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將軍之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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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頁

 

  雖然明知得不到母親的好臉色,石雪如依然快馬趕回京城見母親一面。

  柳翠萱冷漠地打量女兒,「怎麼一個人回來?小殿下呢?」

  「他藥鋪忙。」石雪如一點都不意外母親關心小殿下甚於她。

  「我聽說你待他不好,他是個善良的孩子,自然不會說出來,所以若不是你待他非常不好,讓外人看出端倪,又怎會有這話傳到我耳中?你是故意的?小殿下哪點不好?」柳翠萱不悅地指責道。

  「娘,在您眼中小殿下的千般好是他自己的好,還是因為他是雲名皇子的兒子,所以才樣樣都好?」

  「放肆!」柳翠萱一揚手推她一掌,石雪如退了幾步,柳翠萱訝異她沒閃躲。

  「娘果然功力不淺,不過這不重要,雪如只是來向您請安。」石雪如跪在地上向母親叩三個響頭,「娘,您多保重。」

  柳翠萱冷冷地看著女兒,「我知道你要什麼,只要你帶著龍家孩子回來,我會拋棄成見。」

  石雪如起身靜靜地起身,淡淡一笑,「娘,我已經不奢求,也沒機會了。」說完她提劍出永靖王府,赴她三年一回的生死之約,這死戰是她師父的宿敵所約的門徒之戰,師父只有她一個門徒,為了師父的信諾,她必須赴約。

  當她抵達約戰地點時,對方已等候多時。

  「石雪如,今天你是非死不可了。」對方一見石雪如的臉色就判定她有內傷。

  「玉姑娘,請。」石雪如心裡有數,但她不在乎,若在意生死她就不會來了。

  「哼,很篤定嘛!別以為我大師姊、二師姊都敗在你手下,你今天就可以取勝,你很可惡,明明是生死之戰,你卻不殺她們來侮辱我們,為了你,我這三年來吃不少苦頭,今天我會留你活口,但要你生不如死。」說完玉姬立即拔劍。

  石雪如看了對方兵器餵了毒,之前她已知對方善使毒了,她謹慎地防衛著。

  玉姬出劍凌厲,石雪如先前中了母親一掌,損及功力,只好取守勢。

  「石雪如,我知道你已受內傷,我可以一劍置你於死地,但我偏不,我要你碎心力竭。」說著,玉姬朝她胸口連發數百枝毒針。

  石雪如不慌不忙地閃躲接招,兩人鏖戰三個時辰,玉姬反而失去了耐性,一個進取決定結束,就在此刻,石雪如抓住了她的破綻,擊中她命門,撥開她的劍。

  玉姬氣惱地揚出毒粉及毒針,「為了師妹們,我要你死!」

  石雪如本來就是以險取勝,一時避開毒粉,卻避不開金針,胸口刺痛難當。

  「怎麼樣?心很痛吧!我幫你止痛,注意你臉上的痛,心就不那麼痛了。」說著她舉起劍,「等著啊,我就要劃了。」她慢慢地施力,石雪如完好的臉沁出血絲,玉姬臉上現出邪詭的笑容。

  她正專注於凌虐對手,突地感到冷風襲來,反應不及已飛身丈外,這一掌震碎了她的心脈,同時月無愁也扶起了石雪如。

  「沒用的東西,還是輸了。」打傷玉姬的女人,是玉姬的師父,穿得一身黑,頭罩黑紗,看了看石雪如,「丫頭,有兩下。」她從懷中丟出一瓶藥,「小子,給她服下,快回去讓神醫之後替她解毒,晚了就沒救了。」然後又輕聲地對石雪如說:「丫頭不準死,把命留著,三年後,我親自收拾你。」說著她飛身離去。

  月無愁連忙把藥倒出來,塞進石雪如口中,「小雪,你聽得見嗎?」

  石雪如勉強睜開眼,而後陷入昏迷。

  「小雪,對不起,我來遲了,撐下去。」月無愁心疼地抱起她趕緊下山。

  輕輕替睡在床上的妻子敷臉上藥,龍若塵輕聲地說:「天兒,今天是第七天了,你應該快醒了,別擔心,有我在,你會好的,臉上的傷也不會留疤,安心哦,你胸口中了毒針,那是比較麻煩的,必須每天放血,雨涵不忍看你的傷口,所以我親自處理,我想你會生氣,但我別無他法,要氣就氣我,別氣你自己好嗎?」

  石雪如聽見他的話後,控制不了怒意,直覺地揮開他的手,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他被這麼一揮,直接撞上桌腳。

  「天兒,你醒了,覺得怎樣?有哪兒不舒服嗎?」龍若塵連忙爬起上前詢問。

  石雪如睜開眼,見他額角滲血,自責地抿了一下唇,「對不起!」

  「別這麼說,怎麼樣?除了胸口,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她搖搖頭,伸出手,以袖口輕拭他的額角,「痛吧!」她稍稍運氣替他推拿,卻立時引來胸口劇痛,微蹙了黛眉。

  「不行,你現在不能運氣,你毒還沒全清。」他連忙伸手按著她的壇中穴。

  這時,她才發覺她衣襟是開的,胸脯全然沒有遮掩,臉色頓時刷白。

  「月大哥沒在你中毒一刻鐘內,及時拔針吸毒急救,以致你胸口潰爛,不堪摩擦,所以……」

  「所以你就讓我這麼坦胸露……」她說不下去,好沒尊嚴,深吸口氣不該怪他,但不怪他怪誰?怪自己為什麼不死了算了,她不自主地流下淚來,為何他不懂?無愁能懂,為何他不懂?

  「我知道你自幼連沐身都不讓丫頭侍浴,這些天你的一切瑣事都是我……」

  「別說了,你出去,我知道我不講理,但請你出去,讓我靜一下。」

  「天兒,等我替你放完血好嗎?」

  「我不要這麼苟且殘活你懂嗎?」

  「天兒,這怎麼算是苟且,我是……」

  不等他把話說完,她怨道:「我什麼也沒有了,連私密的身子都不能掩蔽,這算什麼,無愁都懂,為什麼明說了你還不懂?」

  他直言不諱地道:「我最不喜歡你和月大哥的一點,就是你們不把自己的命當作一回事。月大哥當然懂你,因為你們同樣偏激,因為你們都把別人的錯攬成自己的罪。」

  「你的命當然是回事,你天生尊貴,你有個善良仁惠天下皆知的爹,你娘貞靜賢德,你秉性良好,而我們呢?姦淫擄掠者的孽種,不潔失貞者的胚胎,再怎麼努力都洗不清身上的污穢。誰願意輕賤自己?但事實就是事實,不管我多努力,我還是需要你純淨的血脈來洗去我的污點,而你呢,什麼都不用做,就贏得我爹娘的認同,我的命算什麼?」愈說她愈不平,愈想就愈憤恨,怒氣攻心更加劇她的毒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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