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雷震天,曾經是震天盟的創幫幫主。」冷堅忽然開口。
「很有那個味道。」一看就曉得是壞胚子嘛。
「他是個特別的人,當他最意氣風發的時候他隱退了,毫不戀棧的將震天盟的龍頭寶座傳給他人。據說他所積蓄的財富可以買下好幾個小王國。」
「富可敵國只能更加證明他的無恥。」畢竟一個混黑幫的人唯一撈錢的門路一定是骯髒的不得了,不知是傷害多少人所換來的呢。也許他的雙手早已沾滿血腥,也許他的罪大惡極已是罄竹難書。
「他不是你所想像的那種人。」
「總不可能是好人好事代表,或者優秀青年吧。」撇一下下垂的唇角,她還想再痛快的臭罵一頓,可是輕倚著車海的雷震天突地將瞳孔的焦距定向他們這邊。
沒來由得冷裳倒抽一口氣,這男人……這臉上刻著剛硬線條的可怕男人居然目不轉睛的盯住她瞧!
她與他之間至少有五十公尺的距離,可是她卻感受到他黑眸深處的狂野情潮。
應該狠狠地回瞪過去的,可是不知為何她竟羞於面對這樣熱力熾熱的凝視?
她想一旦愛上他,或者招惹了他的女人大概是禍不是富。
「他的心一定很狠……」她一定、一定要很小心的別和雷震天有任何牽扯,否則會萬劫不復。
他的薄唇好像抿了抿,一絲似笑非笑的戲謔頗具深意的淺掛著。
冷裳不禁顫抖了下,她慌忙的躲到冷堅的身後、無力的企圖尋求一點點力量好讓她支持下去,好讓她不再手軟腳軟。
「討厭鬼!」懊惱極了,她怎麼會被他震懾住了呢,好沒出息!
* * * * * *
他是她的。
斜躺在貴妃椅上的羌雲仙姿色撩人的吐出一口漂亮的煙圈。
她曾經是艷冠群方、酒國名花的第一把交椅,自十二歲起即接受一般人難以承受的魔鬼訓練,且所有訓練的目標只有一個——即是徹底發揮身為女人的嬌柔嫵媚,懂得如何賣弄風情、如果蠱惑男人心,懂得如何令一個男人為她如癡如醉,為她生、為她死,不惜拋卻江山、不吝散盡錢財。
名花生涯的羌雲仙是成功的;曾經,她只消一個眼波即可令男人臣服於她的石榴裙之下;曾經,多少顯貴的富家公子傾慕於她的琴棋書畫,震懾於她的才情沛麗……
即使只是一個舉首投足她都必須花上一大段的時間去用心學習。
她也一直以為自己的魅力凡人無法擋,但是她遇到了他——
兩年前,他耗費巨金買下她,不容媽媽桑說不,更不容許她拒絕。
她沒有拒絕,甘心的成為他的情婦,或者是玩物。
羌雲仙見過太多、太多好條件的男人,然而卻只有他令她願意匍匐於他的腳下。而他,亦是寵她的,但是只有寵,卻非關情愛,縱然他對她百般好、千般好。
她對他而言只是一個美味可口的床伴,是的,她只配為他暖床,只有滿足他生理慾望的份。
慧黠的她自然明白這一點,但這無所謂不是嗎?她深愛著他,愛到不敢苛求他的施捨憐憫……
誰會相信一雙玉臂千人枕的羌雲仙竟是個癡心人兒?
捻熄煙,她輕移蓮步的走到他的身後,將柔軟溫香,曾經迷醉無數男人的嬌胴緊緊的貼住他強健壯碩、散發無比性感魅力的裸體。
高挑的她鼻息踮起腳尖才能夠附在他的耳邊吐氣如蘭,她一面呵著氣,一面柔柔的問:「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事煩惱嗎?讓我為你分憂解勞,嗯。」聰明的女人即是懂得什麼時候應該開口,什麼時候應該閉嘴。剛剛,她就是給他一個寧靜、不受打擾的時間。
「我在想一個人。」名震江湖的硬漢雷震天此時的嘴角居然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裡還浮泛出一絲奇異的溫柔。
「想什麼人呢?」她怎能不好奇?身為他唯一的情婦她可從來沒有享受過他這種滴得出水似的神情。
「想一個……女人。」或者是女孩?她看起來好純淨、好無邪……他爽朗的笑了。
羌雲仙不禁一怔,女人的直覺令她升起一股惶恐驚慌,但是她必須強自壓抑下去,她所受的訓練只有以柔克剛,絕對沒有撒潑和無理取鬧。何況雷震天是如此剛強絕然的男人啊。
雷震天的臉色卻是愈來愈難看。
因為他的腦中竟然「不應該」的浮現出那個有著一頭長到腰下的烏絲,精靈似的小女人!
她的確是嬌甜可人,但是抵得過活色生香的雲仙嗎?對愛情他是不屑一顧的,那種鬼東西只有電影上才有,而女人這兩個字對於他的意義只不過是用來交歡愉悅,那小女人看起來太青澀了,根本沒資格上他的床,但是為什麼只有一面之緣的她徹底的干擾了他?
他煩躁地用力搖晃一下頭,想把那可惡的幻影逼出腦海。
「震天我……啊!快死了、快死了!」痛苦的柳眉輕攏的羌雲仙,真的像是「快死了」似的呈現半昏迷狀態。
然而雷震天卻是一臉的迷茫……
為什麼肉體的縱慾快感依舊趕不走深深烙印在他腦海的那個小人兒?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