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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這種不要命的狂飲很傷身的!他雖不曉得師父今天發狂的舉動是為什麼,但是、但是……自己的心卻因為師父臉上的痛苦而整個揪緊,怎樣也放不開。

  或許真的如維宓所說的,自己是喜歡上師父了,所以他更不能看他如此不愛惜自己啊!

  因酒罈被奪走,任烜總算有反應了,他抬起頭,失神的眼眸緩緩看向司徒玉擔憂的臉。

  朔風刮起,從敞開的窗戶呼呼吹進來,吹亂兩人的黑髮。

  燭光閃爍、忽明忽滅,讓任烜眼前也跟著模糊起來;過往與現在、死者與生者,影像在瞬間重疊--

  「迷疊?」

  任烜不敢置信的眨眨眼,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摯愛。那微微輕蹙的柳眉、斥責自己貪杯惡習的檀口,還有藏著無限輕憐蜜意的雙眸……任烜眼眶一熱,心下激動,突地一伸手將眼前的人兒緊擁入懷。

  「哇!」司徒玉驚叫一聲,整張臉隨及被迫埋入任烜寬厚的胸膛中。他試著掙扎幾下,卻被越錮越緊,差點吸不到氣。

  還好,師父今天有穿衣服……

  「不要離開我,拜託!」任烜將臉埋入心愛的人的沁涼青絲中不斷痛苦低喃,大手也越收越緊,怕一鬆手人就會不見了。

  被壓住的司徒玉拚命將頭抬起,用力吸了口氣,免得讓師父給悶死了!

  「師父,我快沒氣了!」環繞住他的手,力道大得令人發疼,司徒玉試著要撐起自己,卻在下一瞬間被用力抱起,放到床上。

  呆呆的看著朝自己壓下的師父,司徒玉根本忘了掙扎。他瞧見了深深刻在師父眼底,磨滅不了、難以忘卻的傷痛,痛得幾乎讓師父的雙眼流下血淚般。為什麼?他鼻頭一酸。

  心頭為這樣的察覺疼痛不已,神智卻在剎時間被落在自己頸畔的吻奪去!司徒玉倒油一口氣,不知道該不該將任烜推開。

  完了,他的心又怦怦跳了,等一下該不會就要流鼻血了吧?

  隨著吻的密密輕點,他身上的衣服也一件件被脫下,丟在地上。

  「我愛你……我愛你……」任烜啞著聲音在他耳畔呢喃,因練武而結滿厚繭的大掌滑至司徒玉的腰間輕輕揉撫。

  師父在說什麼?

  司徒玉睜大眼,不知為了什麼,心湖竟為那三個字而洶湧激盪。自己喜歡師父,而師父也愛他嗎?

  「我……我也很喜歡師父。」他伸手環上任烜的肩,試著笨拙的表達今日才讓維宓「診斷」出的心意。

  只見壓在上頭的任烜因此話而身子一震,旋即他吻住司徒玉的唇,熾烈得彷若要焚去什麼似的……

  司徒玉怔愣的張著嘴,任由任烜不斷翻攪舔弄,嘴裡都是任烜的男性氣息。

  心頭的悸動強烈翻湧,他緊緊的環住任烜,再也不想放開手!

  原來這就是吻,原來這就是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不分男女,只想與他這般的相擁……可是,他快洩氣了!拜託,讓他吸一下氣……

  忽然,任烜的頭往旁邊一垂,完全沒了動靜。

  司徒玉連忙用力大吸幾口氣,努力乎復狂亂的心跳,然後才開口怯怯喚道:「師父?」師父怎麼不動啦?他推推他。

  任烜的身子軟軟的往旁一例,沒有應聲。

  師父不會是死了吧?司徒玉嚇了一跳,駭得忙伸手探他鼻息。不要啊,他不要師父死啊!想到這裡,他眼眶都紅了。

  幸好,手指感覺到噴發出來的氣息,司徒玉吁了口氣,自床上坐起,並替師父蓋好被子。

  原來師父是因為喝太多酒,醉到睡著了。

  他下了床穿上衣服,瞥見地上有一個畫軸,好奇的將它拾起,走至桌邊點起火細看。畫紙上是一個秀麗絕倫,彷彿要硬紙飛出的美麗身影。

  司徒玉看到忘了合上嘴巴,只是怔愣的瞧著畫中女子如雲般的青絲、微勾的菱唇、尖細的下顎、婀娜的身姿與一雙似喜似瞋的眼眸。

  好美!雖然比不上維宓,但也是一位絕色佳人!

  但她是誰啊?

  此時,只聽見昏睡的師父口裡痛苦的喊著:「迷疊,別離開我,拜託!我愛妳啊……我愛妳……」

  司徒玉睜大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然後又愣愣的看向手中的畫軸。

  迷疊是垂中這個女子嗎?她是師父的誰?原來剛剛師父的愛語,根本不是對自己說的!

  胸口像是被鐵錘大大撞了一下,司徒玉瞪著那張畫紙良久,心裡升起一股不知名的酸楚。

  她長得這麼漂亮,自己長得這麼醜,想也知道師父會選擇誰。那不就代表了自己……沒希望嗎?

  ※※※ ※※※

  燦燦曙光自窗檽照進,任烜宿醉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捧著痛到快裂成兩半的腦袋去找維宓求助:「維宓,拜託,幫我醒醒酒!」

  天哪!他頭快痛死了,長這麼大,還沒有一次喝得像現在這麼醉過,那些特釀 葡萄酒和玉門甘露可真夠勁!

  維宓只是看了任烜一眼。「烏梅六粒、桔棋子八錢、銀花五錢、北耆三錢、圓肉一兩,再加上花彫一兩,與水一碗一起燉上四個時辰,喝完後睡一覺,便可減輕酒醉的症狀了。」

  「為什麼還要再喝一兩花彫?」自己都喝醉了,還要再喝啊?

  「以酒解酒,以毒攻毒。」維宓笑了笑,起身去拿剛才所說的藥材。「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藉酒澆愁,你不知道神智虛昏之時最忌飲酒的嗎?」

  「唉!」任烜歎一口氣。他現在的心情是稍微恢復平靜了,但仍是鬱悶難當。

  維宓將那些藥材拿出來,並招來一旁的僕役。

  「我找人幫你熬一下吧!你去大廳坐著等。」

  「謝了。」

  任烜呻吟著走向大廳,竟見著獨孤垣正與司徒玉坐在廳內不知在談什麼。

  這還真是天下紅雨了,獨孤垣和司徒玉居然聊得這麼投機!

  他揉著額頭,揀了張椅子座下。

  兩人見他進來也立時住口,司徒玉一張臉也不自然的暈紅。

  「怎麼,頭痛?」獨孤垣搖搖頭歎道:「任烜,你還真是老了,那幾罈酒就將你折騰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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