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日本「合劍流」之邀來海曼島度假兼談生意,合劍流與黑蠍盟素來友好。說明是度假成分居多,因此他沒多帶隨從,除了一把槍之外,連高天拓都被他給留在台灣處理幫務。
一時之間,以節怔住了。
上回在汽車賓館裡,一陣忙亂之中沒能將他看清楚,今日再見,他居然見鬼的有股邪俊的魅惑力。
他昂藏的身軀高大挺拔,陽剛的線條顯示在他鍛煉過的健勁的肌理上,他的體魄則是健康迷人的古銅色。
以節眉頭一皺。
俊美——她是哪根筋不對勁了?居然會欣賞起他的容貌、身材來?
其實,嚴格說來,他沒有雙眼皮,只是一雙眼睛顯得夠深邃罷了;他的鼻子也長得不夠俊秀,一管高鼻又挺又招搖,再說,他臉上還有疤痕呢,嘴也太大、太有陽剛味了些,像隨時會把人吞了似的。
想到這裡,以節的臉驀然一紅,紅到了耳根子。
那張大嘴確實曾把人吞了,他把她給吞了,她還清楚記得他的熱唇在她雙峰上游移的溫度,那溫度足以將她迷暈,燙壞她。
「回答我的話。」他捏住她的下巴,這女孩三番兩次出現在他身邊,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回答……回答什麼?」輕揚睫毛,以節迷亂地張望著黑灼,她被他的身材給迷得甚至忘了剛剛他問了什麼。
他撇撇唇,再質問一遍道:「你為什麼會在我的房間裡?」
搞什麼鬼?她聾了嗎?一個問題要他問兩次。
適才他在洗澡,一出來就看見她拿個相機在他房裡猛拍,她究竟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他完全不知道。
她朝他露出一臉心虛的表情。「我——我迷路了。」
她知道這不是個好理由,可是事到如今,她最好據實以告。
可是,為什麼她會那麼倒霉呢?迷路也會迷到黑灼的房間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緣分?
呸!什麼見鬼的緣分!她才不要跟他有什麼緣分哩!
「迷路?」他研判性的看著她,這理由未免太敷衍、太牽強,她以為他會相信她信口胡謅的話嗎?
「對!迷路。」她肯定地點點頭。
他盯著她,語氣裡滲進了警告的成分道:「你不覺得你應該找個好一點的理由嗎?」
她也不客氣地瞪著他,既不滿也沒好氣地說:「姓黑的,拜託你別懷疑了好嗎?你沒那麼可口,再說,你知道這裡是澳洲,我也沒那麼無聊,專程跟著你到這裡來偷窺你的房間……」
「趴下!」
黑灼突然衝向她,將她壓倒。
須臾間,一顆子彈射穿窗子,碎玻璃在瞬間散了一地。
「啊!」以節失聲尖叫,這像動作電影裡的情節還是活生生第一次出現在她的生活之中,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對方立即又追加了幾發,直至一大面玻璃窗被擊得慘不忍睹,整片窗子的玻璃幾乎全碎了。
「走!」黑灼沉著地道。
在以節慌亂不知所措之時,黑灼已經迅速地套上了衣褲,他拉起她的手,旋風般的從另一扇門出去。
以節挑了挑眉。「走去哪裡?」她才不要跟他走哩。
他黑如子夜的雙眼瞪了她一眼。「難道你想留在這裡被打成蜂窩?」
「不想!」她立即搖頭。
「那你還不走?」
他撇下話,率先大步走出去。
以節氣呼呼地瞪著他的背影,她可不想客死異鄉;再說,這個男人這麼可惡又下流,她也不想死在他的房中,到時傳出什麼難聽的緋聞,那她黎以節的一世英明就毀了。
眼看著黑灼已經步出房門,以節一咬牙,跟了上去。
☆ ☆ ☆
黑灼拉著以節經過溫水游泳池,再走過椰林夾道的小徑來到西翼套房區,他對路徑熟悉得就像是自家後院似的,不禁令以節大大好奇起來,他是不是常跑這裡來度假,否則怎麼對這裡這麼熟?
「可以了吧?我們有必要跑那麼遠嗎?」她實在跑不動了,肚子又餓,況且她也認為,這裡是法治社會,難道那些開槍的人真的會跟來這裡行兇不成?
黑灼總算停下了腳步,他不屑地看著她,鄙夷地問道:「你平常很少運動?」
女人都是如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以節微愣。「什麼?」她不明白他幹麼突然問這個問題,現在討論運動方面的話題不會太……太悠閒了點嗎?
他輕笑一聲,雙手抱胸,毫不留情地說:「你平時就是根本不運動,所以現在才會感覺累,你不覺得你自己很沒用嗎?」
「我沒用?」以節的聲音提高了起來。
這傢伙太過分了吧?她只不過是餓虛了跑不動而已,他居然說她沒用?那他自己又多有用?如果他有用的話,那為什麼他剛剛不留在東翼那裡阻擋槍林彈雨,要急忙帶著她跑呢?
他更加刻薄地道:「別以為女人扮嬌弱就會獲得男人的同情,若要獲得男人的尊重,你們女人就要自愛點。」
以節簡直難以置信,他竟會說出那番話來,她翻了翻白眼,哼了哼。「算了,我懶得跟你說,我要走了,要逃你自己去逃吧。」
看來他是個十足的沙豬主義者,再跟他相處下去,難保她不會被他給氣死,她還想多活幾年哩,還是少給自己找氣受為妙。
「你去哪裡?」聞言,他瞬間蹙起眉心問她。
「當然是去吃飯,然後回我自己房間去睡覺呀!」她答得一派理所當然。
他冷冷地說:「你出現在我房中,接著與我一起逃走,你已經被他們盯上了,你以為你還可以安然無恙地離開這個島嗎?」
她睜大眼睛,他的口氣像在恐嚇她。「他們?你說的『他們』是誰?」怎麼聽起來好像黑社會的感覺。
他挑挑眉。「我怎麼知道?」
他當然不知道對他房間開槍的是什麼人,如果知道,他黑灼還容得了他們如此囂張!
「不知道?」以節又陡然提高了聲音,她忿忿地指控。「你不知道,那你幹麼這樣恐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