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見長嵐額頭髮紅,眼神迷茫,他以手測試他的額頭,這才發現他會昏倒是有原因的。
他正發著高燒呢!
剛剛在飯店裡,他還以為他是為了不想應酬,才說自己感冒了。
看來他是真病了。他急忙帶他去醫院。
☆ ☆ ☆
星期五的夜晚,在Gastown有搖滾和爵士樂的演奏會。
晚上八點至十點是搖滾樂演奏的時間,在霓紅閃爍的小舞池裡,客人可以盡情狂舞。十一點以後是爵士樂的時間。
燈光晦暗,每個座位上點了花香燭光。
若四處轉望,看到的都是頭對著頭、眼對著眼,唇距離絕不超過十公分,雙手手指相互交疊,時而低頭含笑,時而耳邊竊竊私語,甜蜜無限,兩情綣繾的親熱畫面。
安誠奉母命,帶淑德和怡靖來欣賞音樂。像他們這種三人對坐的人群,畢竟是少數。
淑德看了羨慕不已。
安誠說:「我和太太談戀愛時常來,因為這裡氣氛好。十點以前很熱鬧,之後留下來的泰半是情侶,為了增加氣氛,十點以後,每桌都會點上紫羅蘭香味的蠟燭。」
淑德左右張望。「廁所在哪?怡靖怎麼去了那麼久?」
安誠說:「你去看看好了。我覺得怡靖彷彿有心事,她不知為何總給我一種憂鬱的感覺,無法盡興遊玩。」
淑德說:「都怪我們命不好,誰叫我倆是孤兒,她喜歡上一個有錢的日本人,那日本人回國處理公事,她很想念他。想在台灣等他回來找她,卻硬是被我拖出國遊玩,難怪不盡興了,她是個癡心女,心是實的,她和他身份懸殊,我看前景一點都不樂觀。」
「你應該勸勸她啊!說不定那男人回日本之後就不再來了。不會再找她,你最好先建立她這種觀念和想法,免得她等不到他不是更傷心?」
淑德點頭。「你說得倒是。」她轉過頭問侍者廁所在哪?
侍者指了個方向。她起身對安誠說:「我去找她。」
淑德往廁所走去,尋了很久,甚至還在廁所以中文叫喚怡靖,卻沒人回答。
她越想越不對勁,這太怪異了。她走到服務台請他們廣播找怡靖,卻也沒人回應。
怡靖失蹤了,這太奇怪了。
淑德和安誠在Gastown待到打烊,都沒有等到怡靖。最後別無他法,只好報警。
淑德始終想不透,在加拿大人生地不熟的。怡靖的個性又膽小,不可能到處亂跑啊!她會上哪去呢?除了被壞人綁架,大概沒有別的可能性了。
淑德和安誠在警司錄完筆錄之後,安誠開車送淑德回他家休息。
一路上淑德一直哭,安誠安慰她。
「別擔心,沒事的,怡靖吉人天相,她不會有事的。」
淑德哭得眼眶周圍都腫起來了,哽咽地說:「我們相依為命了二十幾年,二十幾年囉!小時候我脾氣惡劣,常欺負她,她總是讓著我,我個性好強,什麼都要搶,若搶不贏人家就耍賴,怡靖從來不管我的對錯,她始終站在我這邊,我和有婦之夫交往,她明知我不對,但也不敢太說我,我鬧自殺時,她比誰都緊張,在醫院照顧我,一句怨言叨念都沒有。那男人連來看我一眼也沒有,他待在他老婆身邊,他老婆生產,和我住同一家醫院,就差幾個階梯,他怕事、怕他老婆知道,看都不來看我。」
淑德回想起往事,無限哀傷,想起怡靖對她的寬待、容忍,想起她的溫柔、她的傻氣,凡事都替人想,最後才考慮自己,她哭得更傷心了。
回到家在葉婉華的安慰下,吃了安眠藥才緩緩睡去。
☆ ☆ ☆
高木的電話吵醒了長嵐,在保鏢的通知下,高木得知長嵐被殺手盯上的事。
他人在巴黎,在「如雲裳」巴黎的辦公室籌備處,征才的廣告刊出之後,他有忙不完的面試要談,另外還要頭疼黑道追殺中森企業集團重要幹部的事。他請了一流的國際偵探調查,目前沒有任何消息。
憂心如焚的他,問長嵐:「你沒事吧?我已要漢森多找幾個人保護你。」
長嵐才剛睡醒,意識在高木的問話中逐漸清醒。
他說:「我沒事,調查出背後不斷謀害我們的人了嗎?」
高木說:「尚未調查出來,目前正忙著征才的事,我要偵探先查桑田企業集團。他們的總裁桑田榮最近和黑道走得近,再者他們是緊追在我們集團後面的服飾經營者,隨時都想取代我們。也許是桑田榮搞的鬼。」
長嵐眉頭糾結問道:「日本總公司沒出狀況吧?」
高木說:「我已經叫他們要小心戒備。另外津山先生也在找你。」
「有什麼事嗎?」
「哪有什麼好事!他和力歐企業合作蓋森林遊樂場的計劃出了問題。現在急著籌資金,大概想跟你借錢吧,找你找得可勤快了。」
「需要多少資金?」
「至少四、五億日幣,還有他有個漂亮嬌媚的女兒,剛從英國讀完博士回來,身材和臉蛋都是一流,叫津山雅樂,津山他要我幫忙說服你父親,希望能促成你和他女兒的婚事。」
長嵐笑。「這事我還未到台灣旅行之前,他就提過了,當時我以為他在開玩笑,不置可否,沒想到他是認真的。你見過他女兒嗎?」
高木嘲笑津山。「他把女兒當寶,我上次到他家作客,他把女兒從英國寄回來的生活照拿給我看,的確很美,屬於我夢中情人那一型的。你和津山也算是門當戶對,若有意思,可以安排和他女兒見見面。」
長嵐想起了怡靖,他說:「不,我現在只想把加拿大的瑣碎雜事辦妥,快快回台灣,我想念怡靖。」
高木搖頭。「看來你是動了真情,我還想為你安排金髮美女相伴呢!誰知你念念不忘台灣的導遊小姐,我真想見見她,看她到底有什麼魅力,把你迷得神魂顛倒的,你能不能告訴我,她有何特別之處?我實在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