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孤女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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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可是公爵夫人是……死了,那麼這個民族一定是咀咒了她了。」

  「那全是無稽之談!」費瑞克先生尖銳的說。「咀咒只不過是把惡意加以渲染而說出來罷了。葛蘭妮是想加強對柯德農族的憎惡。這可容易得很!」

  「我……我不是馬克雷氏族的人!」

  「妲羅!」費瑞克先生說,「以你的聰明智慧,不應該讓一個神經兮兮的癡婦人來干擾你的呀!」

  他眼中閃著光看著她繼續說:「葛蘭妮所給你的每一個咀咒,我將給你費瑞克氏族的祝福來對抗它,我向你保證,那是很有效的!」

  妲羅努力裝出一個微笑。

  「公爵實在不應該讓這樣一個滿口咒語的人來打擾他!」費瑞克先生說。

  他說話的時候正看著窗外,妲羅也看到公爵在哈哈大笑,然後把一個銀幣拋向空中扔給那婦人。

  她很巧妙的接個正著,然後轉身走開了,可是妲羅看到她仍然在搖頭擺腦,口中唸唸有詞。

  當他們吃完了午飯,那位客人說,他得上屋頂去看看,於是公爵命費瑞克先生陪他去。

  妲羅回房去拿了件外套,現在她在等待機會,引公爵的注意。

  他從手裡那封信上抬起眼睛,單刀直入的說:「你想要什麼?」

  「我不知道,公爵……我是不是……可以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有何不可?」

  「如果……這兒沒什麼要我做……的話……我很想去……走走。」

  「做事!你有什麼事可做的?」他問。

  他又轉開眼去看他的信,然而她還是站在那兒,舉棋不定的不知所措,他就嚴厲的說:「看在老天爺份上你給我走開,出去!我不要你,這還不夠清楚嗎!」

  他的聲音裡有著慍怒和氣憤,他說話有一種威力讓妲羅覺得像雷聲轟頂一般。

  她轉身奔下樓梯到了大廳。門房為她打開門,她迅速的飛奔下車道,好像公爵的聲音在驅趕她。

  「茶點準備好了,公爵大人,」司膳侍從宣佈。

  公爵正坐在桌前寫信,他抬起頭來說:「告訴費瑞克先生,我要他來。」

  「遵命,大人,可是我想他大概還跟那位來午餐的先生在一起。」

  費瑞克先生過了半個鐘頭才進書房來。

  「那個人待了蠻久的,」公爵說。

  「我想,恐怕要做的事情比我們願期的多,大人!」

  「那不算稀奇!」公爵同答。

  他拿起寫好的信給他的總管。

  「我已寫好了這封給史塔弗侯爵的信,是關於他把高地人逐出薩德蘭的事,」他說。「我想你會同意我的看法,但是如果你可以把它修改得更加強些,儘管去做好了。」

  「我會仔細研讀的。」

  「我們先來用茶吧。」公爵說。

  他從桌邊站起來,走過升降階進入氏族長廳。

  茶點放在爐邊的桌上。銀托盤裡擺著茶壺、茶罐、水壺、牛奶、糖和一組薄磁茶杯,那是公爵的祖先從法國帶來的。

  還有好多盤各式各樣的蘇格蘭點心,其中有烤麵包夾葡萄乾,還有熱騰騰的麵餅放在有銀蓋子的盤子裡,費瑞克先生想,妲羅一定會很喜歡。

  公爵好像也想到了她——他嚴峻的問:「公爵夫人呢?她當然知道她應該在這兒為我倒茶的吧?」

  「我可不知道有誰會告訴她那是她該做的事,除非你告訴過她?」

  公爵瞪著費瑞克先生,好像怪他太無禮,他說:「當然應該是你的責任,你應告訴她什麼時候用茶啊。」

  「我立刻更正,大人。以後我一定盡責做到這類的事。」

  公爵冷不防哈哈笑了。

  「好了,費瑞克,這場小爭執算你贏了。」

  他搖搖鈴——就是他先前用來召喚費瑞克先生和妲羅進入氏族長廳的那只鈴。

  一個僕人應聲而至。

  「請你通知夫人用茶好嗎?」

  「夫人還沒有回來。」

  「還沒有回來!」公爵叫道,又說:「是了,她去散步了!」

  他看一眼牆上的鐘。

  「她已經去了三個多小時了。費瑞克先生,他一定比你所描述的孤兒院的小孩強壯得多。」

  「我來問問夫人去了那裡。」費瑞克先生說。

  他走出氏族長室。公爵從桌上拿起一張麵餅,邊吃邊走到窗前。

  費瑞克先生在大廳詢問值勤的僕人。

  「夫人上那裡去了!」

  「一直往車道走下去了,先生。」

  「她沒有回來嗎?」

  「從那以後,就沒見著夫人的人影。」

  費瑞克先生向外看看敞開的大門。早上天氣晴朗,但是這時烏雲已經開始聚集,他知道快要下雨了。

  「備馬來!」他命令。

  不到幾分鐘就牽來了。一個僕人把韁繩交給他。他一躍上馬,朝車道急馳下去。

  他走到大門看守室時,問看守的門房有沒有見到妲羅的蹤跡,門房說她向溪谷左邊,沿著他們昨天來時的路走了。

  費瑞克先生朝他指示的方向緩緩走去,邊走邊看著兩邊的動靜,恐怕妲羅會在荒原中或在那一路長到小溪邊的松林裡徘徊。

  實際上過了很久,從城堡出來走了三哩路,他才終於找到她。

  那兒沒有樹,荒野無盡地沿伸到天邊,他正想轉同頭的時候,卻看到在高出地面的一叢石南花中有一個人影。

  他感覺出她爬上這兒並不是為了欣賞風景,而是看看附近有沒有房子和人家。

  他回過馬悄悄的走到她身旁,發現她正無助地哭著。她蹲在石南花叢中,手掩著臉。

  費瑞克先生下了馬,放馬去自由吃草。他站在那兒看著妲羅,她還是哭個不停,他就在她身旁坐下來。

  「怎麼回事?為什麼難過啊?」他問。

  她聽到他的聲音,仰起了臉,然後不由自主的轉身伏在他肩膀上哭起來。

  「不要緊了,」他平靜的說。「全都告訴我吧,沒什麼大不了的事的。」

  「更……更壞的事!」她抽抽搭搭的說。「他叫我……出去……別回來。我又……不知道……到那裡去……我又沒錢。」

  她最後一句話在哭聲中嚥住了,她於是像孩子一樣放聲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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