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我們到家了。」那時的Tatsuya雖然察覺了不對勁,還是用著非常溫暖的聲音說著。
「把她放下,你已經被包圍了!」大門鏘地一聲打開,十多個槍口對準了Tatsuya。
「小艾,我已經實現了你的願望了。」Tatsuya對於那樣的的命令充耳不聞,繼續對我說道、
血已經把他的上衣染紅了,汗水從他的上衣透出來,將鮮血散開的範圍擴大……
「你要多少錢都不是問題,只要把她還給我們。」老爸站了出來,非常爽快地說。
「多少錢嗎?」Tatsuya笑了,開懷大笑。
「馬鹿野郎!全都是***混蛋!哇哈哈哈哈……」Tatsuya一邊大笑一邊罵道。
Tatsuya狂笑的同時,老爸的眼神除了不解之外,更多的部份是惱怒。
其他人也是。
「很抱歉,我什麼都不要……」Tatsuya輕輕地用手拭去我臉上的鮮血,然後將我放在剛才除過草的草坪上。
同一時間,黑衣男子們也到達了豪宅,不知道誰先開始的,所有的人都開了槍……
碰碰碰碰碰碰碰,火花……火藥味……碰碰碰碰碰……
Tatsuya詭異的笑容,黑衣男子們搞不清楚狀況的無辜眼神,碰碰碰……
鮮血從當時的Tatsuya身上冒出來的那一瞬間,只是藉著影片作回顧的我,眼前一黑,失去重心般……昏睡過去。
彷彿在我身上也佈滿彈孔。
第十一章
血……血……全部都是鮮血……
臉上的血水瀰漫了我的雙眼,Tatsuya身上的鮮血佔據了我其餘的視線。 Tatsuya的臉頰被其中一顆子彈擦過,血滲了出來,沿著他蒼白的臉頰往下滴落。
他吃力地動著嘴唇:「我等你……」
「我等你,你要好起來,我等你……」他幾乎已經是無聲地動著嘴唇。
Talsuya搖晃的身軀像是敵不過地心引力,往後慢慢地……就要倒臥在本來就佈滿了他的鮮血的草地上,他閉上眼睛,臉上浮現了一抹微笑……
--你要快些回來,不可以偷偷去吃章魚燒喔……
--嗯,我會的……
像是回想到先前在病房裡的對話,原本是迷惑,現在是如釋重負了……
這一定是惡夢。
一場惡夢。
我醒了過來,用手撐起了上半身。 很意外的,四周竟然不是貼著粉紅色的飛舞小花的壁紙和堆得像山一樣高的HelloKitty絨布玩偶。
我像是被雷打到一樣,從柔軟的床墊上跳了下來。
這裡是,我的房間?!不對,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搞錯了。
是我眼睛花了……嗎?
我有-百個證據證明我一定還在小粉紅幼稚園的某個角落!證明所有的事情全都發生過。
瞧,我的T恤是HelloKitty女孩給我的粉紅色小花上衣……
阿勒,我低頭看著自已身上套著的V字領手織毛衣和方格毛料長褲。
耶,我的粉紅色小花上衣呢?粉紫色頭髮的帕朗洛呢?光頭呢?誕誕呢?HelloKitty女孩呢?
我的Tatsuya呢?
我衝向窗口,嘩地一聲扯開了窗簾,外面是滿滿的陽光。
去他的陽光!
我現在很生氣。非常生氣。我打算去找個人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從房間一路衝到了客廳,一進去就見到Snake安詳地睡在真皮沙發上,連口水都流出來了。
「你給我醒過來!」想到他是一個這麼現實的薄情男人,我的心中就冒出一股無名火。
一個男人在他的女人最需要他的時候,狠心地離開了,然後等一切風平浪靜的時候,又裝得可憐兮兮地……想到就有氣。
「小艾,你醒了啊?」Snake揉著眼睛,掙扎著從沙發上坐起身來。
沒錯,我是「醒」了。
一想到我還曾經因為他某些舉動覺得對他有所虧欠,就覺得自己真是有夠蠢。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我沒好氣地問他。
「這裡是你家啊,你不在這裡,要在哪裡?」Snake扯了扯嘴角,露出了會讓許多女孩子心跳加速的笑容。
可惜,我是小部份心跳不會因此加速的那種女孩子。
「一個月前你在街上離奇消失,但昨天晚上有人把你送回來了。」Snake伸了伸懶腰:「那是一個光頭的高大男人,他說他撿到你……」
光頭老弟?嘿嘿,果然,我就說嘛……那些人是存在的。
只是……為什麼要把我送回來?
HelloKitty女孩不是答應我要讓我永遠留在小粉紅幼稚園的嗎?
「我啊,因為你是在我面前被架上車的,所以為了明哲保身,我什麼也沒有說出去。」Snake一邊整著衣領,一邊說道。
好個明哲保身!根本就是膽小怕事!
「何先生,據我所知,在我生病的期間,你已經另結新歡了吧?」我輕描淡寫地說道。
另一個集團的千金。坐在Snake跑車上的美眉。財力應該是比不過老爸手下的那些產業才對。不過,依照Snake的個性……
他會選擇身體健康,然後家裡有點錢的那種。他不會要一個整天死黏著他的虛弱女人。應該是見到我的絕症奇蹟似地復原,所以又回來了吧。
愛不愛我?只有他自己才曉得。
他的眼淚,他的慌張,他的不安…… 我們隔著話筒一起掉淚的那個晚上……
一切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吧……
「不要讓我恨你,你自己滾出去吧。」我指著大門的方向,用著非常甜美的笑容對他說道。
「你,」Snake皺著眉頭,手伸過來企圖要安撫我:「你完全想起來了嗎?」
「不,我並沒有想起來,我只是『知道』有那麼一回事。」我撥開他的手,突然覺得他實在是很可悲。
還想解釋些什麼嗎?真是遺憾,我不想聽。
「請你離開我的視線好嗎?何先生。」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