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一晌貪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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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曾爺爺和黑曾祖父能動能跳,連顆蛀牙也沒有……」

  「可是人有旦夕禍福呀,不管啦,單戈要是不陪曾爺爺和黑曾祖父出國玩玩,就表示你嫌棄我們!人老了就是惹人厭煩。」單雍長吁短歎,一副孤苦無依的樣子。

  單戈只有投降了,曾爺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像被虐待似的,他點點頭,無奈的道:「別傷心了啦,我陪你們去環遊世界就是了。」頂多是兩個月時間,母親的心應該不會全部被黑楚樵霸住吧?

  聳聳肩,單戈像是遭奸人陷害的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樣子。

  而單雍卻是樂歪了,他變魔術似的老淚立刻停止,大聲的呵呵笑著。

  喻兒和楚樵從原先的你冷、我冷演變至現今的你儂、我儂,只要把小小第三者弄走,搞不好等他們遊玩回來,喻兒肚子就又裝了個小寶寶……他真是太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

  對,事不宜遲,得趕緊聯繫黑晉,即刻起程,天涯海角樂逍遙了。

  但願黑氏夫妻盡量恩愛,用功「做」人。

  單雍兩老帶著單戈出國去,黑氏夫妻的兩人甜蜜世界正式展開,然而……

  「你依然恨我嗎?」鼓起勇氣,單喻終於問出口。

  薄唇抿緊,黑楚樵的眸光深邃難懂,面容依然是一貫的冷淡。

  「爺爺他們兩個孩子脾氣的老人家從小鬥到大,其實我們只是他們逞強的賭注。為什麼你要誤解我?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子可能拿自己的貞操開玩笑嗎?」

  單喻忍不住激動,平白受冤的氣惱使她全身發顫如落葉柳絮,無辜受罪已令她遍體鱗傷。

  黑楚樵的眸光柔了下來,不捨的一抹神色迅速抹過,但是他壓抑住滿腔澎湃,故意以漠然的態度輕道: 

  「可能是太在乎了,所以……」他著實說不出道歉的話,其實他早知事有蹊蹺,而那兩老又一副作賊心虛的模樣,他便知道喻兒說得才是實話,可是高傲倨狂慣了的他,不知該如何低聲下氣。

  「喻兒,你乖,好不好?」溫柔的口吻之中,含帶著蠻悍的霸道。

  「你……是不是因為單戈的關係,為了給他一個身份,才和我結婚?」她緊張的扭扯衣角。

  輕咬下唇,單喻好懊惱,她是新時代女性,可是在愛情面前她卻忐忑不安的一點兒也瀟灑不起來。

  黑楚樵握住她的纖纖柔荑,微涼的掌心使他輕勾起寵溺的淺笑。

  「你很緊張?」

  「你取笑我!」似嗔似嬌的抗議令她多了一抹含羞帶怯的可人味道。

  「總之你已是我黑楚樵的結髮妻子,從今以後,你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親愛的黑太太。」他深情款款中帶著一絲淺笑。

  這樣算是相信她了嗎?十年來的誤解終於冰釋了,但她仍不敢相信這遲來的幸福。

  「黑楚樵,你愛我嗎?」唉,想不到她這堂堂單大名師也和一般女人一樣渴求口語上的海誓山盟。

  「黑太太,你以為呢?」他不答反問的淡淡邪笑。

  偏側蜂首,單喻皺了皺鼻尖,很不滿意他的戲弄。

  黑楚樵朗聲爽笑,他喜歡逗她的感覺。

  將愛妻的小腦袋瓜擁進胸懷裡,他輕柔撫摸她的長髮,彷彿要馴撮不乖的寵物似的,臂彎緊緊圈牢住單喻的嬌軀。

  這是他獨享的溫存時刻……

  「此卦為『澤水困』,主有內憂,恐被人欺瞞而孤獨無援。以婚姻而論,可能被傳聞所苦,或有外人介入……」經過一番解說,單喻才輕聲勸道:「人生有起有落,凡事俗緣淡然處之。卦象不是絕對,只是提供一個自省檢討的契機。」

  「謝謝單大師。」這年約五十歲的貴夫人從名牌皮包拿出大紅包來,恭敬的放置在茶几上。「不瞞你說,外子在外頭養的女人已經多到數不清了,唉,女人不能共患難,男人無法同富貴。」

  單喻不予置評,逕自端起茶杯晶著香茗。

  貴夫人忽而好奇的問道:「單大師,你的名字只有兩個字,不是聽說女人家如果取單名,在感情和婚姻路上會坎坷不顧的嗎?單大師為什麼不另改名字?」

  「我的生肖屬虎,單字和喻字都帶了『口』,以姓名

  學來說是大凶。但是好壞自定,主控權的一半是自己的修為,不必太宿命。」

  「你說得有道理,多謝單大師的指導,我會好好思考」說完,貴夫人告辭離去。

  送走了客人,單喻點燃起一炷紫木老檀香,享受悠哉游哉的自在況味。

  電話鈴聲突地大響,她接起,問未開口道好,對方已經十萬火急的大叫大吼。

  「單喻快來救我!快!」

  「你是……」這聲音有點耳熟。

  「我是你永遠的情人項子晏啦!快,立刻到晶華酒店的五O三號房間。」卡一聲,電話斷線了。

  項子晏那個頑皮鬼會不會是在惡作劇?

  思索了一下,單喻還是決定前往晶華酒店,想看看項子晏在玩什麼把戲。

  「迷人的單喻你終於來了!」隨著開門聲而起的是項子晏放心的喘氣聲。

  「什麼時候回台灣的?怎麼一回來就開房間等候我大駕光臨?」

  「別取笑我了啦,我都已經火燒屁股了。」用力的把自己摔躺在床上,項子晏疲倦的閉上眼睛。

  「項伯母知道你是同性戀者?」她揚眉猜測。

  「賓果!」項子晏苦中作樂,頓了下,他歎道:「百分之七十的存疑啦。」唉,他是項家獨子,母親守寡了二十幾年,所有的冀盼全在他的身上,他當然明白母親抱孫心切,希望他盡快成家,可是他不愛女人,根本不能娶妻生子。

  「單喻,我實在很害怕,萬一東窗事發我母親一個承受不住,可能……唉,我不敢想像。」

  「你的人生是你自己在過的,理應由你自己決定。」

  「你還是這般冷淡,俗塵不沾己身。」

  「不,我只是一個平凡至極的女人。」

  「單小姐,聽說你現在成了黑太太,單戈小傢伙是黑先生的骨肉?」他仍舊閉目養神的仰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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