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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誰教你是唐的女兒!我要唐在天之靈,看著他的女兒受盡凌虐,讓他死了比活著痛苦。」

  仇恨令他泯滅人性,使他變成可怕的鬼魅,纏繞著她。

  唐韶荏不甘心地反駁他。「我什麼都不知道,糊里糊塗地被你帶來苗疆,就算我爹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也不能這麼對我。」

  「父債子還,你不懂嗎?你爹已經死了,這筆帳當然要算在你們唐家三姐妹身上。」他陰狠地道。

  她被他含射的恨意,投視得全身顫抖。「到底……我爹對你做了什麼?」

  「你想知道嗎?可別後悔。」他瞇起鷹眸,緩慢沉重地逐字說出:「唐————殺了——我——爹娘。」

  他字字咬牙切齒,她瀕臨崩潰的邊緣,尖叫道:

  「不!不可能!我爹絕不會做出這種事。」

  「錯不了的,我坦白告訴你,我爹是管仲遠,我是管家第三個子嗣管念禧。」他說出自己的姓名。

  當年大哥帶著他跟二哥逃亡,在走投無路下,將他送至苗疆,交由外公照料。外公痛失愛女,用心栽培他,成人後,更對他予以重任。

  他和兩名哥哥每年聚會一次,三兄弟發誓一定要替爹娘報仇。

  「你就是我爹結拜大哥的兒子?」唐韶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爹在臨終之前,交代她們三姐妹,務必找到管家三兄弟,而且爹說她們有口頭上的婚約,因此儘管她們已長大,到了花嫁的年齡,嚴叔還是婉拒了上門提親的人,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他們三兄弟,共結連理。

  可是……爹怎麼成了他們的殺父仇人?

  管念禧眼中燃燒著熊熊的火焰,彷彿要將她燒成灰燼,才肯罷休。

  「在十年前,你爹來過我家之後,所有的一切就都變了,深夜裡,闖進一批蒙面殺手,我娘在斷氣前,還喊著『唐。這名字,可見你爹就是兇手。」他的內心波濤洶湧,沉痛地說。

  「可是這如何證明我爹是兇手?」她聽得膽顫心寒。

  「因為你爹一直深愛著我娘,他不惜殺害我們全家,橫刀奪愛。」他鏗然有力地道,憤恨地握緊拳頭。

  她面如死灰,珠唇失色,跌坐在床榻,無法置信地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

  「除了你爹,我們三兄弟想不出有誰會狠下心,對我們管家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他言之鑿鑿,令她信心動搖。

  難道爹真的是殺害他一家的主謀?她心慌意亂,六神無主,徬徨不已。

  「這就是……你強行要我的原因?」她充滿恐懼。

  「對,我要報復你們唐家,讓你永遠生不如死,一輩子活在痛苦裡。」他陰惻地說。

  她整個人虛軟無力,弱聲說:

  「我是無辜的,為什麼要我背負上一代的恩怨?你不覺得這樣對我不公平嗎?」

  「什麼叫公平?」他嗤道:「當年你爹殺死我爹娘時,可有想過這樣對我們三個孩子,公平嗎?」

  她無言以對,空洞的眼眸茫茫然……

  他咄咄逼人地道:「你知道這十年來,我們三兄弟是如何熬過來的嗎?你根本無法體會其中的艱辛,所以我要你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唐韶荏幾乎要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天啊!他這麼恨她,往後的日子要何以為繼!?

  管念禧發洩完滿腔的怨恨,放手鬆開她,揮了揮衣擺。

  「今日就暫時饒了你,好戲還在後頭。」他別有意味地瞄了一眼她衣衫不整的模樣,挑釁地離去。

  她的思緒陷入無底的深淵,對他升起了愧疚之心。

  第三章

  強勁的風勢迎面吹來,唐韶荏緊拉著披風、小帽,幾乎快站不住腳。

  她蹲下身,席地而坐,青蔥般的玉手觸及草地。強風吹得小草發出「嚶嘍」作響的聲音,卻無法將小草連根拔起。「小草,看來你比我有韌性多了,不會受強勢所擊倒。」她有感而發,弓起小腿,瞭望天際。

  苗疆的天空幾乎天天都是萬里無雲,可是她偏愛看晴空,天氣晴朗會令她產生樂觀面對的勇氣。

  今天趁著侍女不注意,她溜出寢室,到屋後透透氣。

  她快悶壞了!

  只有接近花草,才能抒解她的憂愁。

  嗅著混合了青草與泥土的特殊香氣,她的心情逐漸放鬆、沉澱,想到家鄉……想到和管念禧相遇的那一日……

  韶荏明白他的心地沒有那麼壞,他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換成是她,經歷和親人生離死別,也會性情大變。

  爹說過管怕怕對爹有贈金之義,既然如此,無論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她都應該試著化解他心中的仇恨,並查出真相。

  如果是爹對不起他,她會彌補他,求得他的原諒。

  她豁然起身,奔回主屋。

  遇見府邸的下人,他們面色惶恐地拉住她!推抵她進屋,說著她聽不懂的苗語,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了?」她踏入自己的寢房,兩名恃女淚眼汪汪地跪在地上。

  管念禧因為侍女未盡看守之責,大發雷霆。

  她猜出原因,上前挺身道:

  「不關她們的事,是我自己要出去走走,你總不能一直把我囚禁在這小小的方室之中。」

  嚴肅冷峻地揮手,他叱道:「通通下去。」

  侍女畏懼地垂首退出寢房,看得出她們很怕他。

  「你是暴君嗎?非要讓大家都這麼怕你。」她輕譫地說。

  他反轉折住她的手腕,疼得她眼淚都快掉出來。

  「倘若還有下一次,那兩個侍女就會因你而死!」他眉宇充滿暴戾之氣。「你最好給我乖乖待在房裡,哪兒都不准去,要是再讓我回來找不到你,別說是小小的方室,我會把你關進牢籠裡。」

  話落,他忿忿地甩開她的手。

  唐韶荏氣極了,她可是吃軟不吃硬。

  「你要控制我的行動,休想!不自由,毋寧死,你少恐嚇我。」

  「你死了,那兩個倒霉的侍女,就是你的陪葬!」他冷酷無情地道。

  「你……你不要拿別人的性命威脅我,這不是正人君子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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