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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他的手才觸到任烜光滑的肌膚,一股熱流就從指尖往上竄。

  哇,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忙縮了縮,有點愕然的看著自己的手。怎麼會感覺麻麻的?心還一直怦怦跳?

  「怎麼了?」任烜轉過身,不解的看著司徒玉的動作。「弄痛手了嗎?」他差點忘了這小鬼手指有傷。

  任烜大掌一握,將司徒玉的手抓到眼前要看個仔細。

  哇啊!師父,你別再抓我了,我快要喘不過氣了!

  司徒玉急著要掙脫,卻讓任烜以為是自己抓痛他了。

  「還是會痛?」任烜微一鬆手,卻不知道自己是弄痛司徒玉哪裡,可別又流血才好。

  室內幽暗未點燭火,他索性從水中站起,要去點起蠟燭看個仔細。

  他這一起身,讓司徒玉又看個清楚明白,而且距離更近。

  他不行了,嗚嗚……鼻血開始流下,真的要昏了……

  咚!

  ※※※ ※※※

  「我的天,你還好吧?」任烜連忙將不知為何倒在地上的司徒玉抱到床上,順便點上蠟燭。

  室內頓時亮了起來,也讓任烜看清司徒玉的異狀。

  「你怎麼流鼻血了?」任烜趕緊拿來一塊布要替他止血。「來,頭向前傾一些。」不是手流血或頭流血,卻是流鼻血?

  這一向前傾,任烜的好身材又讓司徒玉看個精光。

  不只是流鼻血,他覺得自己的心也已跳到無力……

  為了性命著想,司徒玉連忙閉上眼睛,不敢再貪看「絕佳風光」。

  「你吃了什麼,大寒日的竟會上火?」任烜不解的看著滿面通紅的司徒玉。

  司徒玉呻吟一聲。「豆腐……」

  他的確是吃了師父的豆腐,才會流鼻血的。

  「什麼?」豆腐吃多會上火?任烜愕然的望著看來已經語無倫次的司徒玉。「那你明天就先別練武了。」大概是司徒玉今日太累,才會有這些症狀出現吧?又流鼻血又頭暈!

  「不要。」司徒玉竟拒絕了,他虛弱的呻吟著。「我要練,我要變得跟師父一樣,我要努力跟上師父,讓師父不會想丟下我……」

  鼻血已不再流了,司徒玉睜開眼抬頭看著任烜。

  嗯嗯!不要看下面應該就比較好了。

  「師父,我一定會努力的,你一定要等我,別丟下我!」他急切的說道。

  燭光下,任烜看著司徒玉認真的小臉,眼裡還有一抹不知留存多久的不安與害怕,他心頭竄過一陣憐惜與心疼。

  這小鬼,想要練武竟是為了這個原因?

  任烜好氣又好笑的睇著司徒玉。「為什麼你總是認為我會丟下你?」自己的信用有這麼差嗎?

  司徒玉望著任烜,早已是滿眶淚水了。「因為我只有師父一個,我好不容易才讓師父收我為徒,可是師父一定認為我笨手笨腳的,是個累贅。我天天都怕一睜開眼睛就只剩下我一個人,所以我才在想,若是自己能夠再有用一點,是不是就可以不會被師父嫌棄,不會被丟下來了?」

  他咬咬下唇,神色儘是淒惶。「師父,我會很努力的,你別丟下我好不好?只有自己一個人,真的好恐布、好可怕……」

  眼淚啪答一聲落下,司徒玉這次不像以前一樣哭得感天動地,相反的,他只是嗚嗚咽咽的,就像之前收養他的伯伯死掉時一般,小聲的悲泣著。

  他不是個沒有知覺的人,他也知道任烜收自己為徒是不得已,更知道自己貪懶,老是不肯努力。

  但他真的想認真學了,所以可不可以請師父別再用無奈的眼光看他?別再望著他歎息?

  任烜凝視司徒玉佈滿淚水的小臉,有種莫名的情愫在衍生。

  心裡頭那份緊緊糾結的感覺是什麼?

  總是以為司徒玉不過是個不解世事的小鬼,所以忽略了他心頭的脆弱。任烜低頭望進他惶惶不安的漆黑雙眸,眸光裡是依賴親人的渴望,還有早已不知存在多久的寂寞,自己為什麼都沒注意到呢?任由他在自己身後跌跌撞撞追著,然後哭泣、再爬起……

  原來,這種感覺是滿滿的、幾乎要溢出的愛憐哪!想好好的保護這個老是哭得驚天動地要引自己停下腳步回頭的少年,讓他能夠無憂無慮的成長。原來從一開始的停下腳步,自己就已不打算置之不理了。

  任烜像以往一樣,伸手拭去司徒玉的滿臉淚水。

  「放心吧!我不會丟下你的,我保證。」撿了他,就會負起責任,而這一次以後,自己會更加注意他心頭的感受,不再忽略。

  司徒玉聞言,本來要破涕為笑的,可是下一瞬間,任烜居然將他整個擁入懷中。

  「所以,別再胡思亂想了,好好睡一覺吧,明天一早就如你所言,再繼續練下去。」

  任烜放開司徒玉,打算讓他早點休息……

  「玉兒?喂,你怎麼又流耳血了?你剛剛到底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吃了什麼?天哪,這次怎麼用噴的?快壓著,我去叫維宓來看看!」

  就說了是豆腐啊,而且這次還吃太快,噎著了……

  ※※※ ※※※

  「擎葉,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坐在擎葉的王府大廳中,任烜為這次來訪的主要目的開口。昨日因為教司徒玉練武而耽擱一日,今日總算覷了個空來了。

  「什麼事?」

  「關於令尊死後,那些嬪妃……都如何處置?」

  雖覺任烜問起這事很奇怪,但擎葉還是如實回答了:「有孩子的便仍舊住在府內,沒有子嗣的則返回民間。」

  「哦?」任烜忙問:「那留在王府中的可有名喚迷疊的?」

  「迷疊?」擎葉撫著下巴沉思,然後道:「沒有。」

  整座藩王府中並沒有這號人物,所以應是返回民間了。

  「那就是回去她原本在民間的家裡了?」任烜不確定的想再確認一下。

  「應是如此沒錯。」擎葉道。

  除非宮中根本沒有這個人,或是已經死了。不過既然任烜會問起,應該是真有此人,也的確存在過吧!

  「多謝了。」得到答案的任烜臉上掩不住興奮之色,忙站起身向擎葉告辭:「我還有些事,得先走了,改日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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