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可以?小芸以前唸書趴在桌上睡著了,不都是你姊夫抱去床上睡的?」紀麗秋不以為然。
「她現在人那麼大了,怎麼可以再讓姊夫抱!」楊仲昕本來知是知道,每次由書桌前抱起紀芸宣,她都會咕噥地叫姊夫別擔心,功課看完她就會去睡,一定以前都是俞志誠抱她的,現在證實了更不是味道。
「是啊!」紀麗秋都忘了紀芸宣外出了十幾年,早已不是當年十幾歲的孩子了。「那你到我房裡睡,我也到工寮睡好了,反正今天工人趕夜工,也是要替他們做點心的。」紀麗秋決定就這麼做。
「不好吧!如果三姊不放心,我睡客廳好了!白天工作那麼辛苦,晚上要好好休息。」楊仲昕體貼地替她設想。
「那怎麼好意思呢?你是客人。」紀麗秋不安地考慮著。
一沒關係的!」楊仲昕態度堅決地拿起枕頭棉被。
「那就委屈你了。陳先生,不好意思啊!」紀麗秋放下心中的大石頭般地收拾碗筷離開。
楊仲昕和陳冠倫相視一笑。
「好可愛的女人!心口如一,一點也不做作。」陳冠倫欣賞道。
紀芸宣清晨五點由樓上下來,準備做早餐,看見楊仲昕在沙發上睡著,被子有一半都掉到地上了。
她拾起被,輕輕地替他蓋上,才起身想離開,長髮就被他的手纏住了,這人最壞的習慣,就是手一碰到她的頭髮,就會纏上,不管是清醒或睡著。她每次都為了要解救秀髮得耗上不少時間。
她機伶地拉高頸上的衣領,每次就在她專心解救頭髮時,讓他有機可越地在頸上留下吻痕,這花心少東每天在女人懷中醒來,是一點也不需懷疑的。
輕輕地一根一根地扳開他的手指,她自己不喜歡睡眠被打擾,所以絕不會打擾別人的睡眠,這也是她明明討厭楊仲昕,卻還會很有耐性地不踢醒他,反而費盡時間、耗盡心力救出頭髮的原因。
終於把頭髮成功地救出來,而楊仲昕也滿意於在她頰頸之間印上他愛的標記後,安心睡個回籠覺,這回他可選了個非常明顯的地方,就是要告訴這果園裡的所有男人,紀芸宣是他的。
九點多,陳冠倫和楊仲昕這兩個被果園工人譏笑為軟腳的都市少爺,終於出現在果園中,在他們面前已堆滿了這些汗流浹背的工人忙碌的成果,滿地黃白色的水梨正由女工分類包裝著。
「醒來啦!睡得好嗎?」紀麗秋在百忙中抬起頭問候他們。
「很好!」楊仲昕的眼光在所有的女工中梭巡著。
「小芸在上頭找蘋果,你順著這路上去就可以看見了!」她指著一條小路道。
「那我上去找她。」楊仲昕迫不及待地想看見她。
紀芸宣找到了三顆早熟的蘋果,小心翼翼地摘下來,兩顆放在口袋裡,一顆拿到袖邊擦一擦,大大地咬口,又脆又香的滋味,讓她沉醉不已。
「好吃嗎?」楊仲昕喜歡看她吃蘋果的樣子,好像那是什麼寶貝似的。
殺風景!見到他,腦海立刻浮起這三個字。
「你來有什麼事嗎?」她繼續地找著果樹上的蘋果。
「爺爺要我來看你!」他始終往她的頸際看,存心來驗收成果的。
「謝謝!」她看見了一顆在樹上的蘋果。「幫我拿著。」她把吃過的蘋果拿給他,動身爬上樹去採那頂梢的蘋果。
楊仲昕就著她咬過的上頭,也咬上一口,果然是好吃,又甜又脆還帶點酸,難怪他買的富士蘋果也討不了她多少歡心,原來她吃蘋果還挑鮮。
她採了下來,遞給他。
「你不想試看看這顆的味道嗎?三姊說你最喜歡驗證自己的判斷力了。」他並沒有伸手去接。
「你不是想吃嗎?」不然為什麼直盯著她吃蘋果看?
「你可以試試看啊!」他鼓勵道。
她懷疑地擦一擦咬一口,果然如她想像的比較酸。
「怎麼樣?」他帶著得意的笑問道。
「剛剛吃的比較甜!」這話說得非常權威。
楊仲昕把原先的一顆給她。拿起她手中的那一顆很自然地又就著她咬過的地方開始吃了起來。
紀芸宣先是一愣,再看自己的也是被他咬了一大口。
「你為什麼偷吃我的蘋果?」她蹙著眉,生氣地問。
「我想吃呀!那麼吝嗇嗎?吃一口都不肯啊?」他無辜地問。
「不衛生!」她從工作袋中拿出美工刀,挖去他咬過的地方。
楊仲昕隱藏住捉弄的神色,他就喜歡捉弄她,愛看她拿他沒辦法的樣子。
「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他三兩口就把蘋果吃完了。
「請說。」她仔細地削著蘋果皮。
「那天我從你那兒回台北的飛機上,遇到了以前交往過的女友,和她吃了晚餐,送她回去後,也上她那兒坐了一會兒,不過我們沒怎麼樣。」他擔心地看她。
「這種事不必跟我說。」她可不像他一樣沒事就想些莫名其妙的事。
「但是被報導出來了,對方是個模特兒,所以我們被拍照了。」
「這種事會上大報的頭版嗎?」她是沒概念,但終於有擔心的神色了。
「沒有!只是家八卦雜誌。」他坦白地說。
「那沒關係,外婆不會知道就好了。」她一點也沒放在心上。「你鬧緋聞常常上報嗎?」她嚥下一口香脆的蘋果後,好奇地問。
「什麼叫常常?」用這什麼形容詞?又不是影視明星!他暗怪。
「像幾個月前情殺事件那樣,大小報紙都有持續半個月吧!」她也是那一次才知道世上有楊仲昕這個人。
「沒有!如果是這樣,早和辛普森一樣成了國際名人了。」他沒好氣地說。
她點點頭,安心道:「那就好,只要不弄得全台皆知,外婆是不會知道的。」
「你既然不在乎家產,為什麼還要聽你爺爺的安排呢?」她不解地問。
「我不在乎家產,但也沒理由毀了企業體呀!華生電子的形象為我受損是事實。」他誠實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