公司該考慮訂做制服,柯虹穎的品味連酒家女都不如,身上濃烈的香水味充斥整間辦公大廳,在炎炎夏日裡格外熏得人頭昏腦脹。不像她的映雪,每天都穿得端莊秀麗的,多麼賞心悅目。
這也難怪,柯虹穎的主子亦是個不會穿衣服的人!
「柯小姐,你進來一下。」一向很早到公司的趙之愷打開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喚著他的秘書,眼角餘光掃了沈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