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裝嬌弱誰不會啊!她雖然很討厭秀雄,但為了整整這個女人,她願意犧牲一點。
她閉上眼睛心不甘情不願地吻了一下秀雄的臉頰,鼓起勇氣說:「我告訴你,秀雄不是你一個人的,我才是未來小雪母親的人選,你啊!閃一邊去涼快,秀雄才不會為了你這種女人趕我走呢!」
她如一頭得羊癲瘋的羚羊捉狂了起來。「秀雄,你說話啊!你到底要她還是要我?」
秀雄瞅著帶著頑皮笑容的智子,知道她是存心搗蛋,她那狡黠的眸光閃閃發亮。他兩手捉住了她的小手,把她從他身旁輕輕推開。
「好了,別鬧了,智子,算我求你,你饒了我吧!」
智子冷冷地打量著他,他並不快樂,整個人被莫名的憂鬱籠罩著,她看不透真正的他。
「要我放過你,行,你叫這女人跟我道歉。」智子雙手抱胸,一臉倔強。
「道歉!休想,秀雄你搞什麼呀,快趕她走,難道在你心裡她比我重要嗎?」她一副千金小姐的模樣,非常的嬌生慣養,絲毫受不了半點委屈。
秀雄瞅著智子存心找麻煩的模樣,實在火大,很想臭罵她一頓,但小雪之前就和秀雄約法三章了。要他見了智子只能歡迎、微笑、走開,不要干擾她們。
「智子是我在伊豆唯一的朋友,如果爹地不讓她來家裡陪我玩,我就蹺家,誰叫你那麼討厭!沒事搬到伊豆來做什麼?害我半個朋友都沒有。」
秀雄氣得咬牙切齒,一手拉著黴菌小姐就往外走。
智子心情一鬆便對著他倆做鬼臉。
☆ ☆ ☆
中森秀雄一個人坐在大榕樹下喝悶酒。他的身旁則是一簇簇的小火光,看來他在燒東西。
智子騎著腳踏車繞到他身邊,見他正在燒一封信,那燃了火的信紙在天空飛,正巧飛到智子的眼前,她跳下腳踏車出手抓住那張著了火的信紙。整個人順著草坪滾了一圈,便把火弄熄,腳踏車則倒在大榕樹的另一頭。
他已經喝醉了,身子虛軟地癱在樹下,口中喃喃自語,傷心欲絕的模樣令她動容。
怎麼回事?中森秀雄不是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嗎?怎麼今天的他如此憔悴?
他的淚鑲在眼眶裡,天啊!他在哭!厚實的雙肩微微顫抖著,隱隱傳來抽搐的聲音……
嘖!嘖!一個大男人竟然哭倒在地上*<真是難以置信!
她看著那封信,是由歐陸國際律師事務所寄來的,信紙上還有著他們的商標。
由於信已燒了一大半,日文的字體工整地寫著某人在幾月幾日飛機失事去世了,她只看見飛機失事那幾個字。
這人是誰?值得他這麼傷心?一定是他很愛很愛的人吧?
她默默地走到他身邊,看著那已燒成灰的信封。
他好頹廢,渾身酒味熏得她想吐。
她輕聲喚他。「喂!你醒醒啊!」她蹲下身子,捏住自己的鼻子,拉著他的衣袖。
他的五官痛苦地糾在一起,雙眼滿血絲,驀地他一把將智子擁住,拖倒在他懷中,心神不清地吼著:「別離開我,答應我別離開,就算是鬼魂我也不怕你——我要你永遠留在我身邊,永遠……」
鬼魂?什麼跟什麼?智子啐道:「喂!你看清楚!我是活生生的人,你把我當鬼,太不像話了吧?」
哪知他死命地抱著她在地上打滾,說什麼也不肯放開。
一片粗獷的鬍髭迎上智子細嫩的面頰,中森秀雄一陣又親又吻的,酒氣往智子口中傳送,嗆得她乾咳了好幾聲,好不容易掙脫了右手,連忙賞了他幾巴掌,想打醒他。
哪知他醉昏了,既醒不過來卻又不放開她。
她心想,他一定誤把她當成信中人了,那人到底是誰呢?他的愛人嗎?一定是的,要不,他不會這麼傷心。
她原以為他這般驕傲狂妄的男人,是不會為女人哭的,沒想到他也有脆弱的一面。
花了好大的功夫智子才推開他,身子卻浸染了他的酒味和體味,那熾烈的溫度令她臉紅而口乾舌燥的。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清晰可聞。
她尷尬地逃走,才奔到門口卻又掉頭回來,見他仍昏倒在大榕樹下的草坪上,心竟然無由地痛了起來,忍不住跑進屋去叫管家和司機把他抬進去,才騎著腳踏車離開。
小室智子才剛出中森家大門,就被兩個體形高大的外國人攔了下來。他們戴著墨鏡,一個留著山羊鬍子,看起來像菲律賓人。另一個是位金髮帥哥。
兩人看起來像保鏢,她不明白自己哪裡得罪他們了,若要綁架人,也不該找上她,她早已窮得家徒四壁。
山羊鬍子以流利的日語說:「我們夫人想見你,請你到那邊的車上談談。」
智子往他指的方向望過去,那是一輛金黃色的勞斯萊斯,這種車她一輩子也不會有機會搭乘的,況且她根本不認識這樣有錢的貴婦人。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們夫人,請問她找我有什麼事?」智子清了清喉嚨,試著平靜剛才被秀雄弄亂的心湖。
不料他們倆抓著她的車不肯放。
「是關於中森先生的事,我們夫人想和你談談,能否請你上車?」
智子一聽和秀雄有關,心中不禁怒火中燒。
「我跟他沒什麼關係啊,你們一定是弄錯了。」
她心想,不知她是哪一任的秀雄女友,又把智子當成假想敵了,氣完之後她心裡竟有一絲苦澀。
他們倆才不聽她的,見智子不肯妥協便連車帶人把她扛了過去,智子嚇住了,不停尖叫:「你們想做什麼啊?」
他們才不理她,把她抬到勞斯萊斯的車前放下。
智子想棄車而逃,他們掏出槍來。她低聲咒罵:「我今天倒什麼楣哦……」
金髮帥哥威脅道:「你最好閉嘴,再叫小心槍子可是不長眼的。」
智子望著車內那裝扮高雅、貴氣逼人的夫人,心想,她不知是秀雄的第幾任女友?
心不甘情不願地從腳踏車上下來,走進勞斯萊斯的車內,打開車門時手還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