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點都不覺得痛嗎?」故意忽略心底那抹不忍的情緒,她生氣地質問。
「小意思。」驕傲的雷震天死不承認,但是它的濃眉深鎖卻是欠缺任何說服力。
「為什麼會受傷?」她不認為這是關心,她自欺欺人的努力表現出只是好奇的摸樣。
「江湖恩怨。」他說。
簡單的四個字回答很瀟灑,好像完全困擾不了他。
「江湖恩怨?是不是電影裡頭演的那一套黑吃黑?可你不是已經不再是震天盟的頭頭了?」想到他可能是黑社會裡具有份量的大哥級人物,不曉得為什麼竟讓她心痛不已。
「該死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並且絕對是十倍奉還。」但是他從未傷過無辜的人,這是他的堅持。
然而雷震天語氣裡的狠勁令冷裳倒抽一口寒氣,她曉得他壞,可是親耳聽見他魔鬼似的坦白仍是難以接受。他一點也不想為他自己解釋什麼嗎?
「你在意我是不是無惡不作的黑幫人?」
「你的好壞我一點也不感興趣。」
他並沒有被她言不由衷的嘴硬激怒,僅是淡淡一笑。但突來的一陣刺痛從他的小腿蔓延開來,雖然他極力忍痛但是在院子裡微亮燈光的照射下,他的兩道濃眉像是打結似的嚴重扭曲。
「去醫院好嗎?你的傷口需要縫合,而且被大狼犬咬裂的傷口也需要打消炎針。」原本古銅膚色的他因為大量失血的關係蒼白得可怕,她難掩焦急的關心。
「沒有必要。」他道。
她好想揍他一頓哦,難道他以為他是雷震天就天不怕地不怕嗎?她沒好氣的大身喊叫,「楊嫂、楊嫂!」
「不用費力了,楊嫂有事去南部兩天,這兩天只有你和我,以及三條大狼犬。」
他竟得意的在笑?可恨!都這麼老的老男人居然忽然像個小孩子似的撒賴,如果不是她莫名其妙的對他產生一點點的感情,她才不會理睬他的死活,乾脆讓他流血流到暈倒算了。
見冷裳氣呼呼的噘嘴摸樣,雷震天淡淡地說:「房間裡有止痛劑和外傷急用藥品,你幫我將傷口消毒包紮即可。」從十幾歲闖江湖開始,他受的大大小小的傷少說也有上百次,除了被子彈打中以外什麼時候他不是咬咬牙就沒事。
「是,遵命。」她扶起高大偉岸的他往二樓的黑色房間慢慢地走。
待來到房間後,她讓他坐在黑色大床的床沿,她在浴室的隱藏櫃子內找到醫療用品,生手的她一陣忙亂才把他的傷口消炎上藥並且用繃帶包紮好。
「你的新傷和舊傷看起來很『壯觀』。」她仍是無法放心。
「你是我所遇見過最糟糕的護士。」低頭瞧著那包紮得亂七八糟的繃帶,他困難地忍住笑意。
「我肚子餓了,下碗麵給我。」
「你是在命令我?」這人怎麼一點感恩的心都沒有呢?
「請你下面和命令你下面這之間有差別嗎?」
是沒差別呀,反正她就是必須為他下面,是不?她無聲的輕歎,不懂自己為什麼不趁這個大好良機逃下山去,不懂為什麼要為這大魔頭包紮傷口,不懂自己幹麼像他的女奴似的為他洗手作羹湯。
「先提醒你最好有心理準備,我的廚藝不怎麼好,只能把食物丟下鍋煮熟而已。」
「你別擔心,我已經餓得連你都能夠一口吃下去了,所以不管你煮的東西有多難吃,我絕對可以忍耐的吃完。」他一副好心腸地安慰她。
「你曉不曉得你真的很壞、很壞。」她應該把他下熱鍋油炸!
當她像個委屈的小媳婦認命的轉身下樓時,聽見的竟是雷震天爽朗響亮的大笑。
這人,真的是很壞,很壞!
* * * * * *
「去把衣服脫下。」
「嗄?」正收拾剛用完的碗筷的冷裳,愣愣地呆著。
雷震天好笑地挑起冷眉,「難道你連睡覺也要穿著牛仔褲?」
姓雷的又要抱著她睡覺?哦,別想!她又不是布娃娃。
「我可以睡楊嫂的房間。」
「不准。」他喜歡抱著她舒服的感覺。
「你憑什麼不准?」
「憑你是我雷震天渴望的女人。」他的黑眸深沉的教人心慌意亂。
冷裳的面頰像是抹上大片胭脂似的粉粉紅紅的,她有點生氣,有點害羞的扭動手指頭,想怒罵教訓他的無恥卻又不敢瞧他帶有濃厚情慾的熾眸。
「如果你想繼續扭動手指,我可以例外的幫你換上睡衣。」
「你敢!」這無賴怎麼像個大色魔老是要吃她的豆腐?
「你認為有什麼是我不敢的?」他的笑意漸漸擴大。並不想欺負她,只是她的可愛使他依戀。或許之所以對她一見傾心的原因,是她純淨無邪的稚嫩氣質深深鎖住他一向浪蕩不羈、毫不留情的心。
「只要我衝下樓跑進楊嫂的房間然後反鎖住門,你能怎麼樣?」她故意輕瞄一眼他受傷的左小腿,像是拿到糖果的開心小孩般的笑著。
「你以為這一點小傷可以困住我的行動?」呵!原來他的小人兒也有壞心的時候。
「這……」她猶豫了,其實她沒有十分的把握,而且……如果她真的違逆他的命令而衝出房間,他為了抓她回來一定會不顧傷口的疼痛,如果他的傷口扯裂開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