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齊瞠眼咋舌,完全不懂。「為什麼在客廳放張沙發床?」
「我的天才老媽嘍,」晉歡跪在地上,邊用大毛巾抹地板邊說:「因為我爺爺奶奶有時候會上台北來住我們家,我們就有人會被迫睡客廳,我老媽就說,買張沙發床比較方便。」
好吧,這也算理由。他翻翻白眼,無可奈何地繼續他的清掃工作,好在晉歡她家就只有沙發比較古怪,其它再沒有什麼機關,兩人動作又快,一個小時過去,磁磚地板上已經沒有水痕了。
「天哪,真累!」淨齊長吐了一口氣,看見那攤開的沙發床,想也不想就躺了下去,擺平了。
「是啊。」晉歡剛巧站在沙發床旁邊,就勢一倒,也癱了。
筋疲力竭,兩人還真是都累垮了。一個以手當枕,一個靠在沙發扶手上,都呆呆望著天花板,只想休息。
隔了好一會,晉歡才忽然對著天花板笑道:「這樣子好像以前小時候去同學家住,人太多,所以只好一起擠客廳。」
「你是什麼年代出生的?」淨齊調侃她,「我小時候怎麼沒這種經驗?」
「你是有錢人,你的朋友一定也是有錢人,」晉歡啐,「有錢人的屋子大得很,哪需要睡客廳!」
淨齊對著天花板皺眉頭。「左一句有錢人,右一句有錢人,聽起來很刺耳知不知道?」
「本來就是。」晉歡累到連頭都懶得轉過去看他。「我打賭,你家一定連淹水都沒淹過。」
「誰說?」他一本正經,「去年颱風內湖淹水,我家住的獨棟屋子,一樓就淹了半層。」
「那才不算!你們那種高級住宅區,十年難得淹一次。」晉歡哼。「你不曉得,我家以前是那種四樓的老公寓,我們剛好住四樓,頂樓防水又做得不好,一下大雨我家就下小雨,那才苦呢。」說著說著,晉歡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只是沒想到現在搬進大樓,還特地挑了個卡在中間的六樓,居然還會淹水。」
「沒關係,」他終於轉頭,衝著她笑,「搬傢俱當運動。」
「是啊,」晉歡也笑了。「只是好累……」
「沒有我累吧?」他疲憊地伸了個懶腰。「我六點就起床了,趕搭最早的飛機去香港。」
「那就睡覺吧。反正風雨這麼大,你也不好開車……呵!」晉歡說著說著,自己先打了個呵欠。
「就算你不讓我住,我也賴著不走了。」他笑道,「我實在沒力氣再開車。」
「剛才謝謝你幫忙。」晉歡撐著快自動閉起來的雙眼,由衷說。
「不客氣。」他說,不由自主也打了個呵欠,然而當他打完呵欠再轉頭去看晉歡,她的眼睛已經撐不住閉起來了。
那就睡吧……他微微一笑,眼睛一合,很快也進入了夢鄉。
*** *** ***
颱風來得快去得也快,雖然一夜風大雨大,但至黎明前已風雨俱歇,清晨的天邊還微微露出陽光,預告著風和日麗的一天。
光線從緊閉的落地窗縫中漸漸照出一地明亮,晉歡醒了。
她揉揉眼,先看見耀眼的陽光,再一翻身,她仍惺忪的眼睛一眼看見就在她身邊、連睡著都俊美非凡的淨齊,霎時她睡意全消,驚跳地坐起來!等環視客廳中位置全變了樣的傢俱,昨晚的記憶才全部回來,她拍拍嚇到的心口,不驚訝了。
然而她太過激動的起床動作,當然吵醒了身邊的淨齊。
「早。」他望著她,笑意的眸子裡盛滿了愛意,她羞澀地飛紅了臉,下意識低頭一看自己,一身衣服都穿得好好的,不像被剝開過的樣子。
「我們昨天晚上……」她囁嚅地:「就這樣睡了一夜?」
「嗯。」他伸了個懶腰,也坐了起來。
「我的意思是……」她更確定了一次:「什麼事都沒發生?」
他眼光移過來,壞壞地調侃她:「你想發生什麼?」
「沒有。」晉歡咕噥著。心裡頭好古怪,又是放心,又是訝異,沒發生什麼固然很好,但又像是有那麼點失望。可是……
她垂頭再度看了看自己,休閒長褲睡了一晚上都皺了,長袖線衫也快變形,再加上昨天做了一晚上的粗工,累垮了去睡覺,還沒洗澡……晉歡是不敢期盼,昨天晚上的她會多有女人味了。
「我真的是很沒魅力吧?」她感歎了一聲。
「我該拿個鏡子給你,讓你看看自己這副又慵懶又嬌憨的剛起床模樣有多迷人。」他凝著她,深深望進那雙水盈盈的雙瞳之中。
「可是……可是……如果我很迷人,」晉歡又忍不住坦率地問:「為什麼你昨晚都不會想對我、對我……」
他聽懂她的意思,笑了起來。「我忘了。」
「忘了?」晉歡傻傻地。
「掃水掃得太累,」他又打了個呵欠,彷彿昨晚真的很透支體力。「躺在這裡跟你聊天又聊得很快樂,加上你的眼睛很快就閉了起來,我也就睡著了。」
「你完全都沒想過嗎?」她不放棄地又問。
「其實我半夜醒來過,」他的眼光閃過一絲曖昧,狡詐地看著她,「那時倒是想到了。」
「然後呢?」晉歡眼睛裡像是霎時出現了一道火花。
「然後什麼?」他故作無奈狀地兩手一攤。「你睡到都打呼了,我還能怎樣?」
「我才不會打呼!」晉歡氣得想拿抱枕砸他。
「你會。」淨齊笑著躲,嘴上卻仍不饒她:「早知道我拿錄音機錄起來。」
晉歡雙手往下一垂,不打了,只是哭喪著臉。她怎麼會這麼可笑呢?跟自己心愛的男人同床共枕了一夜,竟然什麼事都沒做。
不過淨齊的眼神卻忽地認真起來,打從心底似地緩緩說:「昨天晚上的經驗,對我來說真的很奇妙。你也許覺得不算什麼,但你知道,我這輩子還從來沒有和一個女人同睡一張床上,卻什麼事都沒做。」
晉歡怔了怔。他輕輕笑了笑,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