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嘗不得的鳳梨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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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一字一句,除了對聞的憂心,別無其他,頤頤似乎全忘了自己的愛戀能獲得平等的回應興否,一心只牽繫在聞身上。

  曇霓聽了只能搖頭:「這時不該講,之前不能講,那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說?頤頤,你顧慮太多了,既然愛他,就讓他知道。」

  頤頤搖搖頭,歎了口氣。車窗外象徵頤頤心情似的飄起一陣雨絲。

  「下雨了。」頤頤自言自語似的望著窗外。「不曉得他還在不在河堤,有沒有淋到雨……」

  「你也拜託一點好不好?」曇霓快昏了。

  「我不回家了,」頤頤忽然說。「你載我去聞家。」

  「幹什麼?」曇霓傻了眼。

  「我想去找他。」頤頤的聲音好堅決。

  「不要吧?」曇霓覺得自己簡直像個白癡,這麼辛苦把頤頤從聞身邊帶開是為了什麼呢?到頭來還是得把頤頤送回他身邊。

  「反正你也要回家,順路嘛。」頤頤堅持地說。

  「實在是……」曇霓簡直就快氣死了,然而她就算氣死,也解決不了頤頤的事,她氣嘟嘟地一轉方向盤,朝她家的路走了。

  這樣的雨像天怒人怨地拿水狂潑,置身於雨中立刻全身濕濘,聞佇立在堤防上,被雨淋得一身狼狽依然不減英俊之姿,眉字間陰鬱又茫然的神色,讓附近的路人不免懷疑,這是在拍廣告嗎?

  人生如果真能像廣告那麼片段而單純也好了。然而現在在雨裡聞的眼前出現的只有頤頤那張關懷的臉,和莎那雙無情的眼,頤頤和莎是截然不同的典型,莎若是狂熱火焰燒滿他的心,頤頤便清澈如水,洗去他心裡的煩憂。

  每個人都看不清自己的弱點,總是一錯再錯。他的弱點,是自以為可以毫無條件地愛莎。可是他做不到,而且這樣的愛,是不可能有好結果的,他為什麼總是不懂?

  這情況聞早就明白,卻只是看不透,然而奇怪的是在這一刻,就在這一刻,他的心忽然如水般清明。他心中一直有許多的傷,而頤頤似乎就是上天安排給他的避難所。

  稀里嘩啦的雨,似乎正慢慢淋醒他,讓他的心回到空白的原點,得以看清一些原來的盲點,提醒他,告訴他,他是多麼的愚蠢?

  有人願意給他全部,他卻傻到去傷害她。

  他的心,被莎給粉碎了的,破裂了的,現在卻彷彿難以克制地正要起飛,正要奔放。

  雨水模糊了視覺,但他的心裡卻呈現絕無僅有的清明,他走向他的車,毫不猶豫地往頤頤家開去。

  遠遠望見頤頤住的公寓,一陣莫名的激動便漫上他的心,他心急地隨便停了車,便奔上她家門前,但,屋內卻一點燈光也沒有。

  聞有些失望了。他按下門鈴,如同他所臆想,屋內沒人回應,頤頤去哪了?他本能拿起行動電話撥號,那頭卻不通。

  怎麼辦?他在門口來回走著,決定非等到頤頤為止。

  然而,他等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頤頤的行動電話,他都快撥爛了,但不通就是不通。他心生一計,打給曇霓,這會電話通了。

  「你知不知道頤頤去哪?」他直接問。

  曇霓咦了一聲,反問:「你呢?你在哪裡?」

  「我在頤頤她家門口,她還沒回來。」

  「你在她家門口?」曇霓忽然受不了地嚷了起來。「哎,真受不了你們兩個。你在她家等不到她,她呢,在你家門口等不到你!」

  「頤頤在我家等我?!」聞大吃一驚。

  「我真敗給你們兩個了。」曇霓昏倒地說。「頤頤就是不肯上我家來等,一定要在你家門前當看門狗,等你等好久了,沒想到你竟然跑到她家去了!」

  真是陰錯陽差……聞當機立斷:「麻煩你告訴頤頤,要她別亂跑,我現在立刻回去!」

  一邊在講電話的時候,聞已經一面跑下樓衝上了他的車,加足了馬力往他熟悉的路上駛去,等回到他家,他幾乎是緊急煞車停住的。

  頤頤果然就坐在他家門口等,一看見他,她立刻站了起來,看見聞一身濕淋雨水,她一下子忘了一切,只是苦惱地嚷:「你怎麼淋得這麼濕?」

  「沒想那麼多。」他搖搖頭。

  「你在想些什麼啊!」頤頤心疼而責備地說。

  「在想,」他直勾勾地看著她,眼睛裡全是話。「我是個白癡,你對我的情意,我竟然不知道珍惜。」

  頤頤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閉閉眼睛,搖搖頭,她在做夢。可是睜開眼,她卻看見他那雙醉人的眸子,令人失足沉溺的眸子,洩露感情的眸子,凝著她。

  「是我耳朵有問題了,」她喃喃道:「還是我在做夢?」

  「是我在做夢吧。」他歎。「不過現在夢終於醒了。」

  頤頤霎時整個人像被魔杖點了一般,僵在那。心中五味雜陳,柔腸百轉,喉中像是哽著硬塊,開不了口,也不必開口,一切都明白了。

  他抬起手,用手指溫柔輕輕撫摸著她瓷玉般的臉頰,那麼珍惜,那麼心疼,像撫著他最珍視的一件寶物。這強烈的感情讓頤頤怦然心動,被那觸電的感覺給迷惑了。

  他低歎一聲,把她整個人都摟進臂彎中,他擁得如此緊,頤頤除了他一起一伏的胸膛,沒有別的地方可藏她的臉。他突如其來的表白令她屏息而情迷,讓她的心一下子雀躍地飛上了雲端,鼻子一酸,湊熱鬧的淚水又簌簌滾落。

  聞稍稍推開她,捧起她梨花帶淚的小臉蛋,那對醉人的星眸交會著她水樣晶瑩的瞳眸,既憐惜又寵溺地說:「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愛哭?」

  頤頤被糗得不想再哭了,她使勁吸著鼻子,抹淚,可是成效不彰,她嗔道:「這哪是我能控制的,眼淚要掉就要掉,我也沒辦法。」

  盈著水霧的晶爍雙眼,使她的瞳孔透明般凝為純質的寶石。那水樣的眸子,攝走他的心。他溫柔地凝著她,聲音溫和而瘖啞。「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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