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媽乖睨著她的背影,心中不滿愈擴愈大,暗忖要是今年她的肚子再沒消息,那她就不得不使出殺手鑭了。
沒辦法,姜家的未來掌握在她手上,她不能眼睜睜任由姜家斷了香火。
婆媳過招七十回——走著瞧!
星期天的上午,通常都是姜明勳補眠的時間。上班族的生活固定卻乏味,而他平日沒啥大興趣,所以只好用睡覺來度過空暇時刻。
但今天不同,他不但起了個大早,還主動幫忙紀羽蟬做早餐,毀了他老媽「男人不入廚房」的戒條。
紀羽蟬心繫即將來臨的自由,對他忽然體貼入微的舉止反而有些不習慣,惟恐他瞧出一絲不經意劃過她臉上的雀躍。
「今天我們出去走走吧!」姜明勳微笑著提議。
「出去走走?」紀羽蟬難掩意外。「去哪?」
「隨便啊,看你想去哪,咱們就去哪。」
「你媽呢?」
「今天只有我們兩個。」他故意湊近她耳畔吐著熱氣道。
紀羽蟬不著痕跡閃開了。
「可是,我今天不太想出門耶。」她對他擺明的討好沒太大反應,婚後若非必要場合,他們幾乎不曾共同出遊,搞不懂今兒個他在想什麼。
「那就算了。」姜明勳碰了個釘子,聳聳肩,踱開了去。
夜晚,紀羽蟬早早上了床,預備養足精神,展開明天的旅程,不料姜明勳的身子又靠了過來,一隻手摩挲著她的玉峰,意圖明顯至極。
紀羽蟬輕輕推開他,往旁邊挪了挪。
「羽蟬,我要……」姜明勳再次進攻。
「明勳,我很累了,想休息。」紀羽蟬用棉被蒙住了頭。
「只要一下就好了。」姜明勳誘哄著。
聞言,紀羽蟬倏地坐起身——
「你為什麼老是這麼自私,只考慮自己需求,卻不理會他人的想法?只要一下?你娶我當老婆的作用只是你洩慾的工具?」
「你在說什麼?」被她一吼,姜明勳「性」致全無。「夫妻間親熱本來就很正常,我才懷疑你是不是性冷感呢!」
他的口不擇言傷了紀羽蟬,就見她的臉色刷地變白,咬住下唇不發一語。
姜明勳把被她獨佔的棉被拉過來一半,悻悻地平躺著,眼望天花板。
「你終於說出心裡話了。」久久,紀羽蟬低訴。
果然他心裡是這麼想的。
「睡覺了。」姜明勳懶得再講。
「如果……你想另外去找位熱情如火的女人,那你就去啊。」紀羽蟬故做淡然道。
「你煩不煩?不要就不要,幹嘛說那些有的沒的?」姜明勳不耐煩的把棉被奮力一甩,不巧擊中了正坐在床邊的紀羽蟬,她一個不穩,尖叫一聲跌落床下。
「羽蟬?」姜明勳嚇了一跳,忙跳下床察看她有無受傷。
紀羽蟬並無大礙,只是摔著的部位有些疼。她不敢置信的是原來姜明勳竟有如此粗暴的一面,繼上次那個她有生以來的頭一個巴掌後,他這個性中潛藏的因子似乎逐一顯現。
思及此,紀羽蟬退縮的閃避他的關懷。
「對不起。」姜明勳收回手,注視她片刻,然後沮喪地起身:「我今晚去睡客房。」
紀羽蟬的雙手不停緊握,直到他退出房外,恢復一室寂然。
此刻,她更加期待明日的到來……
翌日,姜明勳與紀羽蟬兩人因昨夜的不愉快而顯得有些尷尬,於是,姜明勳沒吃早餐便直接上班去了。
紀羽蟬則因一夜沒睡好而變成輕度熊貓眼,不過她的心情是雀喜的。
牛媽乖將小倆口間的一個眼神、一個舉動皆看在眼裡,但不動聲色。
九點半光景,紀羽蟬收拾了餐桌、曬好衣服、擦淨地板,完成了每日必做的家事後,趁著婆婆不在客廳的空檔,她整裝完畢,帶著護照欲趕至機場與梁深怡會合。
孰料——
這節骨眼兒,姜明勳居然回來了!
夫妻倆在門口打了照面,露出相同程度的錯愕。
「你……怎麼回來了?」紀羽蟬慌張得結巴。
「我回來拿樣東西。」姜明勳上下打量她。「你穿這麼漂亮——要去哪?」
「有——嗎?我正要去超級市場買點東西。」該怪她平日穿得太隨便了嗎?才讓他覺得她穿了套裝便是要去正式場合,事實上,她連妝都沒化。
「是嗎?」姜明勳有點懷疑,但他沒時間蘑菇。「我要馬上趕回公司,你早去早回。」
「喔,好。」紀羽蟬點頭應允。
姜明勳進屋拿了他要的東西,隨即匆匆離去。
紀羽蟬鬆了口氣,繼而奪門而出。
當她趕到機場時,梁深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斷來回張望,而機場正第二次廣播飛往倫敦的班機即將起飛,請旅客盡速登機。
紀羽蟬氣喘吁吁的停在梁深怡面前。
梁深怡一見著讓她提心吊膽好半晌的人後,旋即喋喋不休:「你搞什麼?這麼慢!我還以為你有了狀況出不來,又不敢打電話給你。」
「我的確差點出不來。」紀羽蟬打斷她,覺得口渴不已。
「怎麼回事?啊,算了,先登機再說。」梁深怡怕再這麼講下去,飛機要放她們鴿子了。
「喂,我的行李。」紀羽蟬拔腿跟著她跑向登機門。
「哈。」梁深怡將右手邊那一袋塞給她。
直到坐進了機艙後,兩個女人皆喘了口氣。
「總算安全了,就算姓姜的發現,也莫可奈何。」梁深怡得意說道。
「那可不一定,天有不測風雲,咱們坐在飛機裡,說安全還太早。」
「呸呸,烏鴉嘴!」梁深怡丟給她一個衛生眼。「對了,剛剛你說怎麼著?」
「也沒什麼,只是我要出門時,明勳巧無不巧的回家拿東西,但幸好他沒起疑。」
「是嘛,代表你這趟旅行是非來不可,所以沒人阻擋得了你。」
紀羽蟬笑笑,沒提及昨晚與姜明勳的口角。
「你昨晚沒睡好吧?瞧你黑眼圈都出來了,等會吃完空姐送來的東西,睡會兒覺,恩?」
「嗯。」
歷經十四個小時的飛程,梁深怡和紀羽蟬抵達倫敦時,倫敦已是早上八、九點光景。下飛機後,紀羽蟬眨了眨眼,適應異國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