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娟!找我嗎?」靳培凱從電梯中出來,看到她異常歡喜。
汪靜娟看了一下他的衣服,剛才電梯中的人真的是他,他身上還有著女人的香水味,「你剛剛下去嗎?」
「嗯!院裡面的裘醫師送些東西過來,我送她到樓下,怎麼了?腦袋又想什麼事了?這麼心不在焉的。」靳培凱輕捏了一下她的臉,覺得她怪怪的。
「沒什麼!」她悶悶不樂地回答,一時間不知該有什麼反應,轉頭要下樓。
「靜娟!怎麼了?你一定有什麼事,告訴我。」靳培凱拉住了她的手。
汪靜娟搖搖頭,「我忘了找你什麼事了。」
「進來坐坐,一會兒可能就想到了。」靳培凱知道她在搪塞。
「不要!我想到再上來。」汪靜娟堅決地把手拿回來。
靳培凱反而抱住了她的腰,「發生什麼事了?有什麼事為什麼不讓我知道?你不會說謊,也不善於掩藏心事,你的臉色告訴我,你很難過,是不是思昀的事?思昀的事也可以跟我講啊,我可以接受的,感情本來就是反反覆覆,不會說斷就斷,說不想就不想,有時明明淡了、忘了卻可是又回想起,我可以體諒的。」
你只會計較我和思昀,可是你自己呢?你剛剛和裘醫師在電梯裡做什麼?汪靜娟幽怨地看他一眼,她沒辦法講出來,說不出口,痛得難受時就把自己封閉。
「靜娟!你怎麼了?你說話呀!不要這樣子,為什麼突然不理我了?」靳培凱著急地搖著她的肩。
好一會兒,她才再度回神,拿開他的手,「我剛剛看見你在電梯裡面做的事了,我很難過,我要靜一靜。」
靳培凱納悶極了,「我在電梯裡面做什麼事?」
汪靜娟難過地看他一眼,為什麼非要她說破不可?怎麼說得出口呢?想都不願想的事,還得再說出來。
男人最壞了,就算說出來,他一定否認的,就和當年思昀一樣,明明被她撞見和別人親熱,還可以信誓旦旦地說愛她,然後在婚禮前久和別人私奔。
「你自己不會看!」汪靜娟扯了一下他的襯衫衣領,瞄了一眼他的胸膛,全是口紅漬。
靳培凱低頭一看,不高興地打開門,「老爸!你動的手腳是不是?」
靳准無辜地看他一眼,「美人總護理長,我不是和你說過了?他很花的,現在你相信了吧!剛剛你在電梯裡面看到事是千真萬確的。」
汪靜娟忍下了淚,甩開他的手,衝下樓去。
靳培凱自追到樓下,她怎麼也不肯開門,沒辦法,只好先上樓看是怎麼回事。
見兒子繃那張寒臉,靳准也知道這回不好收拾了,「怎麼樣?她不聽你解釋吧!」
「我能解釋什麼?我什麼也不知道,你現在目的得逞了,可以告訴我玩什麼把戲了吧!」靳培凱顯現了山雨欲來的寧靜。
靳准拍拍兒子的臉,「別氣成這樣,我是為你們好哩!她愈難過表示愈愛你,若發現這樣的事她還肯嫁你,以後也不會被你的桃花一氣就氣走了,這是替你訓練她哪!」
「說。」靳培凱簡潔地下通牒。
「你下去送客人時,我算準了時辰,教阿全守在樓下見她上來就通知我們,好讓穿上你衣服的阿燦,在電梯裡面親熱給美人總護理長看。」靳准毫無隱瞞地說,給他吃那麼多符水,替他招來那麼多桃花,卻沒讓他亂性過,所以只好另圖良謀,幸好非常有效。
「低級!跟到你這種邪惡師父,他們兩個會衰八輩子,堂堂大男人被你耍著玩,我真的生氣了,你最好不要惹我。」靳培凱不再多說,難怪,阿燦會帶女人來他這兒,也難怪阿全剛剛莫名其妙地在他身上摸來碰去的。
可是,怎麼沒防到這師徒三人呢?他暗恨,然而現在發作於事無補,得先平息自己的怒氣,再好好安撫靜娟。
「你要解釋沒那麼容易,我就是看阿燦和你身形相近,才調他上來的,今天的日子我可等了好久,適合你去提親,更適合玩你哩!你要娶美人總護理長,完全不顧我的心願,早該有心理準備讓我玩玩的,好了,我不惹你了,訂婚和結婚的日期,我都給你選好了,我要回去替你準備聘禮了!」靳準得意地看了一下兒子。
真是過癮啊,很久沒把他氣成這樣了,老子可是做了天大的讓步,不整整這兔崽子平衡一下心理怎麼成?臨走前靳准還吹著五音不全的口哨。
※ ※ ※
聽見了外面不停的門鈴聲,汪靜娟一點也不為所動,門鈴響了已經一個鐘頭,理智上她能體諒靳培凱的行為,他需要別人的熱情來找回自己的信心,可是感覺很差,比當年撞見思昀和別人親熱的場面更難受。
所以這些天,她都躲著他,還沒準備好要面對他,不過已經不怪他了,從那天下樓哭過一場後就原諒他了。雖然再度受打擊,可是她發現自己恢復得很快,難過個幾天就沒事了,而且連想起思昀以前的事,也沒有特別感覺了,這是意外的收穫。心碎居然也是一回生二回熟的,本以為自己沒有心了,可是那天心多痛,痛得都麻掉了,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心。
這幾天她仔細想想了一些問題,明明知道他不屬於自己,也清楚他定不下來,更確定他是許多人爭著要的對象,還要嫁他嗎?每次這麼問自己,每次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為什麼呢?她問了千百遍,每次都沒有理由,為什麼愛他?不知道,愛他哪一點也不知道,惟一確定的就是愛他,勉強給個答案,就只想起他自我形容的話──他是特別的。
一個特別的人可以愛多久?不知道!一個特別的人會愛她多久?也不知道,但不會太久是可以想見的,這些都心知肚明了,愛他的感覺沒動搖,想嫁他的心還是堅定,會被心婷罵死的,紫鶯和夢渝更不會贊成,要是阿姨他們知道發生了這件事,也不會答應讓她嫁的,可是她想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