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立冬情正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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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有裝清純,也沒有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拙樣,相反的,她身段很媚、很艷,長髮隨肩披散,一身黑色緊身低胸洋裝,將女性特有的姣好曲線勾勒無遺,構成一副只要是男人都會有性衝動的性感誘惑。

  但是說不上來為什麼,由他眼底看去的,卻是一股很乾淨的氣質。

  這樣一個矛盾的綜合體,完完全全吸引了他的目光。

  在她身上,找不到一絲頹廢的氣息,倒像是要宣洩什麼,平衡什麼,和這個環境格格不入。

  她,和他不會是同路人。

  而且,她喝醉了。

  君子守則第一條,對喝醉的女人,應該敬而遠之,保持一條長城的距離以示清白。

  言氏家規第三條,對喝醉酒等同於無行為能力的女人下手,是一種該剪下「凶器」泡酒,絕子絕孫的罪行。

  所以結論是……照做不誤。

  笑話,君子守則是給君子看的,他言立冬從來就不是君子;而言氏家規,一輩子沒遵守過,哪差這一條?到口的肉不吃,只有兩種可能:第一,不餓;第二,性無能,而他剛好兩者都不是,沒意願扮聖人。

  比較值得一提的是,陷入情慾漩渦的那一刻,她脫口喊出的名字:「瀚……」

  她眼底的矇矓,並非情慾之故,而是淡淡的傷。

  又一個為情所困的女人。

  他俯身貼上她的唇,吻去她的喘息及低喃,同時,送上低柔卻堅定的糾正:「立冬,言立冬。」

  通常,一夜情的伴侶,沒人會去無聊的互道姓名,但他說了,就卯那一口氣。

  不當君子,可不代表很高興當替身。

  對男人而言,最挑釁他們尊嚴的事,第一是質疑他們性無能,第二就是在他們的床上喊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她定定凝視了他數秒,而後柔柔淺淺地笑了,順應民意地改口:「立冬。」

  接著,送上香吻一記。

  如果照劇本去演,一夜情過後,都是醉後失身的女主角先醒來,心慌意亂地落跑,留給睡得跟死豬沒兩樣的男主角無限的美麗惆悵。

  關於這一點,他又要說抱歉了,他沒照劇本走。

  宿醉的她睡得很沉,那天是他先醒來,他並不認為她會樂意見到他在她身邊醒來,所以先行離去。

  別說他不講江湖道義,房間錢是他付的,保險套用了兩層,保證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最後,還留了張字條給她。

  他不否認,這女人勾起了他的興趣,他並不排斥和她有一夜情以外的後續接觸。如果她願意,自會和他聯絡;若不,他也不是會一廂情願的人。

  之後,他並沒有等到她的電話,這不意外,他本來就不認為她會主動找他的可能性有多高。

  失落嗎?並沒有。

  傷春悲秋嗎?更沒有。

  他承認,這一晚的記憶很美好,但是很可惜的,他並未因從此沒有她就變成性無能,他依然縱橫情場,玩得比誰都狠。

  沒想到的是,他們再一次的相遇,會來得這麼快……

  這一天,他本來打算去面試,但是前一天和女伴廝混了一晚,本打算很自然的「不小心」給它睡過頭,反正他常常在面試,也常常辭職,少去個一、兩次,實在也沒太大的差別。

  但是他那個盡責的好大哥偏偏很準時的過來「叫床」,既然是天意,就認命的去吧!

  這是一家高知名度、頗具規模的公司,之前也多少耳聞其員工陞遷及福利制度等相當完善,只要有能力,這裡有足夠的空間讓你一展長才……他開始認真思考爭取這份工作的可能性。

  他在內部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一扇門前,他輕敲兩下,裡頭傳來一聲溫淡的「請進」後,他挺直腰桿,大步走入。

  「言先生嗎?請坐……」

  他皺了下眉。怪了,這聲音怎麼有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一面大膽思考,一面小心求證,正好她從履歷表中抬起頭,與他四目相接的那一刻,記憶庫也宣告搜索完畢。

  他唇角揚起玩味的謔笑,這下可有趣了!

  原本還懷疑她對他的記憶還剩多少,畢竟那晚她喝了酒;但是在她打翻了茶,慌張地驚跳起來,撞到身後的檔案櫃,資料夾 哩啪啦的掉了下來之後,他肯定了……

  她記得他,而且記得清清楚楚!

  「咳咳!」她輕咳了聲,掩飾失態。「抱歉,請稍等。」

  她按了內線,對另一頭說:「小芳,泡兩杯咖啡進來…… 」

  「我不喝咖啡,會睡不著。」言立冬冷不防補充。「當然,睡不著時有人願意陪我﹃做﹄些什麼﹃事﹄,我可以考慮。」

  她頓了下,努力維持自然態度,淡淡改口:「好,那一杯咖啡,一杯紅茶。」

  「我要錫蘭紅茶,加少許的糖就好,我討厭吃太甜。」

  「言先生,你是來應徵工作,不是來餐廳點餐的吧?」忍無可忍,她壓抑著語氣提醒他。

  言立冬攤攤手,很配合地閉上嘴。

  咖啡,以及他的紅茶很快就被送了進來。

  助理看了他們一眼,露出一絲短暫疑惑,大概是在奇怪做事一向謹慎的上司,今天怎麼會如此凸槌,但整理的動作還是很俐落,沒三兩下就收拾好剛製造的混亂,退了出去。

  她清了清喉嚨,整肅表情。「您好,言先生。」

  今天的她,一身剪裁合宜的套裝,長髮整齊的綰起,看起來莊重又不失典雅,與那夜的絕艷嬌媚相差何止千里,要不是那一夜的記憶太鮮明,他會以為自己活見鬼了。

  還有,那副公式化的笑容他也很有意見,活似被男人拋棄,壓抑成心理變態的老處女,看了就不暢快。

  「立冬,言立冬。」他刻意重複那一夜的對話,以及口氣。

  她神情微僵。「你的履歷表寫得不是很詳盡。請問一下您今年貴庚?」

  「三十四。」

  三十四?不像,他看起來太年輕。要她說,她會認為二十四。

  「那麼,您的第一份工作是什麼時候?」

  「二十四。」

  很好,這次是她之前猜的數字。可是,好像怪怪的,又說不出哪裡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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