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福晉一笑,「我對雲鶚抓了多少人一點也不感興趣,我只是想弄清楚,你對雲鶚到底是何居心?你並不是心甘情願跟著雲鶚的吧,所以你才會說出那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話。可是據我所知,雲鶚並沒有拘禁你,你有逃走的機會,為何你沒有逃呢?」
太福晉嚴厲的盯著她。
橋小寒低下頭,她不知道太福晉為什麼不將雲鶚要血洗浣紗溪的威脅直接說出來。
「總之,無論你是身不由己也好,是貪圖榮華富貴也罷,只要你不傷害雲鶚,我都可以容忍你。但若是你敢再做出使他痛苦的事,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兒孫特來向奶奶請安!」雲鶚突然朗聲打斷太福晉的話。
他接獲橋小寒來見太福晉的消息後,便一路從保合齋跑來,他以請安作借口,急著想把橋小寒帶走。
「太福晉萬安,兒孫有急事需和橋小寒商討,請太福晉容兒孫先行將她帶走。」
聽著他堅定的口吻,太福晉無奈的一歎,「唉,去吧!」
「兒孫叩謝太福晉!」語畢,他立即起身拉著橋小寒便轉身離去。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太福晉不禁深深的皺起眉頭,見他真的那麼在意那個女孩,不由得更擔心。
☆ ☆ ☆
「你去見她做什麼?」雲鶚不高興的問橋小寒,接著責怪小安子,「我不是吩咐過你要讓她靜靜的休養嗎?你為什麼還要讓她去?」
小安子不安的回話,「貝勒爺,小寒姑娘的意志很堅決,而且又固執,奴才根本勸不動她。」
橋小寒急忙開口說,「你別怪小安子,我之所以去見太福晉,是因為她是長輩,而她又那麼關心我,做晚輩的總不好意思老是讓她擔心。」
她咬了一下嘴唇,相解釋自己不是故意要殺死他的子嗣,「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解釋。」
「什麼事?」
「我……我很抱歉,沒發現自己已經懷有身孕,居然不小心流產。」她難過的說,「我希望你能瞭解,我並不是故意要失去這個孩子的。」
雲鶚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問:「是不是我祖母責怪你?」
橋小寒搖頭,「不是,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如果我知道自己有身孕,絕不會這麼粗心。」
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她這一副小媳婦的模樣,他覺得有點淒愴。
「你在生氣嗎?」
雲鶚忍不住說:「你不管對誰都是這般委曲求全?」不等她回答,他立即轉過身,「算了,你快回房間休息吧。」語畢轉身欲走。
「雲鶚!」橋小寒衝動的喊了一聲。
但是當他回過頭等著她說些什麼時,她卻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或該說什麼。
一種不怎麼明確的期許,用沉默的方式從他們的眼神中遞出,只是彼此都找不到正確的解讀方法。
雲鶚知道橋小寒除了對有些理念比較固執之外,其實她本性溫柔善良,總是先眾人之憂而憂,後眾人之樂而樂。他愛的是她不做作的明朗笑容與性情,和她慧黠機智的腦筋。
但是他已經無法再承受她像上次那樣的崩潰,那會讓他心碎。
所以他寧願放她——自由。
他這樣的心情變化,橋小寒無從得知,但是她可以感受到從他眼神中所透露出的哀傷,她忽然覺得很心疼。
「雲鶚?」她又再一次呼喚。
他硬起心腸轉身離去,因為他怕自己會捨不得放棄,然後再不擇手段將她留下。
「雲鶚!」橋小寒追到門邊時,已不見他的蹤影。
為何他的個性總是陰晴不定?
回到房間在床上躺好,她忽然想起有一天的半夜,他去而復返的回到床上擁她而眠,雖然記不得他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但是那溫暖的懷抱,讓她暗自期待著。
☆ ☆ ☆
「小寒。」
來人輕柔、怕弄疼她似的搖著她的手臂。
橋小寒奮力睜開眼,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站在床前。
「小寒,快醒醒,我來救你了。」向悲風差點壓抑不了心裡的激動,將她緊緊抱住。
「表哥?」她立即清醒過來,「你怎麼潛進來的?」橋小寒擔憂的往門口和窗子望去,注意是否有驚動到別人。
「放心,我已經觀察幾天了,這時候不會有人來巡邏。」向悲風心疼的皺起眉頭問:「小寒,你還好吧?我看過他們端藥給你,你生病了嗎?」
橋小寒決定不跟他說實話,於是淡淡的笑說:「沒什麼,只是……受了點風寒而已,現在好多了。」
向悲風不疑有他,但還是關切她的健康狀態,「真的沒事?」
她非常堅決的點頭,「你放心,我真的好多了。」
「那就好,我還怕你身子太弱,今夜沒辦法逃走。」
「逃走?」她錯愕的皺眉,接著便失笑的說:「我怎麼可以逃走?你忘了雲鶚說過的話嗎?」
向悲風憤恨的道:「那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總有一天,我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橋小寒低下頭,收斂心緒,她既不希望雲鶚會有那種下場,也不希望向悲風受到傷害。
「表哥,謝謝你來看我,如果有機會,麻煩你告訴爺爺和小園,說我過得很好。」
向悲風堅決的搖頭,「我要救你離開這個地方。」
「表哥,別傻了,你這樣是在給自己添麻煩。」
「如果我真的棄你於不顧,那才是不仁不義。」
「唉!」橋小寒無可奈何的歎息,但是她非得勸他打消念頭不可,於是又說:「表哥,你就別再管我了,就當我是自願留在這裡的,好不好?」
「我不能……」向悲風一臉痛苦的表情。
雲鶚明白自己若再不出現的話,恐怕直到天荒地老,他們還是這秀糾纏不清。
「你們有完沒完!」
橋小寒連忙擋到向悲風身前,但向悲風即馬上把她攔到身後。
「雲鶚,放了小寒吧,我向悲風任憑你處置。」
「表哥,你這又是何苦呢?」情急之下,她不經大腦的脫口而出,「我不走,我要留在這裡,我喜歡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