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百密一疏還是出了事,意外或人為都難以補救即將開始的服裝秀。
「聽說是我們自己訓練的模特兒,但是她矢口否認,不肯承認是她所為。」人家不認罪他有什麼辦法。
而且也於事無補。
「誰?」東方著衣要一個名字。
「周盈然。」她帶頭鬧得最凶。
「又是她!」
才要他停止咆哮,不到三分鐘一陣獅吼又起,心裡有數的上官文靜瞭解事情還沒完,鐵定有後續動作,不可能這麼簡單只使些小伎倆。
「更慘的事你要不要聽,我想你絕對不會喜歡。」連他都想大叫幾聲。
「說。」
「仍是那個周盈然,她說你十分不尊重本地模特兒,崇洋媚外,要求你向全體模特兒致歉並加薪,否則……」
「否則怎樣?」養了一頭虎以為它不食人,結果它連主人都咬。
「否則她就不上台,讓服裝展開不成。」夠狠吧!未辛先辣的幼姜。
口氣大。
「她真敢拿喬——」
怒火直逼天花板的東方著衣一吼完,橫衝直撞地往模特兒聚集的休息間走去,他已經氣得忘記基本禮儀,門沒敲一腳踢開。
舞台上的鑼正欲敲下,豈知一群年輕的模特兒不但不以為意還嘻笑地玩成一堆,你追我跑地互擲化妝品,玩得不亦樂乎。
一見他踢門入內微楞了一下,稍稍節制的安靜一陣,毫無羞愧之色的注視他,好像他是走錯路的路人甲。
「周盈然,你到底想幹什麼?」
第十章
周盈然要的不多,至少在她自己的認同中算是小兒科,而且是她應得的。
第一,她要求上官桃花退出這場服裝發表會,主秀由她來走。
第二,獅子大開口的素價五百萬走一場秀,她認為她有這個價值,趁機哄抬價碼,無視自己是新人身份,她知道這場秀沒有她不成。
第三,東方著衣必須公開道歉,登報坦誠他因私忘公輕視模特兒,並且得給予她適當補償以示誠意,否則她和其他模特兒就不上台。
她每提一項條件,東方著衣的臉色就往下沉一分,到最後整張瞼都快綠了。
「說夠了嗎?要不要再補充幾點,有本事盡量敲詐。」他就不信她膽大的連他的命都要。
笑臉迎人的周盈然自以為掌握優勢,表情是得意非凡。「你很不耐煩哦!別忘了開場時間快到了,我們可禁不起一絲驚嚇。」
現在的她們可尊貴得很,予取予求不怕希望落空。
「如果我不答應你們的要求呢?」敢威脅他,她太小看他了。
肩一聳她表示無所謂。「大不了走人嘛!反正你的服裝展也開不成。」
「你能走到哪去,不敬業的模特兒不論去哪裡都不受歡迎。」見她們的不驚不慌,心有疑慮的上官文靜冷靜的問。
周盈然用不屑地眼光斜睨她。「若是你們不同意我們的小要求,星辰模特兒經紀公司非常樂意僱請我們。」
星辰模特兒經紀公司正是凌雪霜所主持的,全國最大的模特兒經紀公司,裡頭的模特兒最少有兩千人。
「她給你們多少?」黑色的瞳眸忽然閃起魔魅綠光。
「她沒給……」看著上官文靜的眼,周盈然恍惚地感覺天在轉。「三百萬。」
一聽她說出正確數字,其他原本信心十足的模特兒忽然露出驚慌神色,大為恐慌地想阻止她。
可是她們驚駭的發現自己的身子居然動不了,喉間像是梗著無形棉花發不出聲音,她們著實害怕地快哭了,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為了不讓法國來的模特兒上台,你是不是從中動了手腳?」上官文靜的眸中竟然有一道綠渦在旋轉。
「是的。」周盈然的表情空白,焦距完全喪失。
「是誰指使的?」
「凌雪霜。」
「為什麼?」
「她要讓服裝展開天窗,讓東方服飾無法在台灣立足。」惘然的說出主使者,周盈然給人的感覺就像傀儡。
上官文靜在她眼前一彈手指,魔魅的光芒不復見,猛地清醒的周盈然根本不曉得她說了什麼,怔然地瞧瞧一臉恐懼的同伴,一時間竟也起了一絲寒意。
一旁目瞪口呆的溫致新和東方著衣完全說不出話來,像在懷疑適才的一幕是否是幻影,不然他們怎麼看到上官文靜背後忽生一道獰笑的影子:
突地,獲得自由的模特兒見鬼似的尖叫不已,惶恐萬分、爭先恐後的衝出休息間,腳步不曾遲疑地奔向陽光。
也就是說他們只剩下一個模特兒,周盈然……
「怎麼搞的,我不過出去買一杯蛋蜜汁,為何所有人都下見了,難道服裝展不開了?」
手拿冰飲的上官桃花滿腹疑問,十分好奇人都到哪去了,猶不知自己逃過上吐下瀉的劫難。
「只有你了,桃花。」一場秀只靠她好像不行。
「什麼意思?」她還是一頭霧水。
「瀉的瀉,吐的吐,剩下的全跑了,你說是什麼意思。」而周盈然也別指望了。
「溫大律師你可別嚇我,只有一個模特兒怎麼走秀,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上官桃花訝然地差點滑掉手中的冷飲。
「二姊,他沒說錯,的確只有你了。」一個人撐全場絕不可行,氣勢太弱。
上官桃花用力吸了一口飲料平息驚嚇。「那麼要宣告服裝展不開了嗎?」
一個人的秀太可笑了,她也來不及換裝。
神情委靡的東方著衣呆坐在一旁,安靜不語地凝視牆角不見動靜,像是一切的準備都枉然,到終來仍是失敗的結果。
是失望、是灰心,還有一絲絲喪氣,他實在不甘心原本完美的演出卻彈出變奏,這對向來追求完美的他是一大打擊,他的心很冷。
一雙溫暖手臂由後擁抱他,輕輕地靠在他危膀鼓舞他士氣,她相信勇者是打不倒的。
「靜,你會失望嗎?我終究鬥不過凌雪霜的卑鄙。」一碰到口袋中的硬物,他無力的垂下手。
沒有模特兒等於沒有舞台,少了舞台還能做什麼,他根本無法可想了,這一戰他敗得灰頭上瞼,注定要接受凌雪霜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