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你的精子隨著子彈進入人家的體內便賴著不走,硬要在人家肚子裡成型,這樣說,你懂不懂?」他耐著性子更白話地又解釋了一次。
終於,風允帆的眼神顯示他大概瞭解了,申至桐才鬆了口氣。
「那又怎樣?」
「怎樣?」申至桐誇張地尖聲問:「這是你的唯一機會!人家現在懷的是你的孩子喔!姑且不論是男是女,他都將成為你『唯一』的繼承人,你不趕快把人家娶回家,你還想怎樣啊?」他打岔了一下,轉向安明清問道:「對不起,請問你的女兒叫什麼名字?」
「安蓓蓓。」
他點點頭,道了聲謝。
「瞧,多好聽的名字。」
風允帆瞪了他一眼,怪他為何這麼多嘴,繼而面對安明清淡淡地問:「那你們現在怎麼打算?」
「我女兒希望見你一面。」安明清小聲地說。
風允帆思忖了半晌,才回答:「好吧!也許我真的該負點責任。」
「不是負點責任,而是全權負責!」申至恫又開口了。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風允帆不悅地斥道。
申至桐連忙噤口,一臉的無辜。
「走吧,帶我去你女兒的房間。」他下了床,稍微整理一下自己,而後對安明清說。
.0.0.0.0.0.
「安楚楚,等會兒到辦公室來找我。」下課鐘響,吳錫陽教授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對安楚楚命令道。
吳錫陽教的是英文,因為他從小在美國長大,所以對他來說,英文是他的母語,也是他從小到大最熟悉的語言之一。
一年前,他剛拿到博士學位,父親就突然因工作上的需要而調回了台灣總公司,並且帶著他們一家大小回台定居。
面對這一塊對他而言是全然陌生的土地,他有些無措;考慮了許久後,他才決定來應徵這個教授的職位,把他最流利、最專精的英文,以最活潑的方法教於學生。
除了上課外,事實上他很害怕與人交談,因為他那一口稍嫌笨拙的國語,常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久而久之,大家都誤把他的沉默當成是「耍酷」,尤其有幾個較為年長的教授,甚至把他當成是異教徒看待。
不過這樣也無所謂啦,省得他得費心於交際應酬上。一個人雖顯得有些孤立,但這樣不也自在許多。
他對學生從來不多作要求,雖然是學生,但也都成年了,是大人了,畢竟他也曾當過學生,所以他非常瞭解學生的心態。
唯一他最忌諱的一點是--他最討厭學生缺席。
因為,那是一種不尊重師長的行為。
人必自重而後人尊重之。既然安楚楚不把他看在眼裡,那他也不必對她多客氣了。
好歹他也算她的師長,但她郡副全然漠視的模樣,令人覺得應該好好教教她何謂「尊師重道」才對!
安楚楚愣了一秒,頓時感到有些難堪。
他居然用「命令」的語氣使喚她!太可惡了!
「楚楚--」坐在旁邊的邱玉宛,一臉同情地望著她。「妳真的惹毛他了!」
安楚楚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說道:「我去看看什麼事。」
「需不需要我陪妳去?」邱玉宛好心地說。
「不必了,我才不信他敢怎麼樣!」
語畢,安楚楚昂然地往辦公室走去--
「教授。」
吳錫陽看了她一眼,從桌上抽出一張考卷--
「妳不是說妳都會保持在我要求的分數之內嗎?為何這次退步這麼多?」
安楚楚看了考卷一眼,自知理虧地垂下了頭。
「怎樣呢?」吳錫陽又問。
「沒念當然沒好成績的呀!」她小聲回答。
「是缺席沒聽課,回去又不認真地念,才考不好的吧?」吳錫陽譴責地說。
安楚楚有些生氣地盯住他,怒道:「你別老在我『請假』這件事上打轉行不行?我已經向你解釋過了,你為何還要找我麻煩?這次考不好,還有下次嘛!」
「我找妳麻煩?」吳錫陽挑高眉,一雙眼不悅地瞪視著她。「看來,妳的確非常需要有人教妳知道如何尊重別人。」
他從桌子底下抽出一根小棍子,然後站起身,面色嚴厲地走到地面前。
安楚楚反射性地退了幾步,頓時感覺到週遭的空氣中透露著危險。
「手伸出來!」吳錫陽命令道。
安楚楚有些錯愕,隨即,她不悅地瞪大眼回道:「你把我當小孩子呀?」
「妳是學生,我是老師,祇要是學生犯了錯,老師便有權利處罰。」
安楚楚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道:「可以請問我是把了什麼錯嗎?」
「如果連自己犯了什麼錯都還不知道的話,那麼這個學生可以算得上是無藥可救了!」吳錫陽故意挖苦道。
「你--」安楚楚雖然生氣,但一時卻找不到話來反駁,於是她努力在腦中搜尋她所知有限的幾句罵人的話。「去你的!」最後,她脫口說出了這句。
吳錫陽雙眼懾人地一瞇,慢慢地靠近她。
「妳說髒話!」
安楚楚挑釁地揚高下巴,無畏地道:「怎樣?」
「怎麼樣……」
他倏地一把捉起了她,把她放在他的腿上,撩高了袖子,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地往安楚楚的屁股重重地打下去。
安楚楚一陣愕然,來不及反應的剎那便教他得逞。
她羞愧不巳地猛掙扎,但每掙扎一次,祇有惹來屁股上更痛的一棍。
「我要告你性騷擾!」安楚楚忿怒地大喊。
「這不是性騷擾,這是處罰,一個老師對一個不懂得尊重別人的學生而作的處罰;既然妳不願意打手心,那就打屁股了。」吳錫陽正經八百地說。
可惡!她已經是個成年人了!而他居然把她當成三歲小孩一樣拎起來打?
「你這樣打我,難道就是尊重嗎?我是女孩子,你卻把我壓在你腿上,別人瞧見了會怎麼說?」安楚楚故意用曖昧不清的辭句試圖警告他。
見他不為所動,安楚楚生氣地用雙手捶打他,揚在半空中的雙腳也不停地亂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