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努嘴,有些無聊的東看西看。
多搜集一些見聞,對小說的創作很有幫助。
所以她已經開始將所見的記住,準備拿來編排下一本小說的題材。
MIKE跟人談完事,便朝她走來。她收回不安分的眼,柔順的看著他。
他朝她伸出手,她便把手放上去,他握住將她拉起。
「OK,明天見。」他對著談話的飛行員揮手,便牽著她走出去。
她也笑著跟那名飛行員揮手說再見,飛行員笑著回應她。
MIKE則有些氣惱的捏了下她的手,她才回過頭跟著他走。
他就這樣牽著她幾乎跑遍了半個基地,到處有人對他們投以好奇又訝然的目光。
他將吉普車開到車庫停妥,扛起背包,拉著她走至一輛房車旁。
他把背包丟進後座,又把她塞進前座,然後才開車離開。
他在守備室要簽名離開時,DICK遞給他訪客登記簿。他挑高了左邊眉,看著LEON的字跡寫著──
Mrs. HATFIELD來訪。
他沒說什麼,只是在後面簽上字,便將本子遞還給DICK。
DICK低頭看著坐在前座的她,她開心的對他揮手打招呼:「嗨!」
DICK接回MIKE還給他的本子,一臉吃驚的瞪著他。
MIKE只是睨了他一眼就把車開走。
DICK瞪著他的車尾,搖頭不解的喃喃自語:「天啊──原來HATFIELD有戀童癖!?」
方伶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那本子上的內容。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開口說話。
一開始她有些擔心和緊張,一會兒之後,她漸漸有了睡意。她伸手把背包從背後拿到腿上抱著,車內的暖氣讓她覺得有些熱,她扯掉毛織手套和圍巾。
找到了MIKE讓她懸在空中的心緩緩落下,她閉上眼,沉入了夢鄉。
MIKE在等紅綠燈時,轉頭才發現她已熟睡。
他傾過身,替她把腿上的包包和手套圍巾全往後座塞,再幫她把座椅往後壓,讓她能睡得更舒服。
執起她的手,仔細看著那小手在他掌心微彎著的手指。他握著她的手,用另一手撥掉她頰上的發,看著她淺淺呼吸的睡容。
無法克制的,他低下了頭,含吮住那微啟的紅唇。
她笑了,卻沒有醒來。
他也笑了,輕輕歎氣的瞅著她看。
他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單手操控著方向盤。
一百天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
她寄給他的信、手稿漫畫,照片和錄音帶,全是幫他走過思念的珍寶。
現在,她出現在他眼前了。
他要怎麼放手?
唉……
她的小手在他手裡動了一下,他微張開手,便與她十指交纏住。
纏住了原本斷了的線。
第十章
我知道他不會承認「愛」這個字,但我確信,我在他心中是特殊而矛盾的綜合體。我渴望著再次被他那對深藍綠色的深海眼眸,緊緊追隨著的奇妙感受。回頭一望,就能看見了他。
──J.L
「唔……」
方伶在迷迷糊糊中醒來,她坐起身,手揉著眼,戴著隱形眼鏡的眼睛因為太過乾澀而有些不舒服。
她眨著眼,濕潤眼球,這才緩緩睜開眼。
她對四周陌生的環境一時間感到有些困惑。她揉著眼和鼻子,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乾淨,太乾淨了。
這不是她的房間,書櫃上排滿了英文和日文的書籍,整齊而美觀。不像她的書櫃,擺滿了各類的書籍、小玩意和熊娃娃。
她坐著的大床,只是素色的床單,兩隻白色枕頭和一件被子,不像她的單人床上有三個不同色的枕頭和兩三件被子。
她聞到了食物的香味,推開被子,下了床。
「赫──」
她她她……她被扒光!?
她身上只穿著她穿在最裡頭的長袖內衣褲。
她哀嚎的跪趴在床邊,記憶不停的在腦中倒帶。
MIKE!?
「哦……慘了──」
她不會已經被吃了,卻睡死得完全沒感覺吧!?
這下她怎麼跟讀者交代?
她再也沒機會去印證她筆下的初夜情形,是不是真的又痛又美好得令人想哭!
突然她像想起了什麼,伸手推開被子,在睡皺了的床單上尋找某種「印記」。
「沒有?啊──沒有!?怎麼可能?」
「妳在找什麼?」
「赫──」她吃驚的回頭,就見MIKE站在門邊,抱著胸,皺著眉看她。
她完全忘了此刻自己幾乎是半裸的,她衝過去,抓住他的衣服,著急的大吼:
「告訴我我還是不是處女?」
他愕然地看著她,才要開口,她又突然發神經的舉起手,往後退了一步。
「等一下!」她深呼吸一次,然後一副很認命的說:「好,說吧。我是大女孩──呃──成年人了,我可以接受的!雖然我可能會先發飆一下,說吧!」
他怔愕了一下,突然呵呵笑出聲。
她抬起頭,瞇著眼瞪他,看起來隨時都要噴火那般。
他呵呵笑著圈抱住她的腰,壞壞的開口:「妳都沒有感覺嗎?我有沒有……」
「哦……」她一副世界末日來臨般的哭喪著臉哀叫。「完了,我永遠都不知道了,這樣以後怎麼寫那種場景?」
他退開一些距離,驚訝地問她:「妳要把我們做愛的感受寫出來?」
她盯著他,然後臉突然漲紅,不自在地閃躲著他的眼睛。
「欸──這個……」
「JOEY!?」
「我又沒有經驗,那個……嗯……每次都是用想像的……就想──就想知道……我寫的感覺對不對……」她說到最後聲如蚊蚋,頭低到不能再低,盯著自己和他的腳趾頭看。
「老天──妳從關島回去以後,還有沒有寫書?」他半蹲了一些身子,瞅著她問。
「嗯。」她看了他一眼,點頭。
他站直身,將她擁在懷裡,在她耳畔低語:「然後呢?妳把初夜的感覺寫出去了嗎?」
「嗯。」她羞赧地點點頭,臉紅燙得嚇人。
「小說和現實……妳分得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