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忘記那天醉酒時的一切言行。
「那天我是醉了,但是我的意識還算清醒,我是真的愛你,那並不是不負責任的瘋話,只是我從沒想過要對你表白這種心情。」他停頓下來,抬眼見她似乎願意聽下去,才又繼續說道:「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不光是家世,本身的條件也與你相距甚遠。撇開年齡不談,我結過婚,又有一個小孩,而你正值青春美貌,甚至是如此的吸引人……你就像個天使,而我是差你十萬八千里的凡夫俗子。」他眼中的光彩頓時黯淡了。
舞風坐了下來,還從一旁的抽屜裡摸出一包牛肉乾啃著。「繼續說。」
她朝他擺擺手。
他眼神仍是黯然,口氣就像是在懺悔自己所犯下的罪狀。
「第一眼,我的確是受你的外表所吸引,但漸漸的,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不經心的笑容、隨性看待任何事物的態度,甚至是略帶邪氣嘲諷的眼神,都讓我無法不追隨著你的身影。你不會知道,當你家人將你接走時,我心中的失落是多麼沉重,而你又再一次出現在我身前時,我內心又是多麼的欣喜若狂。」
「那你剛剛為何說從沒想過要跟我表白?」她嘴巴裡咬著吸管,吸著一包不知道又從哪兒摸來的鋁箔包果汁。
嗯,芭樂汁果然還是她的最愛。
水谷和哲又垂下腦袋了。「我從不希望造成你的困擾,只是私心想擁有與你相處過的回憶。」
「就沒想過也讓我愛上你?」她丟進一塊牛肉乾在口裡嚼著,左手又從沙發下摸來一包小櫻不知何時藏起來的乖乖。心想,他真是個奇怪的男人。
她是不懂要讓人愛上一個人會有多困難啦,但是還沒嘗試就無說放棄豈不是很爛的一件事嗎?
嘖,虧他還是個男人呢!
「我想過。」說完,水谷和哲又輕輕搖頭,「不過,我從沒夢想過會有實現的一天。」
「所以從沒想要努力?」
「嗯。」他想,這樣在她心中至少還能留個好印象。這樣就夠了。
舞風聽了忍不住直翻白眼,受不了這麼沒有「戰鬥力」的男人。
丟開手中所有的零食,她索性支著頭瞪著他沉思起來了。
頓時,兩道活像是在審視待宰豬只的視線直教他渾身不對勁。
「好吧。」舞風突然雙手一拍,那架式像是官老爺拍桌定案。
「啊?!」水谷和哲下意識的抬頭望她。
「我決定了!」看他一副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樣子,教她差點笑出聲,「我決定給你一個機會,你要想辦法讓我愛上你。」她正經八百的宣佈這個大利多決策。
「啊?!」他這次是錯愕的張大嘴。
挺不錯的,不是?
一方面是她可以瞭解一下這種她不曾體會過的感情,另一方面則是……
他實在也頗有趣的,她想,自己是不怎麼討厭被他追求的感覺啦!
只除了那個充滿酒臭味的吻之外。
「不過,你下次要吻我之前不准喝酒。」她開口補充。
咦……她的意思是還能有下次嗎?他又傻了。
·················
「我……我先去洗澡。」
舞風從報紙堆裡抬起頭。「你一個鐘頭前才剛洗過。」
水谷和哲霎時紅透了一張俊臉。「喔,對,對……」他是笨蛋。「那……你要不要喝牛奶?我去泡。」他又提議道。
「不要。」
「那……你想不想吃消夜?我去煮。」
「不想。」她又翻遇了一張報紙。
「那……你有沒有要看個vcd 什麼的?我去租。」
「沒有。」
「那……你是不是——」
「不是!」舞風終於將注意力從報紙上頭拉到他身上,眼神將他從頭到腳看了一次。「你很緊張?」
「沒有。」口氣又快又急,根本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對我有點不知所措?」她又問。
「不……不是……」在她的注視下,這次回答得有點慢了。
「無法再以平常心面對我?」
「你想太多了。」很心虛的口氣。
瞧他垂頭喪氣的樣子,實在讓人覺得好笑。
「既然沒有緊張、沒有不知所措,也跟我相處如同以往,那就上來吧。」她拍拍身邊刻意挪出來的床位,如同前幾次一樣,要求他同寢。
他怎麼會不緊張?
怎麼可能有辦法再以平常心面對她?!
心中對她的渴望早巳逐漸積高,更在向她表明心情之後,攀升到了臨界點。
他怕啊……再這樣跟她單獨相處下去,他會控制不住內心的衝動。
水谷和哲輕手輕腳的躺上床,刻意避開與她身體的接觸。
「你再退後的話,會掉下床喔。」舞風好笑的提醒他,指指他幾乎橫出床外的身子。
「喔。」他挪了一點身子進來,但與她仍像隔著無形的楚河漢界。
她無可奈何,乾脆自己主動移進他懷裡。
「呃,你……」他一時被嚇到了,她正緊緊的貼在自己懷裡,凹凸有致的嬌軀只隔著薄薄的布料偎在他身上,讓他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覺出兩團軟綿的豐盈正擠在他的胸膛上。
她正穿著他的睡袍,過大的領口讓她胸前裸露出一片誘人春光。
噢……「舞風,放手。」他不敢碰她柔滑的肌膚,只是低聲悶吼。
她是故意的嗎?
明知道自己對她「別有企圖」,明知道自己就是拿她沒有辦法……
舞風索性抱緊了不放手,這是她睡覺時一個「小小」的習慣,她喜歡抱著溫暖的東西睡。之前跟他同寢她都克制自己只靠著他就好,但這次她可不委屈自己了,誰教他說明了愛她?既然愛一個人,不就是要為她付出一切?電影裡明明都是這樣演的。那麼這點小犧牲,想必他是不會太介意的。
她將頭埋在他頸邊試著找尋最舒服的姿勢,就如同與家人同眠時一樣。
帶著蘭花香氛的熱息不斷的噴在他頸邊、耳際,他幾乎要忍不住呻吟出聲。想乾脆一把推開她,無奈她卻摟得死緊,還不時蠕動著嬌軟的身軀挑撥他僅剩的那一點自制力。他覺得渾身血脈有股燥熱在奔流,直直彙集向下腹的某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