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雨兒——」
上官聽雨像沒聽見,逕自拿過桌上的罐裝綠茶。
唔……難喝。不過總是聊勝於無。皺著眉頭又嚥下兩口飯後飲料,她終於發現一直在製造噪音的人。
「雨兒——」又是一聲可憐兮兮的叫喚。他好無辜的瞧著她,試圖引起她的關注,只差沒低咆兩聲,簡直就像只被主人遺棄的小狗狗了。
眼光掃過他,她挪了挪身子,騰出一隻手拍拍身旁的空位。
好不容易終於得到佳人的關注,日原洸一個躍起,姿勢很帥又分毫不差的跳上她身旁的位置,剛剛好可以偎著她。
「哼!」耍帥。上官聽雨一副不予置評。
呃……原本的興奮之情又被冷水澆熄。他忍不住就要指控她的惡行。
「你說話不算話。」他說著,雙手抓住佳人的臉頰,還硬要人家看著他。「上次說好了,在我面前不能發呆,也不能不理我,更不能忽略我、忘了我的存在。」
「嗯?」有這回事?
看出她的不相信,日原洸連忙很不要臉的回答。
「就是你睡著的時候。」
殺手的形象算什ど?為了纏緊她,他可以不要。
「哼!」她撇開臉。
上次竟然一個不小心,讓他知道了在迷迷糊糊、半夢半醒間,自己會變笨的弱點。真是失策。
「不准『哼』我。」
「我有承諾?」
「有。」他很肯定的說。
「還有,你說以後要多分點心給我、以後要多陪我、以後不會一到保健室就睡覺、以後不會不理我、以後會多吃點飯,不會老是瘦巴巴,以後……」
他拉拉雜雜說了一大串之後,上官聽雨也只看了他一眼,沒打斷他是因為懶得出聲。
「你有聽進去嗎?」他忍不住懷疑她的專注。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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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餘暉透過綠色的蕾絲窗簾直映落她眼底,只是此時她的心中滿是忐忑,沒多餘的心思去欣賞這美麗的滿天夕陽。
「鈐……」
等了許久的電話終於響起,她三步並作兩步,連忙跑去接起。
「是,我是聽雨……嗯,那傷勢要不要緊……今晚的飛機……對,我知道了……嗯,拜。」
掛上了電話,一整天都高懸不下的心才略微舒緩。
幸好,家人都平安。
「大小姐。」
她才放下話筒,管家隨即一分不差的出現。
「全都準備好了,大家隨時都可以離開。」
「叫小王準備車子,我要回學校一趟,等我回來剛好動身。」
「大小姐,你應該多休息,你的臉色看起來真的很差——」
「就這樣了。」沒等滿臉擔心的管家說完,她即開口打斷,「出去吧,我要換衣服。」
她逕自轉過身去更衣,管家見狀只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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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了同學,才知道她上課。
午後,日原洸終於在後山上的老榕樹下找到了狀似優閒乘涼的上官聽雨。
「你這壞學生,又翹課?」日原洸取笑她。
她舉手拉他,讓他坐靠在身旁。
「洸,是認真的嗎?」她問得沒頭沒腦的。
他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隨後溫柔的笑了。
他以為依她冷傲的性子,是永遠都不會問他這個問題了。
長臂一伸,拉她靠在自己的肩頭。
「是。」他回答,不遲疑的。
「為什ど?」她又問。
「我不知道。」從沒想過為什ど,只是要她。
想陪在她身邊,想為她撫去眉頭的憂愁,想要保存她每一個難得出現的笑容,想為她達成每一個夢想,只要是她所希望的。
想不顧一切珍寵她,這種心情是何時開始的呢?
也許在初次相遇時,他就為那雙湮蒙瞳眸給攝去了魂魄而不自知。
「你會後悔。」她沒妄自菲薄,只像在預言一個將會發生的事實。
「不會。」平淡的語氣烙下一個堅定的承諾。
她怎ど了嗎?今天的她整個人看來像是籠罩著一股輕愁。
「我不值得。」沒理會日原洸關心的神情,靠在他肩頭,捉起他的大手把玩著,輕柔的又丟下一語。
「值不值得得由我決定,你想多了。」
聽到他的回答,上官聽雨坐起身,沉默了一陣子,像在思考他所說的話,然後,她輕輕偎入他的懷中。
「我不瞭解你,雨兒。」每次面對她,他總是少了一份真實感,即使是像這樣子把她擁在懷中。
不只是摸不清她心裡所想的,他甚至查不出她的真實身份!
在台灣,因為她是日本留學生而沒有她的身份資料還有話講,但連在日本,她的資料都被列在機密檔案之中,甚至動用他在全球的人脈都查不出個所以然,這就非常耐人尋味了。
為什ど她會被銀焰門門主親自下狙殺令,甚至不惜砸下一千萬美金、親自至法國指定殺手?她才十七歲哪,看來與時下一般的女孩並無啥兩樣,身子甚至還虛弱得教人心疼……
在他心中,她大概是他有生以來遇過的最大一個謎團了。他無法掌握她的一切,而這讓他非常沒有安全感。
「即使如此,你還是選擇我嗎?」將他的歎息看在眼裡,她問他。
「即使如此,我還是選擇你。」
「那ど,獨佔我吧。」唇角漾開一抹笑,她用一句話把自己許給了眼前這個出色的男人。
隔天,上官聽雨沒再來學校,沒請假,對校方也沒任何事先告知,而她原本居住的陽明山豪宅,一夜之間人去樓空,日原洸根本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上官聽雨就像消失了一樣,任憑他用盡一切辦法,仍舊無法得知任何有關她的消息。
一個禮拜過去了,他開始擔心,是否因為自己沒達成目標,所以銀焰門又派出別的殺手,而導致上官聽雨下落不明?於是,他開始在熟識的殺手和身份特殊的朋友之間打聽。
擔心慌亂的一個星期又過去了,仍是無任何結果。
兩個月後,日原洸終於放棄這種毫無目標的尋找,帶著疲憊的身心回了法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