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烜難堪的別過臉,不想承認自己認識他。
獨孤垣總算回過神經咳一聲,笑意又逐漸堆聚在唇畔,不過這次卻是帶著戲謔。
「任烜,幸好你當官時還存了些錢,不然日子可就難過了。」他調侃道。
瞧這小孩的食量,可以知道餐餐肯定都花了不少飯錢。
任烜苦笑了聲,還未答話,就見司徒玉抬起頭,嘴裡塞滿菜,還有些菜屑黏在嘴邊,模糊不清的問--
「師父有當官?」
任烜只得拿起一條布巾替他拭淨。「過去的事了,還有,拜託你吃相好看點,別老像個餓死鬼投胎好嗎?」自己可沒少餵他一餐過,怎麼他的胃就像個無底洞般填不滿?
哇,當官耶,肯定很威風,師父果然厲害!司徒玉眼中瞬間充滿崇拜之色。
自己哪一日才能變成像師父一樣呢?
他用力嚥下口中的菜。「那我也要當官。」他好想快點追上師父的腳步,不要讓他丟下自己。
「你?」任烜失笑的看著他,忍不住出言譏嘲這個懶鬼:「你連個璽字都懶得記,成天也只會吃跟睡,當官?下輩子吧!」能當個人而不是豬,就很了不起了。
司徒玉小臉一垮。「我行的,我會很努力的!」至少別讓師父老將他當值累贅,也不必天天害怕自己會被丟下。
任烜聽了,也只是一揚唇,拍拍司徒玉的頭。「你說的,可別反悔了。」
該是教他些東西的時候了。
※※※ ※※※
擎葉甫踏入征遠侯府,就聽見驚天動地的慘叫聲。
「好痛啊!」伴隨而來的是令人不忍心聽的哭聲。「痛死人了!鳴……」
他踏入大廳,看見獨孤垣正端坐著與維宓下棋。
「你們府裡最近很熱鬧啊!」擎葉納悶的道。一向安靜的地方竟變得像市集一樣吵,發生什麼事了嗎?
「來了兩位客人。」獨孤垣起身招來下人奉茶。「任烜和他徒兒。」
「任烜!」擎葉一聽可高興了,「那真是好久不見了。」
他的話甫說完,就見任烜拎著司徒玉步出。
「維宓,可否請你幫他敷個藥?」他將哭得一張臉都皺起來的司徒玉往維宓面前一放。
維宓聞言,只得起身去拿藥箱。
獨孤垣看了哭得淒慘的司徒玉一眼。「怎麼了?」活像是被欺負了一樣。
「要練拉弓,被弓弦劃傷;要練劍術,舞沒幾下就被手上的木劍敲到手;要練拳法,揮沒幾下就被自己絆倒。」
任烜重重歎一口氣,顯然已是無語問蒼天了。
「那還真是幸苦了。」擎葉呵呵一笑,看著這個有趣的小娃兒。
「咦?」任烜這才發現擎葉也在。「擎葉,好久不見了。」
「是啊,我來這裡要與侯爺討論些公事,不料遇見這麼有趣的場面。你怎麼會收徒弟了?」
「一言難盡。」任烜又歎了口氣。
自從收了這個徒弟後,自己歎氣的次數愛得多很多,要是明日起床看見鏡中的自己忽然添了幾根白髮,他也不會訝異的。
此話一出,正讓維宓處理手上傷口的司徒玉立時哀怨的瞅了任烜一眼。
一言難盡?師父說得好委屈喔!他也很委屈啊!為了追上師父,吃了好多好多苦頭,嗚……痛死了!
「好了。」維宓替司徒玉包紮完畢後,拍拍他的頭。「以後要小心一點,過兩日我再幫你換藥。」
「謝謝。」
任烜此時也道:「我流了滿身汗,想先回房沐浴一下,擎葉,過幾日我再登門拜訪了。」
「隨時歡迎。」
第四章
房間內,任烜要了桶熱水,脫下衣服便進入木桶中,靠著桶邊小憩片刻。
閉上眼,他想起一些塵封許久的住事。
今日見到擎葉,他才憶起兩年多前的回憶。
迷疊啊……腦海中再度翻掘出深烙未褪的身影……
不知她過得可好?修烈王死了,那她們這些宮裡的嬪妃又被做何處置呢?
如果是被遣送回民間,那自己不就能再遇見她了?思及此,任烜胸口一熱。
好想她,思念一旦穿透記憶而出,便源源不絕的湧上,溢滿整個心頭。
明日就去向擎葉打探一下,順便去她家裡探視好了……現在的她不知變成什麼樣了?一如往昔,或是已為人母?她……可還記得自己?
一聲敲門聲打破任烜的冥思。
「是誰?」任烜起身打算找衣服披上。
「是我。」司徒玉的聲音。
任烜一聽是司徒玉,又將手上的衣服往旁邊一放。「進來吧!」都是男人,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司徒玉立即推門進入,一踏入就見到……
啊--師父的裸體!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臉上瞬間發熱,一雙眼睛頓時不知該往哪兒看。
師父的身材好好喔!胸肌起伏的胸膛,寬闊的肩頭,細窄的腰身,還有下面那個……啊啊,他不敢再看了,可又忍不住想再偷瞄一下……
都是男的,怎麼會差這麼多?
這一看害司徒玉一顆心開始亂跳,只差沒從胸膛蹦出來。
任烜沒發現小色狼正明目張膽的窺伺自己,他拿起一條布巾,丟給司徒玉。
「你來得正好,盡點徒弟該盡的責任,替我擦擦背吧!」自己今日可真的是讓他折騰夠了。
「哦!」司徒玉乖乖拿著布巾,走到桶子邊用水沾濕,放在任烜光裸的背脊上擦拭著。
師父看來斯文,原來身材這麼好啊!司徒玉開始胡思亂想……若是自己也勤奮一些鍛煉,是不是就能像師父一樣?
好,從明天起自己就要加倍認真了,一定要變得像師父一樣頂天立地,更要有一副好身材,然後也許能順便讓那裡變……啊,不行!要流鼻血了,還是別再亂想的好。
司徒玉連忙專注的幫任烜擦背,以助於驅散腦海中不該有的畫面。
「嗯!擦背這件事你倒做得挺好的。」任烜舒服的瞇起眼。「順便幫我搥一下背。」他開始覺得收這個徒弟有價值了。
「好。」司徒玉聞言丟下手上的布巾,開始幫任烜搥起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