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一口的喂曲禹彤,這是他第一次餵人進食。
「我吃不下了。」曲禹彤吃沒幾口就不吃了。
「你才吃一點而已,再多吃一些好嗎?」
曲禹彤搖搖頭,「真的吃不下了。」
「好吧!那把這藥喝了。」他端起濃黑的藥汁喂曲禹彤,
本以為她會推托不喝,沒想到她卻不皺眉頭的一口氣喝完。他
不知道她小時候為了活命養身,可是被當作藥罐子灌大的。
「收好碗盤,他執起她受傷的手,替她換藥。
「看起來好多了。」見傷勢好了點,長孫紹齊的語氣也輕
快起來。
「怎麼會中毒呢?」他問出心中的疑問。
「為了救畫眉,在花園裡被百腳蟲咬傷的。」
「下次小心一點,好嗎?」他略帶點央求的語氣。
曲禹彤點點頭。
「小晴怎麼沒有跟在你身邊呢?」他今晚的問題很多。
「是我讓她不要跟著我的,你別怪她。」
一個肯為下人辯護的人,會執刀殺人嗎?她真讓人捉摸不清。
「好了。」他重新包紮完畢。「已經很晚了,睡吧。」
他扶她躺回床上,然後起身吹熄蠟燭、脫了外衣,跟著鑽進棉被裡摟住曲禹彤。
曲禹彤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身體不禁僵硬住了,不過慢慢的就放鬆了,她會習慣的。從來都是別人習慣她,現在該是她習慣別人的時候了。
曲禹彤坐在床上看書,今天已經是十四了,她得想個藉口,明天出去一趟。
有人開門進來。除了長孫紹齊,沒有人會不敲門而入,但是他現在應該在藏書樓辦公才對。
長孫紹齊走到桌前,摸摸只剩一點熱度的藥汁,然後找張椅子坐下。
「禹彤,過來。」他拍拍腿示意曲禹彤。
曲禹彤依言下床,然後坐在他的腿上。經過了兩天兩夜曲禹彤經非常習慣他這些親匿的動作,因為長孫紹齊總是抱著她,餵她吃飯吃藥,現在她是百分之八十的信賴長孫紹齊。她跟劉家和駱家的人也沒這麼親密。
「小晴說你早上沒吃藥?」他的語氣帶有質問。
「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曲禹彤一點也不心虛。
「還是把剩下的幾貼藥吃完比較安心,好嗎?」他說著拿起碗就要喂曲禹彤。
曲禹彤接過他手上的碗,站起來到另一張椅子上坐下。
「我自己來。」她的手已經能施力了。
她喝完藥汁,放下空碗,遲疑的道: 「我……我明天想到觀音廟——趟。」
「有什麼特別的事嗎?」她終於有所行動了嗎?他希望不是,因為他並不想捉她歸案。
「沒什麼,明天是十五,我想到朝裡上香。」這樣的說詞應該合理吧?
「要我陪你去嗎?」他試探性的問。
「不,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看到長孫紹齊略微揚眉,她連忙改口, 「我是說找小晴陪我去就可以了,不用麻煩你。」
這個時候小晴就派上用場了。
她好像比較肯開口說話,不再惜言如金。
「你跟我已經是夫妻,還談什麼麻煩不麻煩的的,不過讓小晴陪你去也好,宮裡有些事要我去處理,明天我就不陪你了。」
曲禹彤鬆了一口氣,當然,她不敢也不會表現出來。
曲禹彤向廟裡的住持要了一間禪室休息。她看到了劉超毅,兩人眼神交會打信號,她相信他會找到這邊來,所以支開了小晴。禪室四周十分安靜,幾乎沒人,應該安全才是。
有人敲門。
「誰?」曲禹彤小心的問。
站外的劉超毅低了聲音回答,「是我。」
「進來。」
確定沒人注意到他,劉超毅才快捷的閃身而入。
「怎麼樣?我們的時間不多。」她直接切入主題。
「趙錫那邊沒有問題,隨時都可以動手,就看你什麼時候能夠行動。」其實劉68毅大可幫她動手,只是曲禹彤不肯。
「最近恐怕不行,長孫紹齊除了上朝,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將軍府內,我沒有機會出府。」
「那麼只有等了。他對你好嗎?」劉超毅非常關心曲禹彤。
「很好。」長孫紹齊似乎真的鍾情於她。
「將軍府人多,習慣嗎?」他記得她喜歡獨自一個人。
曲禹彤微微一笑,「沒有什麼事是不能習慣的。」
聽到有人接近的腳步聲,曲禹彤馬上結束談話。「我的丫環回來了,你得馬上離開,記住下個月十五,同樣的方式我們再見面。」
「知道了。」劉超毅打開一扇窗,謹慎的環視四周,確定沒人後才翻身出去。
這時小晴開門進來,「夫人,您要我求的平安符在這兒。」
曲禹彤接過平安符,把它放進小繡包裡,「謝謝你,小晴,再休息一會兒我們就回府。」
「是,夫人。」
長孫紹齊在府內最僻靜的一角找到他的妻子,這裡是她的新天地嗎?
將書本放在膝上,曲禹彤抬頭看長孫紹齊接近。她還是面無表情,他只見她笑過一次。
「要找你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要不是有個侍衛見她朝這邊走來,誰會想到她竟然躲在將軍府沒有什麼人會來的後院。
他忽然發現一件事,他從未喊她一聲娘子或禹彤,由也從未喊過他,因為她總是在他靠近她的以前,就感覺到他的存在,然後用一雙大眼問候他。可見她的武功不低。
「為什麼跑到這裡來?」他坐到她身旁,拿起她掛在腰際的蕭把玩,她總是帶著它,卻不曾聽她吹過。
「因為這裡沒有人,比較安靜。」曲禹彤照實說。
「不知道你有沒有察覺一件事。」他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曲禹彤的疑惑的表情。
「你我成親都快一個月了,但是我卻不曾叫過你一聲『禹彤』,而你也不曾喊過我一聲『紹齊』。」
愈想愈奇怪。長孫紹齊忍不住笑了,沒想到禹彤也微笑起來。
他拿起那支簫,「這是紀念物嗎?」
「為什麼這樣問?」
「因為你隨身攜帶它,我卻不曾聽你吹過。你會吹簫嗎?」
「真正的紀念物是那塊玉。」她指的是繫在蕭上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