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溜溜的眼珠子一轉,她看到他掉在手上的東西。
「倒是你站在我家門口做什麼?不會是替我送吃的?」
聽到這裡,他頓時一股火氣冒上來,虧他還緊張個好幾天,以為她在生氣,擔心她吃得不好,結果咧?
她根本人就不在台北,他還傻傻的夜夜上她這裡報到,甚至為她的避不見面郁卒了許久。
「你為什麼不跟我說你要出差?」
「哼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她仰起鼻孔看著他。
她可沒忘記那天杜聿是怎麼說話的,她正在氣頭上,當然什麼話都不想跟他說,剛好公司同事臨時有事,她只好代打去台中開個會。
「你真是太任性了,就為了我無心的一句話,你氣得連要離開也不說一聲,你不知道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會有多少人擔心嗎?」
「有人會擔心嗎?」她不以為然。
「有。」
「誰?」
「我!」
簡短的一個字,倒讓秦紗紗當場愣住,她的目光在滿臉擔憂的杜聿和他手上的飯盒來回,有些明白了。
這是給她的晚餐。
他一定是每晚在鐵板燒店等不到她,所以才親自送來,他在樓下站崗就是為了找她羅!
嘴唇上揚,很奇妙的感覺,原來有人等著回家的感覺這麼好呀!
「就算我不對好了,不該嘲笑你買的衣服像路邊阿婆賣的100元睡衣。」事情的起因就在於三天前,他陪她買新一季的CD洋裝一時的玩笑話竟讓她怒氣竄起,就這樣氣他氣得連話也不說。「麻煩你以後不要連說也不說就消失,行嗎?」
「你就這麼擔心我呀?」看他這麼有誠意,天天來找她的份上,秦紗紗笑容滿面,朝他俏皮的貶了下眼,「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下次要出遠門,我一定會通知你這個煮飯公一聲,還有,以後你不准再嘲笑我的衣服像……像路邊攤,不然我一定不會再原諒你。」
擔心、害怕和怒氣都在她的笑靨下,消失得無影蹤,他晃晃手中提袋,「你吃過晚飯了嗎?如果還沒……」
此時,杜聿的背後,也就是美女公寓的大門,走出了兩名深色西裝的男人。
「老J,你確定那天跟蹤到的人就是Paul?」
「絕對錯不了,我親眼見到他在百貨公司和一個女人逛街,離開賣場後,我一路跟蹤他,最後看到他把車停到這裡,還走進這個門。」
「可是我們剛剛從一樓到五樓按鈐拜訪,都沒有看到類似PAUL的人在這楝公寓?」
「嗟!這門口不是還站著兩個人,我們再問問看好了,說不定他們有聽過PAUL的名字。」
話才說完,他口中的「兩個人」卻早已一溜煙的跑了。
「咦?他們跑那麼快做什麼?」手僵在半空中,男人看了一眼門前被遺留下來的行李箱和塑膠袋,腦子飛快轉著。「老J,你想,剛剛在我們面前的男人,會不會是……」兩個男人互看一眼,心中警鈐大響,連忙朝遠處兩道黑影的位置直奔過去。
第四章
「喂!杜聿,你發什麼神經?幹嘛拉著我跑!我的行李……我的行李還在樓下呀!杜聿,你停下來,別跑了呀!」
豐厚的手掌緊緊抓著秦紗紗,杜聿拐進黑暗小巷裡,連帶的將險些摔倒的她勾進藏身處。不知道為什麼,當緊急想跑的那一剎那,他第一個念頭就是牢牢抓著她。
「該死!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她撞進他的胸膛裡。
隔著衣衫,肌膚貼著肌膚,感覺到他身上溫熱的體溫,鼻間是他前襟沾上的燒肉味,耳邊聽著強而有力的心跳,她莫名的感到一股燥熱直撲而來。
「噓!」他摀住了她的嘴,對她比出一個噤聲的動作。
秦紗紗注意到了他臉色不對勁,她收起想尖叫的情緒,點點頭,示意明白他的話,杜聿這才把手放下來。
「你為什麼拉我到這裡來?」她小聲的問。
他的嘴角抽動了下,像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說!」她的語氣加重幾分。
「噓!小聲點。」趕緊再度摀住她的口,他環住她纖細的腰身,將她欲掙扎的身子困緊,但卻阻止不了她那雙凶狠的雙眼。
「我在躲人!」被她瞪得不知所措,他小聲的開口。
聞言的秦紗紗皺起居來,不再掙扎。
「我在躲剛剛那兩個人——」杜聿倏地住口,因為他隱隱約約聽見交談聲。
躲人?秦紗紗腦袋裡完全因這兩個字打結。他要躲人?為什麼?
察覺到兩道困惑的目光盯著自己,杜聿只有苦笑,他做了個口形給她,要她別出聲。
「老J,那兩人明明往這邊跑,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小巷外,傳來了剛才的男人聲音。
「我怎麼知道!看來今天還是沒辦法找到那人。」
「算了,至少我們發現了一個行李箱,帶回去搜搜,說不定會有什麼線索。」
杜聿察覺身前的頭顱有晃動的跡象.
他緊張地更加按緊秦紗紗的身體,希望她別再亂動,他知道她的行李箱裡一定裝有不少她的寶貝,一定很心急,但他更不能讓自己被人發現。
「看來只能這樣了,走吧!我們回去。」男人的聲音再度飄進小巷裡。
秦紗紗急了,不斷發出「嗚嗚」聲,這讓準備離開的兩個男人停了下來,轉回身。
「你聽見什麼了沒有?」
「有聲音從你右後方傳來。」
男人們面色有異,馬上一個箭步往他們都沒注意到的死角過去。
哈!達到了吧!
他們得意的目光在觸及到面前接吻交纏的兩個人時,瞬間轉為不好意思的難為情。
「哎呀!原來是人家小倆口跑到這裡來親熱。」
「都是你啦!老J,說什麼可疑的人,人家是看到我們兩尊大燈泡杵在門口,才躲到小巷子裡.我們還一路追過來,真是不識趣!」
「我怎麼知道嘛!」
講話聲越來越小聲,直到暗巷裡交纏的兩人再也聽不見交談聲,那兩人才倏地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