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喻呆茫了。
這樣如冰似火的男子對她有情或是無意?還是拿她尋開心?
以食指輕輕撫揉她的嫩唇,黑楚樵的語氣嚴厲冷峻了起來,他沉道:「記住!這兒……是我的,不許任何人褻瀆!」他彷彿是下著聖旨。
單喻有點含羞的喜悅,他的命令使她有一種被擁有的歸屬感,然而卻仍有幾分不舒坦的情緒。
他以為他是她的誰啊?
不許任何人褻瀆?別人吻了她即是褻瀆,那麼他呢?
他吻她是情意的呈現,還是享受戲弄她的勝利感覺?
「喻!你的唇上已經被我封印了,除了我,任何人都無法啟開。你應該感覺你是幸運的女孩。」他不屑說我愛你愛到海枯石爛的甜言蜜語他的愛情不容許虛薄浮誇的濫調子。單喻的唇已被他封印,這是他對她最永誌不渝的宣誓。
單喻卻是把嘴一噘,有點兒氣惱他的霸悍和驕狂。
他的血液裡不是冷冰的血,就是高傲的尊貴因子。
「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我和你……沒有任何交集。」他們之間甚至沒有說過話,在今天之前。
黑楚樵微攏雙眉,似笑非笑的謔道:「你以為什麼是愛情?純粹的相吸引,或是整天黏膩在一塊?單喻,你必須與眾不同,才能與我匹配。」
「黑楚樵!」握起拳,她真的好想揍這個可恨極的自大狂。
出色的優異男子都是這麼倔傲如天嗎?
爺爺和黑晉爺爺怎麼還不出現,誰來救救她呀……
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初嘗愛情滋味的她不願受他玩弄。
花岡石砌成的側廳小閣樓——
「黑老傢伙你的藥無色無味吧?」
「廢話。」狠蹬一記銳芒。
「楚樵那孩子實在是俊!多一分則顯得太斯文,漂亮得像姑娘家;少一分又不夠飄逸的美感。最讓我激賞的是他孤傲倔強陽剛的氣質,尤其他那一雙冷到叫人發
抖的奇異眼神,真是特別。
「謝謝你單老對我寶貝孫子的真實讚美。」雖然單雍只說了六、七分而已,但勉強可以接受啦。
兩個老人家一面聊天,一面將新藥溶解於花草茶中,因為天然草本的茶香可以掩蓋藥的氣味。
「如果喻兒『侵犯』了楚樵,你就要尊我為師了。」黑晉的藥茶調和完畢。
「你以為你的鬼催情藥能夠所向無敵?哼。」單雍從
隨身口袋裡掏出他的新藥方,猛一拍地放在桌上。
「我的喻兒多少人追著跑咧?雖然楚樵這傢伙我很中意,但是我們喻兒有女孩子家應該有的矜持美德。」
剛剛蓄長不久的八字鬍隨著,粗重的吹氣而輕輕飄飛。
黑晉一面聽著單大博士的不快之語,一面笑著又調了第二杯藥茶。
單雍這人就是這麼容易被激怒,他應該去從事反對運動才是。
「好了,我們將藥茶拿給那兩個枯坐在和室的孩子吧,免得怪我們是老而不死的賊,淨杵著不出面!」黑晉說道。
「走吧。」拿起桌上的藥茶,單雍逕自往外走。
「難搞的老傢伙。」黑晉搖頭苦笑,拿起另一杯藥茶,走向和室。
沒有人注意到桌几上還遺留一包尚未拆封的新藥粉末——
單雍的毀情藥並沒有派上用場,那兩杯草茶中加入的全是催情藥茶……
第三章
慈祥的兩張老臉笑咪咪的同時出現。
「喻兒唷,爺爺和中研院的友人有約,所以……嘿嘿。」乾笑幾聲,單雍預備走人。
「這茶給你暖暖嗓,是爺爺的愛心茶哦。」他當然希望勝過姓黑的老傢伙,可若是敗了也還可以接受啦,反正楚樵這孩子做他單家的半子也是可以打一百分。
黑晉將手中的藥茶放在黑楚樵面前,儒雅的淡道:「你們兩個年輕人研究一下功課,外頭的風愈來愈強,可能是低氣壓作祟,或許會下一陣西北雨也不定。楚
樵,我和單爺爺外出赴約,你替爺爺做個東,別失禮了。」
該將這一方天地讓給這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了。
臨出門前,黑晉不放心的轉回頭,囑咐道:「楚樵!你不可以偷喝喻兒的茶,否則爺爺要罰你。」開玩笑,如果讓原本就血氣方剛的黑楚樵喝錯了茶那還得了。
自個兒的寶貝孫如果自制力不夠,來個霸王硬上弓,而喻兒小娃又抵死不從的話,豈不亂了一池春水?
不要自己嚇自己,應該沒事才對。
兩老走後,兩個年輕人有些尷尬,雖不知爺爺在打什麼主意,但情勢已至如此。
黑楚樵打破僵局, 「別理我爺爺了,他總是想到什麼做什麼。來,喝點茶。」他把茶推向單喻,自己也端起茶啜飲。
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單喻乖乖喝起茶來,兩人一陣沉默。
時間在靜默中消逝,忽然她覺得身子又熱又燙,酥酥軟軟的沒半點力氣。
「好渴。」她輕溢出聲,舌尖的辛辣味使她難受。
艱難的以意志力支持住的黑楚樵慢步踱向廚房,從冰箱內拿出兩大杯冰開水。
其實他也好不到哪裡去,四肢百骸彷彿竄入上千隻的小蟲子啃咬他的血脈似的,一股燥熱的痛楚使他莫名的亢奮幾近狂亂邊緣。
「喝了冰水,也許會好些。」遞給單喻一杯,他自己立刻一口氣喝光另一大杯冰水,但是全然抑止不住體內愈來愈氾濫的情慾熱潮。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該死!
黑楚樵雙手成拳,指甲深深刺人掌心,他極力克制,額上的冷汗不停冒出,濡濕了眼睫,滴進眼眶內。
簡直是非人的折磨!
「啊——」他厲吼。
不可以蠢動……不、可、以、傷、害、單、喻!
唯一的強烈意志告訴自己絕不讓任何人,包括他自己在內,傷了單喻的無邪純淨!
絕……不……
「黑楚樵。」單喻低低的,含著哭泣的聲音可憐兮兮的哀求著。
他回身,驚見已然不著一絲一縷的玉人兒。
「你做什麼?」衝上前一大步,他怒氣勃發的瞪視單喻的柔媚嬌軀。
「我好、好、難過呵。」她的頭又重又沉,像是要飄蕩起來,又似乎即將墜人谷底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