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草莓的男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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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謝謝你。」

  他笑了。「我說了什麼嗎?」

  微笑改口:「謝謝你今天陪我來。」

  「朋友都說我是個心地很好的人。」他半真半假地說。

  而且是個很吸引女人的男人。在心裡糾正他。

  「你有沒有看過曇花?」他面向窗外,忽然說。

  不懂他的用意,但還是回答:「我家陽台有一棵,不過都不開花。」

  他回頭對她一笑,笑得像個大男孩。「你家那棵會不會是塑膠的!這裡有朵快開花了。」

  「真的?」從被褥上一躍而起,走到窗前。

  末帆往旁邊移了移,空出位置給她。窗外有個小窗台,種了不少花,看到一朵曇花的花苞,淡黃色,秀秀氣氣的,垂掛在葉莖上。

  「看起來好漂亮。」她歎。

  「開了花會更漂亮。」他的聲音很輕,似乎大太聲會嚇著那花似的。

  「你見過?」眼睛一亮。「都在半夜開耶。」

  他笑。「不睡覺等它開花不就得了。」

  不由自主地凝著他。「你肯為了一朵花而不去睡覺?」

  他看著曇花回答她:「為什麼不?」

  是啊,為什麼不?望著他支在窗台上的手,也輕輕笑了。那雙手大而細,果然是雙藝術家的手。她對他的瞭解已經愈來愈多,他溫柔、體貼,帶點藝術家的浪漫氣質,他眼中的知性光采令她傾心。

  她知道今天晚上他們在一起,絕對什麼事都不會發生,她也不要它發生。她已經很久沒有遇見過這樣的男人,讓她如此欣賞又心動。她非但不想速戰速決,還想和他長長久久。她不想只有動人心魂的一瞥,不甘心只有一夜情緣,愛情關係、性愛關係、心靈伴侶……她什麼關係都想要。

  因為瞭解他的個性,所以不能急進;因為在意,所以她如此小心翼翼……她得等他先愛上她呵。

  隔天一早,林太太就帶他們去她任教的學校,把畫從圖書館的牆上取下來還給他們。

  簡直是屏氣凝神地看著林太太把畫取下,生怕又有什麼閃失,害她又希望落空似的。直到那幅畫終於放在她手上,看了那框、那畫紙質材都與原來的一樣,她才大大的喘了口氣。

  這兩日來懸在半空中的心,經過一波三折,終在此刻獲得舒解。

  林太太是當真喜歡這幅畫,當然她尚不知這是真跡。看見將它取走,她還依依不捨地拜託:「你們回去台北,看到一樣的複製畫,再幫我買一張寄下來好不好?我在這裡真的找不到。」

  「沒問題沒問題!」一疊聲答應了好幾句,她現在的心情好極了!

  這幅畫所引起的風波,終於告一段落。兩人謝過林太太這兩日來的照顧,離開南投返回台北。回程沒有去時的迷路與找尋,的確省下了不少時間,好像路程都變短了。

  「等我回到台北,第一件事就是到銀行開個保險箱把它丟進去!」信誓旦旦地敲了敲畫的邊框。

  「沒錯,愈快愈好。」末帆幽默地附和著。「免得下回它又被送到台南高雄之類的環台一周,那我可不敢保證你還找得回來。」

  噗哧一笑。就這樣,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然而愈近台北,車上卻愈沉默,彷彿兩人心裡都在想,回到了台北,就沒有理由在一起,而要說再見了……

  一想到此,的心中就有無限的悵惘,連說話的情緒都被影響了。

  望著放在她膝蓋上的畫,感觸頗深。雖說這幅畫給她帶來了不少麻煩,但如果沒有它,她現在根本不可能坐在末帆的車上,甚至仍然連他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更別提相識相知了。

  偷偷凝視正在開車的末帆。漂亮眉鋒之下的視線專注地看著前方,年輕開朗的臉上一派坦然,不知道他是否有著與她相同的想法?

  唉!她悄悄歎了口氣。這麼猜測他的心真的好累。如果換成其他男人,以她的個性,她肯定倒追了!但他的宗教背景與他重感覺的個性,令她不敢採取主動,生怕反而搞砸了。

  就連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患得患失,她已經是這麼喜歡他了嗎?

  就這樣,一顆心戰戰兢兢、浮浮沉沉地到台北了。

  末帆載到PUB樓下,拿著那幅畫,是該下車的時候了。

  「謝謝你。」說得好誠懇。

  她迎著他的眼眸,抓住他的視線對他深深一笑。她相信這樣的笑容對他應該起得了一點作用,但末帆竟什麼也不問她;不問她家電話,不問她是否可以去找她,他怎麼可以什麼都不問哪?!

  又捨不得下車,又著急,她覺得自己已經退化到十五歲的少女時代,只知道緊張地期盼喜歡的男孩對她表示,自己卻什麼也不敢做。

  大概等了十秒,終於等到末帆說:「不客氣。」

  簡直要昏倒了,只好故作不在意地隨口說了一句:「有空來PUB找我喲,我請客。」

  末帆笑笑地點了點頭,沒說好,也沒說什麼時候來。實在沒法寶了,拿著那幅畫,她認命地下了車。

  站在公寓前,對末帆揮了揮手,看著車子離開,她心中悵然若失。

  然而隔著深色的車窗,她沒看見的是……

  在下車的那一剎那,末帆那雙溫柔的眸子裡有著與她一模一樣的遺憾與不捨。

  第四章

  末帆帶去要畫的事,一直到了好幾天後,喬媽媽還是想到就會嘖嘖念一下。她總是罵:「雖然說畫是她的,但你也不必這麼辛苦帶她去要畫啊!她自己不會去嗎?!」

  「她是路癡嘛。」末帆總是隨便找個借口搪塞他媽,對他老媽笑笑。

  「你該不會被她迷住了吧?那種女人,天哪……」

  末帆仍然只是笑而不答。但那笑容總像若有所思,若有所憶,包含了許多複雜的感覺在裡頭。

  那些複雜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草莓汁……他想起她的外號,不由得自顧自的笑了。

  他經常想起她。她甜甜的聲音、她窈窕的身影、她的一顰一笑……想她讓他覺得愉快,不自覺地,他幾乎無時無刻不想她,甚至一拿起相機,她竟會出現在他鏡頭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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