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了。她忘了他原是個中好手,當然有這類手段,她實在不必為自己的「需要」質疑。
他箝制她事小,不過此時若見了熟人就挺難解釋。原以為在台灣無此可能,事實卻不然,她就那麼巧在超市遇見小時候的玩伴。主因是她八歲時曾在陽明山的宅子裡住過一段時間,和鄰居的—名男孩時常玩在一起,如今已時隔了十年,沒想到這人還記得她,主動向她打招呼,她想了半天,方才記起。
「小仙?!你回台灣怎麼不來找我?我原以為……以為再也遇不見你了。」熱情的大男孩有一雙細長的眼睛,眉目清秀,輪廓頗似日本人,身高中上,有一口潔白的牙齒,笑開時給人的感覺十分爽朗、親切。
這人名叫丁羽,大上唐小仙四歲,父親是北台灣小有名氣的企業主。他還有一個哥哥名叫丁烈,自小就在美國受教育,唐小仙只見過丁烈一面就印象深刻,至今不忘。丁烈是名濃眉大眼、神色堅毅的大男孩,比唐小仙大十二歲。印象中他沉默少言,有一雙銳利深沉的眼,一反丁羽活潑開朗的個性。
丁宅與唐宅兩家相鄰頗近,二人小時候常玩在一起,唐小仙便將丁羽當成「哥兒們」看待,感覺上並不覺得他比自己大上四歲,大概是因為丁羽生性活潑開朗,反倒覺得他像弟弟。
丁羽一認出唐小仙後隨即熱情地握住她的雙手,對一旁掐著她小蠻腰那名身長一九0 的超級帥哥完全視而不見。
「哈羅,丁羽,十年不見,你長高了。」她一向對他稱名道姓,從來也不客氣。
丁羽放開一隻手,搔著後腦傻笑。「真好,我終於等到你回來了。這十年中我一直想到日本找你,可惜礙於兵役的問題,一直沒能成行。」他凝注她的目光突然深濃起來,「十年不見了,這十年……你過得好嗎?在日本同小朋友打架了,有人幫你嗎?」
他突然問得如此感性,倒教唐小仙一時失措起來,只得呵呵一笑應道:
「你忘了嗎?我有三個很好用的哥哥,他們敢不幫我,肯定先教我老爹的口水給淹死。」忽爾感到腰間又遭人偷襲,以眼角餘光一瞄,「上頭」那位一九0 的帥哥似乎頗為不滿於遭人冷落一旁。「呃,咳,丁羽,我跟你介紹,這個人是……我的保鏢。丁羽,是我小時的玩伴。」
「保鏢」二字換來方歷挪揄的眼神和一記更為深長有力的偷襲。可不是她自找的嗎?昨兒個硬要當人家「情人」的不知是誰?
「保鏢?」丁羽雙眼往上一抬,腦子裡因為「保鏢」這二字—時混沌起來。「小仙,你……為什麼需要保鏢?」頓一頓,方才想明白。「難道……難道你有危險嗎?」他忽地大叫,弄得原本已經挺顯眼的三人,這會兒更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
唐小仙連忙搖頭。「也不是那樣啦,事實上是我老爹心胸狹窄,因為我三番兩次壞了他的好事,所以才找來保鏢二十四小時跟監我……」突然,她感到「上頭」射來兩道冰可蝕骨的寒光……
這下糟糕,巧遇兒時玩伴,她一時不防竟說溜了嘴。
「呃……不過的確有人威脅要綁架我,聽說來頭還挺大的,呵呵。」亡羊補牢,不知為時可晚?
偷偷瞄了一眼上頭那人,不冷不熱,瞧不出啥表情。
「有人要綁架你?!」丁羽一聽,可撐圓了他那雙丹鳳眼。「那你還出來外頭亂晃?!」說罷,頗為不滿的瞪向上頭那人。偏偏此時他終於注意到,這名「小小」保鏢竟膽敢將他的毛手擱在小仙的纖腰上,一怒之下,更是眼帶憤怒。
可誰知,上頭那人似乎半點也不將丁羽那雙火龍金睛擱在心上,依舊是你瞪由你瞪,我抱還是抱,他帥哥一言不發,可酷得很——不愧是那洛三公子的哥兒們,果然有高深的道行。
唐小仙一瞧這情況似乎大大不對,十分的於己不利。既不得對丁羽解釋他二人的「關係」,更不可能憑自個兒那點微不足道的氣力,扳下擱在腰上的那只毛手。於是乎只得匆匆忙忙向丁羽草率編個借口道別,急急切切奔至收銀區付帳……唉,怎會如此呢?這情況太令人料想不到,堪稱落荒而逃!
匆忙逃離「出事」現場後,雖說他沒立刻對她發難,可那雙嚴厲的灰眸卻冷得猶如十二月的寒冰,凍得她怪不好受。
車開至唐宅,他依舊緘默不語。大手仍慣性地往她腰上擱,直至護送她進門。
反倒是她自己承受不住,為免教疑神鬼四字害死,她躊躇了半天終於開口。
「你沒話想問我嗎?」明知這一問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終究是心照不宣。他不開口,並不代表他沒疑慮。
他一聽,笑得邪氣。「我該問你什麼?」
竟然反將她一軍?!這男人……不好惹呀!
也罷。不來問便算,如此甚好。省得好浪費口水之餘得為圓謊,想死甚多腦的細胞。
「沒什麼,我無聊隨便說說。」如此也算個回答吧!
「是嗎?」他面露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擱在她纖腰上的手驟然攏緊。「既然你這麼無聊,碰巧我也無聊的很!今天天氣悶得人煩躁,你何不回房間換上昨天那套『涼爽』的小比基尼,如此我們這對『愛侶』可以來個『鴛鴦戲水』以打發那太過無聊的時間,嗯?」
她愣愣地回凝他,花了十秒鐘才聽懂他的話……
鴛鴦戲水?!噢,不!
「呃,那個……」她嚥了口口水,差點被嗆到。「其實我的游泳技術奇爛無比,恐怕不能陪你一同『鴛鴦戲水』了,你最好別指望我。」可笑,她還同他「共效于飛」咧!說得跟真的似地。
他以奇怪的眼神注視她,竟然朝她緩緩點頭,縛在她腰上的手力也徐徐放鬆,她幾乎要以為是上天的恩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