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怎麼會喜歡上個性陰冷的他?
「你可以放心地惹我生氣,在我面前,你沒有必要唯唯諾諾的。」他定定地凝視她,口氣堅決。
李心渝甜蜜地笑著,於是懂了。
她第一次主動拉住他的手,立刻喜歡上自己的手偎在他掌問那種被保護的感覺。
「我不喜歡吃沙拉。」李心渝眨了眨眼,無辜地說道。
「剛才為什麼不說?」
「人家怕你生氣啊。」她俏皮地吐吐舌尖。
羅仕傑朝她勾勾手指。
李心渝傾過身,以為他要說悄悄話。
一個輕吻忽而落在她唇上,她驚慌地彈跳起身。
「為了把你吃進肚子,我的耐心會超乎你的想像。」羅仕傑笑望著她總是泛紅的粉腮。
「你看起來不像會說甜言蜜語的人……」他微笑的樣產是只有她才能瞧見的一面呢。
「我的確不常說。」他挑挑眉,想到自己剛剛和她說那些話倒是挺自然的,亦不無吃驚。
「兩位的沙拉,請慢用。」侍者送上一盅裝在木碗裡的青脆沙拉。
「他們的沙拉還不錯,你嘗一點,看看喜不喜歡。」他拌了拌沙拉,拿起夾子為她在沙拉盤裹布了些青菜。
「不要西紅柿。」她連忙說道。
「不可以挑食。」話雖這麼說,西紅柿還是轉向,放到他的盤子裡。
「我吃煮熟的西紅柿啊。」用刀子切開整葉的生菜,叉了一小口送入唇中,那出乎意外的香甜滋味,讓她張大了眼。
「好甜好脆噢。我以前都覺得生菜吃起來水水的,要沾很多沙拉醬才敢吞進去。」
「生菜的品質如果新鮮、又處理得宜的話,加些橄欖油就很棒了。」他再為她布了些生菜。
「你對吃很挑剔噢?」他切生菜的樣子和他做事方式一樣,有一種簡潔利落的美感。
「我是講究品質。」
「那你……」她遲疑了一會。
「那我選擇了你,你就必然有其可取之處。」他神情自若地接話,懲罰似地用指節敲敲她的手背。
「唉,你總要給我一些時間改——」
當——鏘!
叉子突地落在餐盤上,發出清脆的敲擊聲。
李心渝的話戛然中止,笑容僵滯在唇邊,目光也定格在前方——
羅仕傑回過頭,正好望見許柏齡與一名有些眼熟、一身粉紅色的女郎走入餐廳。
粉紅女郎指著他們的方向朝許柏齡竊竊私語。許柏齡看了李心渝一眼,目光迅速打量了下她的男伴,然後假裝沒看到他們。
李心渝勉強擠出的微笑很快地消逝,她垂下頭,食慾在瞬間消失。
「你還在乎他。」
羅仕傑鎖住她變得孱白的臉龐。
「沒有。」她搖頭兩次,叉子反覆地撥弄盤裡的生菜。「我只是覺得很丟臉。」
他拿過她手裡的叉子,在自己盤裡叉了一串各色蔬菜,送到她唇邊。
她張開嘴,想笑又想哭。最後鼓著頰,眼帶水光地望著他。
「有我在,不是嗎?」他用餐巾紙拭去她唇邊的橄欖油。「自在一點,當他是閒雜人等,別讓他破壞了我們這一餐。」
李心渝點頭又點頭,一滴淚水悄悄落在餐盤上。
「兩位的湯與麵包。」侍者為他們端上燉肉湯與大蒜麵包。「羅先生,廚師說湯裡加了新的香料,請你嘗嘗合不合胃口。」
羅仕傑舀了湯入口。「和洋蔥的口感配合得很奸。謝謝。」
餐廳另一頭,許柏齡很快地瞄了他們一眼,隨即不悅地瞪向女友。
「為什麼沒訂位?不是叫你一定要打電話來訂位嗎?」
「我忘了嘛。」粉紅女郎賴任他的手臂上撒嬌。「反正現在餐廳還有很多位子嘛。」
「很抱歉,我們只接受事先預約的客人,而且今天的預約也已經滿了。」侍者的微笑只揚起十五度。
李心渝聽著他們的對話,肩膀前傾的姿勢顯得有些不自在。
「愛情教戰另一課——面對撕破臉的舊戀人時要平心靜氣,讓他知道他根本不重要。」
「啊,你幹什麼……」李心渝驚呼出聲。
羅仕傑舉手叫來侍者,請他們喚來經理。他知道這問餐廳會保留一到兩個桌位給沒預約的老顧客。
餐廳經理聽完羅仕傑的要求後,立刻要侍者去安排桌位,並微笑地請來許柏齡和他女友,禮貌地告知羅仕傑的好意。
「謝謝。」許柏齡臉上並沒有笑意。
羅仕傑微頷首,姿態高傲無比。
「麵包趁熱吃。」回眸看向李心渝時,他臉上只有寵溺。
李心渝撕了一小口,唇角進出燦亮笑意。
「好香噢。」他的溫柔,讓她的心情漸漸鬆緩。
「這樣吃也很棒。」羅仕傑將麵包沾一些湯,遞送到她唇邊。「試試看。」
她吃了,眼裡只有他。
「你看起來不錯。」許柏齡站在原地沒有移動,對於她臉上的幸福洋溢感到不是滋味。
「拜你之賜,她現在當然過得不錯。」羅仕傑頭也不抬地替她回話。
「為什麼?他們不是已經分手了嗎?」粉紅女郎睜著夢幻大眼問道。
李心渝咬住唇,差點失笑出聲。
如果許柏齡為了這樣一個女子放棄了她,那是他的損失。
她感激地望了羅仕傑一眼,挺直胸脯,開始以一種用最舒適的姿勢進餐。
「你是這裡的股東嗎?」粉紅女郎感興趣地打量著經理口中的這位「羅先生」,從他一身看起來很昂貴的裝扮,一直看到他漠然的眼。
「不是,只是常客。」羅仕傑的回答簡潔有力。
李心渝則專心地喝著湯,一語不發。
許棺齡臉色更加鐵青。兩個人來這裡消費,一次最少要花掉四、五千元。李心渝怎麼有法子找到這個看起來就是精英型的男人?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找到男朋友。」許柏齡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就是要等到她看自己一眼。
「沒有你快。」李心渝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喝湯。
「我說過了,合則來,不合則分嘛。」許柏齡的眼神流露出一絲狡檜。
「對啊,柏齡說她很悶的。」粉紅女郎突而上前拍拍羅仕傑的肩。「喂,她真的很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