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震,又激動又複雜,如夢地閉上眼睛,感動的淚水無法控制地從眼眶中溢出,在一片黑暗中,她感到他絲絨一般柔軟沁涼的唇吻住了她的,通電般火熾的唇,深藏內心已久的感情,在雙唇接觸的那一剎那,燃起熾焰,燒融兩人濃得化不開的情。
終於,他鬆開了她。他們深深切切地相互凝視著,他望著她的模樣彷彿不敢相信她會在他懷裡,那雙複雜的眸子盛滿了愛意。
「你不是很堅持嗎?」頤頤又愛又嗔地。「怎麼突然想通了?」
「被曇霓罵了一頓……反正這不是重點。」他的眸子深深沉沉的,有著難描難解的濃情蜜意。「重點是,我想跟你在一起。我雖然沒辦法給你一個最完整無傷的心,但可以給你更多,我可以讓你笑,讓你快樂,讓你幸福。」
他的話燒融了她的心,逼出她的淚水,她眼眶一紅,又開心又掉淚地嗔道:「你自己說的喔,可要記住,否則我……」
頤頤還沒威脅完,卻殺風景地打了個大噴嚏:「哈……哈啾!」
「怎麼了?」他想也沒想就把那雙小手護在自己的手掌中。
「早上起來好像就有點要感冒的樣子。」頤頤不在意地說。
「什麼?怎麼不早告訴我?!」聞驚跳起來,立刻衝去開門,把頤頤帶進房裡。緊張地拉著她:「去洗個熱水澡,快去。」
頤頤被動地讓他推著走,不在乎地說:「沒什麼啦,別擔心。」
他用著責備又憐惜的口吻:「你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
頤頤朝他眨眨眼:「現在有你照顧我就夠了。」
那模樣,真像個讓人又愛又怨的小女孩……聞又氣又憐,把她關進了浴室裡。
才剛變成情人,頤頤就當下變成了病人。她一從浴室出來,立刻被聞帶進了客房,乖乖躺著。「好好睡一覺,」聞拉過椅子坐在她床邊,認真囑咐:「明天起來要是身體還不舒服,我帶你去看醫生。」
頤頤皺皺眉:「沒那麼嚴重。」
聞板起臉來。「你又不是醫生,怎麼知道?」起身把椅子放回原位。
頤頤表情立刻變得好生失望,伸手抓住他:「別走。」
看著她充滿期盼與要求的眼睛,聞也捨不得走。他只拉回椅子坐下,柔聲說:「我不走就是。」她這才滿足了,帶著一個安心的微笑閉上了眼睛。她不知道她是真的很累,還是心飄蕩了太久,終於找到了一個寄托?她一合上眼,就睡著了。
對此時的頤頤來說,沉睡與否似乎沒有什麼界線,她的唇邊始終漾著一個淺淺的微笑,似乎睡中也有美夢……
而當她睡了一會之後睜開眼睛,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聞。他坐在她身邊的椅子上,拿本書閱讀著。
夜已深,床頭黃色的燈光籠罩出一片溫暖,照著他英俊的側影,也照出他憐愛她的心。
頤頤不由得開口:「你一直守著我?」
他聞聲放下書,深情地替她撥了撥落在額上的秀髮,柔聲問:「你醒了?」
「很晚了嗎?」頤頤關心地問:「你怎麼不去睡?」
「沒關係,我不累。」聞找著借口,但頤頤當然明白他是放不下她,她的眼眶熱熱的,心中充滿了對他的愛,她忽然伸出手,將他拉向自己,獻上了她的吻。
「我愛你。」她耳語。她的臉上染著淡淡的紅暈,半垂著睫毛,半掩著那對清瀅的眸子,他溫柔地吻著她的臉,兩顆激盪的心貼著彼此。
她昨晚洗完澡上床時,就只裹著大毛巾,窩進棉被之後就是全裸的,什麼也沒穿,他因此得以輕而易舉地探索她的全部,她光滑細緻的肌膚,她柔軟濕潤的唇,彷彿都混了蜜似的,讓人難以淺嘗即止……
她可以感覺他的吻愈來愈烈,愈來愈飢渴,他愛撫著她的頸子、她的肩,熱情的火苗在週身慢慢竄燒。而就在她呻吟著,不由自主地反應他時……
他卻警醒似的強自克制住那蠢蠢欲動的慾望,很努力地稍稍離開她,勉強說:「對不起,我忘了你在生病。」
頤頤臉上滿是錯愕,怎麼會有男人與她到了這個地步,還有能耐喊停的?到底是她出了問題,還是他?
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覺得他要不是非常非常憐惜她,就是他真的有毛病。
「誰說我生病了?」她壞壞地說。「你是不想,還是不行?」
她的眼神放肆而挑釁,完全勾惑了他,他咬牙罵:「你這個死丫頭!」
她嬌笑著,一聲驚呼,他已經躍上了床,一個翻身,她被他鎖在身下了。
「喂,你這下也太急了吧……」頤頤抗議著,那聲音卻被他火熱的唇封住,她漸漸暈了,忘了自己身在何處,身在何時。她直覺地回應他,兩隻柔嫩纖細的胳膊,緊緊環上了他的肩,完全出自一種本能,一種自動的反應。
屬於他的男性特有氣息撲向她,她感覺到他強壯有力的身軀,她唇乾舌燥,一股渴望在她週身漫延,那火熱的肌膚成了她此時惟一的印象,隨著他大膽地愛撫,傳遞著陣陣愉悅的戰慄。
溫柔甜蜜,時而狂野火熱,他們的雙手探索著彼此,不耐地除去阻隔的衣物,愛慾纏綿的渴望在心中澎湃,幾近衝破防堤。
「老天,你怎麼這麼甜?好像全身都沾了蜜……」他難以自已地呻吟著,讚歎而膜拜似的吮吻著她全身的肌膚。
她咯咯輕笑,卻在他需索而強烈的攻勢之下化成難以自制的嬌喘呻吟,所有的感官神經變成了一種緊繃的興奮,她再也維持不了神志的平衡,只能放棄任何抵抗,隨著襲來的情潮順波逐流。
他們緊緊地擁抱,深深地結合,赤裸的身軀糾纏、焚燒,盡情享受這一刻的絕妙感受,迷失在歡樂之中。
充足的日光灑滿一地的金光燦爛,難得在一夜狂雨之後放晴,頤頤朦朧地睜開雙眼,尚不明白自己身在何處,只見眼前一方斜面向床的大窗,她躺著的位置正好望見廣闊的藍天,陽光恣意落在床上,把棉質藍色床單染得更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