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除了工作之外,還是工作,就連日用品也是打掃的歐巴桑替他打理好的,除非是到超市補充一些吃的喝的。
對了,就去超市吧!
西域大步一邁,就逕自往超市的方向走去。
百心揉揉被握痛的手腕,瞪視他自顧自走的背影。
這歐吉桑該不是吃錯藥了吧?真的不管她?
她不滿的追上去,在他身後皺鼻悶哼,「第六十二號?嗯?」
未料眼前那堵大牆忽地定格,讓她高挺的小鼻樑正好撞個正著。
「Ouch!」百心痛呼一聲,按住鼻樑跳腳不已。
「我說過,我們不是那種關係。」西域冷冷的轉身瞪她。
「是嗎?」她按著痛紅的鼻樑,禁不住冷笑,「那我們什麼關係?」
他被她問得一怔,隨即更莫名惱火,「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錯!」
西域一呆。
「你是我的替身情人,我們當然有關係!」百心蠻橫的回瞪他一眼,「只要我不宣佈遊戲結束,你就得陪我玩到底,懂了嗎?」
「你——」果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偏偏是他自己惹火上身!
「隨便你了!」丟下話,他忿忿地逕自大步離去。
可惡!愈不讓她跟,她就愈要跟。
百心硬是追著他的腳步,偏偏以她一五九身高來說已經算是修長的雙腿,卻怎麼也追不上這個一百八十幾公分的大男人。
不一會兒,兩人之間就拉開五十幾公尺的距離,而來往的街上人群,一下子就完全淹沒她的視線。
「孟、西、域!」追丟了人,百心乾脆站在交叉路口的人行道上放聲大叫。
週遭的人群都好奇的朝她望來,唯獨西域卻始終不見人影。
百心緊咬著唇,揀定左邊的方向,哪知才剛跨出兩步,就不小心的跌倒。
「啊!」她倒地痛呼,看著自己的右膝蓋磨破皮,一道小傷口滲出些微的鮮血。
怔怔望著傷口冒出的血液,一瞬間,好像這些時日的諸多委屈都湧上心頭,不僅是血,就連淚水也跟著要落下——
隨著一聲莫可奈何的歎息,一隻男人的大手突地出現在她淚光晶瑩的眼前。
百心倔強的緊咬住唇,將淚水逼回,這才抬頭瞪視對她伸出大手的西域。
只是無論淚水怎麼消失得無影無蹤,那雙長睫毛的濕潤卻逃不過西域的眼睛。
他心中莫名一抽,卻神情淡然的別過頭,只是那隻大手依然伸直在她的眼前。
「你到底跟是不跟?」
顫巍巍的小手遲疑的往上攀,終於握住了他在十指交纏的瞬間,那緩緩緊握的力道透露出某種密不可分的訊息。
西域心中也驀地發出輕歎。
他知道這一握,恐怕是握住天大的麻煩!
第五章
暫時消滅戰火,兩人安靜的在趕市購物。
百心就像一縷幽魂似的跟在西域身後,只要他不回頭,就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直到他在超市裡找到OK繃,把它拆封開來。
看他彎身將OK繃貼在她受傷的右膝蓋,百心望著那顆有著濃密黑髮的腦袋,那上頭有兩個發漩。
「為什麼不把她追回來?」她忍不住悶聲問。
「你為什麼吸毒?」西域不答反問。
「因為不想活太久。」她瞪著他的腦袋,「答完了,該你了。」
「我的答案與你無關。」
「你是我的替身情人,當然與我有關。」百心又執拗起來。
他直起身,冷冷掃她一眼,「既然把我當情人,你又何必再找一個女人與你爭寵?」
「因為我習慣當第三者。」她聳聳肩。
「什麼?」
百心緊抿嘴角,拉出極度倔強的線條,「在愛情的領域裡,第三者才是強者,才能真正的被愛。」
就像辛慕慈,就算死了,朱世煌也依然惦記著她。
她才不要像她母親那樣,活著的時候是一個得不到愛的女人,死了也只是被遺忘的一韙g而已。
她要贏!她不要像她母親。
西域怔了怔。
這個女人簡直是團謎,前一秒還任性蠻橫的像個小女生,這一秒卻又沉鬱落拓得像個歷經滄桑的老女人。「我不明白。」他搖搖頭。
他不明白她,也不明白她的邏輯,甚至認為她在誆他,因為這個年紀的小女生都喜歡做些驚世駭俗的事,來吸引別人對她的注意。
「你當然不明白。」百心臉色一整,又回復冷冷的譏諷,「你是被六十一個女人拋棄的愛懷白癡嘛!」
「臭李諾!」這損友總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他的愛情智商超低,真是交友不慎。
「其實哪用得著李諾暗示。」百心接口。
那她怎麼知道的?西域頓住拿洋芋片的動作,錯愕的轉頭瞪她。
百心嘲譏的啐一聲,「看你約會悶不吭聲的樣子,再看看你房間裡的書都只跟你的工作有關,就可以想像當你的女朋友有多悶,也就知道你有多白癡了。」
可惡!這女人空有一張美麗的臉蛋,嘴巴卻這麼惡毒,一點也不可愛!
「當果醬就能證明你是個愛情專家?」他不客氣的還以顏色,「介入別人的感情,難道不覺得自己很殘忍?」
百心不怒反笑,「達爾文的進化論難道就不殘忍?生態食物鏈很可愛?」
西域被問得無言以對。
「這是個人吃人的世界,強者為王。愛情也一樣,你不吃人的話,就等著被人吃,還有——」
她掃下一整排的起司洋芋片全丟進推車裡,對呆怔的他冷笑,「你說的也沒錯,我的洋名就叫Jam,中文就是果醬的意思。」
可惡!他說不過這個偏激的女人!
西域甚至開始覺得太陽穴有發疼的徵兆。
「我討厭起司!」把她的洋芋片丟回去,是他唯一能做的反應。
「我喜歡!」她又伸手掃下一整排。
這個任性、蠻橫、自私、自以為是、愛唱反調、又喜歡當第三者、會吸毒、又會酗酒、一點也不可愛的女人……他惱火的在心中唸唸有詞。
「這樣吧!」她冷哼,「看在你收留我的份上,我就傳授你一些女人心理學,這樣你就不會再被女人拋棄了。」
「心領了不必!」
「就這樣說定了。」她根本無視他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