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不可理喻嘛!她無聲地、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硬是擠出得意的笑容來。
「值得、值得,不要說一次,十次都沒問題。」他喜歡用錢收買人心,她當然有義務全力配合演出嘍。
像小孩得到豐盛的獎賞,她一路眉開眼笑的來到他位於淡水臨山面河,和她家僅僅隔著一片草地和濃密林地的大別墅。
眾裡尋他千百回,這人居然就在燈火闌珊處。溫柔揣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隨他通過高大的鐵門,踏上如茵的草地。
「爸爸!」大門突然「砰」的一聲朝外推開,裡頭奔出一個四、五歲大,紮著馬尾、皮膚白皙到近乎病態,五官相當娟秀的小女孩,她熱情的抱住易昊勤的大腿。「爸爸我好想你哦。」
老天爺!原來他結婚了,小孩都這麼大了居然還到處拈花惹草,玩弄別人的感情,太壞了這人!
溫柔盛怒之餘,還提心吊膽,擔心下一個從門內奔出來的會不會是他的原配。身為情婦的她,該用怎樣卑微的姿態應對,還有,該稱呼人家一聲大姐呢還是夫人?
「你是誰?」她胡思亂想之際,突然被這一聲毫不客氣的質問拉回失散的神魂。
易昊勤的女兒下巴抬得高高的,驕傲的問:「說呀,你叫什麼名字?」
「她叫溫柔,是爸爸的朋友。」易昊勤把女兒交給垂手站在門內的保姆,拉著她便往裡面走。
「我叫若築,」小女孩隨後跟上來,「你和我爸爸是普通朋友,還是男女朋友?」
呃,這個難題還是交給易昊勤去回答好了。
「小孩子不該過問大人的事,老韓,帶她回房間。」易昊勤果然替她擋下難題。
「我不要!」她掙脫老韓的手,跑到溫柔面前擋住她的去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難纏的小鬼頭。溫柔矮下身子,逼出薄薄笑容,跟她說:「我是你爸爸公司的員工,他是我老闆,你這麼聰明,自己想想看,這樣是普通朋友,還是男女朋友?」
方若築擰著小小眉頭望著她,「我爸爸從來不帶他的員工回來的,你一定是他的女朋友,我討厭你!」撂下這句話,她就跑掉了。
「童言無忌,不必在意。」易昊勤牽著她,直接進入大廳。
溫柔還來不及為她那句童言深思,即被客廳非常古老如皇家般的裝潢所吸引,所有的桌椅、擺飾彷彿中國皇宮的再現,貴氣中更見超凡入勝的精緻。沿著雕花的扶手,他們一步步登上位於二樓的臥房,當易昊勤打開臥房的一剎那,她即被古典的宮庭氣勢給震懾住。
「你可以盡情參觀個夠,再評估一下跟我在一起是否能值回票價。」他躊躇滿志的勾起嘴角,脫下上衣,擲往角落的長條椅上。
她環視臥房一圈,目光停留在那以布幔裝飾的古董木床上,那真像極了一張柔軟溫柔又舒適的魔網,彷彿只要躺下,便會令人耽溺其中,在裡頭翻雨覆雨肯定非常寫意。
唉唉唉!她想到哪裡去了,好人家的女孩怎能有如此可恥的念頭,真要不得!
她讚歎的坐往一張椅面鑲繡著玻瑰花紋的椅子上,雙手放置身體的兩側,併攏的腿前後擺盪著,腳上的高跟鞋搖搖欲墜。
「過來。」易昊勤往魔網中躺下,嘴邊噙著笑意,拍拍一旁的空枕,「躺到我身邊來。」
溫柔不敢違令,小鳥依人般地偎到他身畔。
精力旺盛的他,一刻也不想浪費,隨即引領她登上極樂仙境,用極致的歡愛呼應方才一瞬間出現在她腦海裡的綺思幻想……
第五章
易昊勤實在是個教人匪夷所思的人,無論在辦公室或纏綿床榻,他全然的不談愛不談情,不在乎擁入懷裡的人兒心裡的感受,一心一意的掠奪、征服,達到歡愉的最高點,然後飄然離去,連事後的溫柔都不肯給。
溫柔被拋在房裡,直到從昏睡中醒來。好暗,夜已經很深了嗎?
打開床頭櫃上的燈,發現房內根本沒有鐘。她下床到包包裡想取出手機,竟遍尋不著。該不會是他拿走了,為什麼?
陰險小人!他一定是為了不讓她和白皓勻聯絡,才故意拿走她的手機。這樣一想,她不免驚懼,易昊勤光藏起她的手機,並不能完全禁絕她對外聯繫,除非……
慌忙跑往房門用力拉扯……他、他居然軟禁她,可惡的傢伙!
溫柔火死了,又敲又打又撞的,硬是打不開那扇厚實堅硬的房門。氣急敗壞之餘,她奔向窗台,一拉開落地窗,刺骨的寒風直灌而入,冷得她趕緊把玻璃窗關上。
完了,不祥的預感讓她從背脊冷到腳底,身為黑鳳幫幫主的傳人,竟然這麼沒出息,三兩下就陷入囹圄,這下怎麼去查出易昊勤的底?
不行,她不能在這兒坐以待斃,即使人家不拿刀子來殺她,光是想到自己傻呼呼的被設計了,都會嘔到反胃。
在逃亡之前,她得先把衣服穿好,咦!不會連衣服也給沒收了吧?
在床的四周繞了一圈,啥也沒看見,老天,她遇上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啊!
「易昊勤,」她怒火高漲的對著大門狂吼,「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是——」
一句話未完,房門霍然從外頭推開,易昊勤手裡捧著盛滿精緻食物和飲料的托盤,昂然走了進來。
「你醒了?」他像個沒事人的說,眼光瞟往她曼妙的胴體,邪笑著問:「光著身子,不冷嗎?」
溫柔怒火正熾,「我的衣服都被你給藏起來了,拿什麼穿?」
他黑瞳微愕,繼而開懷的指著門後一整櫃的名貴衣飾說:「昨兒才送到,你喜歡哪件就挑哪件。」然後又指著浴室的衣籃,「或者你比較有興趣穿回那些皺巴巴的髒衣物。」
她臉上頓時泛起羞赧的紅雲。
「我、我以為……好吧,算我誤會你了,那我的手機呢?我的手機總不會自己長腳跑到外邊遊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