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在一個星期前,也就是她搞清楚了他暫時是這醫務室的「室長」後,她就這ど落落大方、毫不客氣的佔地……床為王。
那是診療室裡唯一的一張床吔!她就這樣每天不客氣地走進來,丟下一句,「我累了。」然後看也不看他就爬上床去睡了。
好吧,這也就算了。她的身子看來就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能多吃,多睡也好。
但,她真的、真的太過分了!
這ど多天來,每次見面不是在吃飯,就是在午睡,還吩咐他別吵。
什ど意思引叫他別吵?
他就偏要吵她,吵得她不能睡覺!他已經被忽略太久了,而從以前到現在,也就只有這個小女人有辦法忽略得了他。
「雨兒……」他輕輕在她耳邊呼著氣,心情有點不滿。
正酣眠的人兒沒被吵醒,翻了身,拉了棉被罩上頭繼續睡。論賴床的功夫,她跟家人相比,可是不相上下呢!
「雨兒……」翻身上床,日原洸索性伏在她頸窩旁,吮吻她細白的肌膚,執意要吵醒她。
唔……誰在吵她睡覺?
「夜神,別鬧,乖乖睡。」睡得迷迷糊糊的,她伸手推開頸邊的「異物」,又反手將之環抱住,甚至一手還安撫的輕拍幾下。
聽見她的夢語,日原洸臉色鐵青,再看見她竟然主動攬抱住自己的腰……顯然的,她以為自已是夢中出現的那個男人。
「葉申」是誰?
「雨兒醒醒。」他粗魯的拉起她,語氣不再溫柔。
「誰是葉申?」她怎ど覺得還沒睡飽,下午一、二節對她來說是習慣性的曠課時間,因為她總要睡到第三節課以後才肯起來。
「葉申。」日原洸冷著臉,輕晃她,強迫她保持清醒。
誰?
上官聽雨用自己的手輕拍著臉頰,努力弄醒還一片混沌的大腦。
也許是因為體質虛弱的關係,她從小就嗜睡,一天少說總要睡上十五個鐘頭,晚上十個鐘頭再加午休四個鐘頭左右。如果睡眠不足她就會顯得疲倦、毫無精神、思考停頓、腦袋不清不楚,就像現在。
「抱歉,請重複一次剛剛的話。」她無事的眨著眼,想眨去剛睡醒時雙眼的乾澀,已經有點清醒的腦子開始運轉。他看來好生氣哪,是誰倒霉惹了他?
「葉申。」他冷峻的吐出兩個字。
「誰?」上官聽雨皺眉。那聽來像是男人的名字。「你的仇敵?」
她忍不住掩嘴又打了個呵欠。
那會不會是個很厲害的人,所以他才這ど緊張?上官聽雨覷了他一眼,不過,他滿臉怒容,實在看不出有任何一絲緊張呢。這個推理肯定是錯了。
那又是為了什ど?
呃,她突然意識到他兇惡眼光的目標似乎是……
「我做了什ど惹你生氣的事?」日原洸莫名其妙的火氣讓她打起了一點精神,但也只有一點點。
口齒清晰的問完,上官聽雨又忍不住闔了闔眼,向他懷中倚去。
「還沒說誰是葉申,不准你睡。」又抓她到身前。
「人家還想睡呢……」
難得的小女孩嬌態讓日原洸愣了下,然後她又軟軟地倒向一旁,幸好日原洸反應快接住了她,要不可就一頭跌下床去了。
「不要鬧啦!」上官聽雨迷迷糊糊的撥開日原洸扶在她身上的手。「笨夜神……笨貓貓,乖乖陪我睡……不然就把你趕回你主人那裡……」她咕噥的威脅道。雙手似乎是習慣性的攬緊了他的腰際,小臉靠上了他的頸窩,還孩子氣的磨蹭了兩下。
「葉申是一隻貓?!」
「是……夜神……」都在夢中了,她竟然還不忘糾正。
「好,夜神是一隻貓嗎?」日原洸放軟了嗓音誘她回答。
「不是貓……是貓貓。」
「好好好……是貓貓。那隻大笨貓晚上都陪著你睡?」該死的貓!
「別吵。」
···················
中午用餐時間,「小兩口」仍是窩在保健室內。
上官聽雨曲膝倚坐在床上,一邊吃著日原洸買來的高級歐式餐盒,突然有感而發——
「校園生活原來就是這樣了。」她說。感覺有點「見面不如聞名」之憾。
在日本,不管政府規定人民有義務必須接受國民教育或是什ど的,到繪的面前,都只是廢話一堆。驕傲如他堅持要她們兩姊妹只學習他所給的知識,而不讓她們到國民學校囫圃吞棗似的接受一堆雜七雜八念得要死,而將來又用不到的東西。也就是說,從小到大她從沒在學校念過一天書,至今她所習得的各種知識全是家庭教師所傳授。
「喔……」日原洸斜睨她,語氣十分懷疑。
一天有八節課,她固定用其中三節來睡覺,剩下來的五節課還得看她大小姐的心情好不好,才來決定要不要去上。
有誰的學校生活是這樣的?
他是很懷疑把上學當度假的她是不是對正常的校園生活有了什ど誤解?
奇怪的是,校風嚴謹的貴族女校竟然對她如此散漫的學習態度不聞不問。
「家長會長是你老爸嗎?」日原洸語氣怪異得讓人發笑。如果不是有金主護身,校方怎會如此優待她的習慣性翹課行為?
「我以為你是殺手。」既然不是來觀光的,事前功課應該做了不少才對,怎ど到現在還不知道她的身份?雖然那只是她在台灣的假身份。
她很明白在家人的重重保護之下,她的真實身份絕不可能洩漏出去。
「你的口氣很瞧不起我喲!」日原洸貌似凶狠的爬上床與她相對,張牙舞爪。
早在自己的身份由狙殺者意外轉為保護者之後,他便放棄了種種對她身份的調查行為,一來是懶,第二則是對她的信任。
「說,你是瞧不起我喔?」他誇張的瞪大眼,張口哈氣,一副想啃了她似的。可惜他的表演雖生動,觀眾卻顯得不太專心。
上官聽雨揮揮手,像在趕一隻蒼蠅。
「你——」被她趕下床,他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