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怎麼想,你並不知道。哼,真是好笑!你如果和他有過節,那是你的事;我跟他交往,也是我的事,咱們各管各的事,你干涉我什麼?」氣氛逐漸火爆。
正因為清楚自己毫無資格,所以岳彥期更覺得生氣。
「我和他沒有過節。倒是你,愈來愈沒有原則,挑男朋友的眼光就不能有點水準?不是紉褲子弟、花心蘿蔔,就是體壯無腦的草包,一個比一個還教人搖頭!」
「這個可是大學生。」
「三流大學的混混!我認識他,他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快。」而她竟然也不挑。
「哦?那不是跟我有得拼?」程映璟笑。
「所以你這次預備維持多久?一個月?一星期?還是三天?」
「看心情嘍。」
「真不敢相信會有你這種女人!」
「我是什麼女人關你什麼事!」
「我--」
「哥!」清脆的喚聲適時打斷兩人尖銳的對陣,岳可期走過來,身邊伴著程映睿。
程映璟一見是她就靠過去,疏遠了和岳彥期的距離,眉開眼笑。
「哎呀,可期,你來啦,看到你真好!」親暱地把手掛上她肩膀,涼涼歎氣:「我實在覺得很奇怪,你這麼可愛、我這麼可愛,為什麼我們兩家的男孩子卻不是這樣?」
岳可期看看程映璟,又看看哥哥,粗大的神經感覺不出特別不對勁,只知道氣氛有點僵,率直地問他:「哥,你在跟映璟姐吵架嗎?」
「沒有。」岳彥期沉聲否認,嚴肅的表情藏住所有情緒。程映璟偏頭一哼,他也不再理她,轉向屋內。
程映璐換上淺紫斜紋的連身裙,步履輕盈地走出來。
和程映璟的叛逆帥氣相反,程映璐留長了頭髮,目前是齊肩的長度,繫著髮帶,顯得飄逸優雅。兩張一樣的面孔,氣質味道已有不同。
「久等了--啊,你們都回來了,要不要跟我們去看電影?」
「好啊!」岳可期開心附議,她今天剛從聯招考試的地獄掙脫,正是需要痛快放縱的時候。
一直沉默的程映睿卻偏偏出聲,拉她到一邊。
「好你的頭,去當電燈泡?」
「有什麼關係。」她嘟囔。
岳彥期也不讓她去,而且故意講得很不正經。「關係可大了!他說的對,老妹,不准跟來,我們要看恐怖片,你夾在中間會擋了哥哥我的福利。」說話同時還是看了程映璟。
只見她抿著嘴唇,表情僵硬。
而他自厭地在心裡低咒。
「討厭!」程映璐嬌羞地捶他一下,也注意到程映璟的臉色怪異,關切問道:「怎麼了?」
她微笑,聳聳肩恢復自然,報復地告狀:「沒什麼,我剛約會回來,給你男朋友在門口逮到,莫名其妙被罵了一頓。」
程映璐一猜就猜中原因,笑問:「你是不是又『汰舊換新』了?」
程映璟揚眉。「是自然淘汰。這次換的這個還會飆車,你沒看到他那輛二五○,拉風死了!羨慕嗎?」
「聽起來不錯。」
岳彥期卻聽得很刺耳。「我看他是個二百五!真是夠了,我們走。」不想再看她的得意炫耀,他牽起程映璐的手離開。
「不送啊!」程映璟毫無誠意搖搖手。
「不稀罕。」他的回答更是冷淡。
她的約會剛剛結束,而他的約會正要開始。
他和程映璐。
岳彥期說到做到,三年了,他果真和程映璐交往順利,不但沒被甩掉,還維繫得非常好;相較於他們的感情穩定,程映璟顯得多麼浮濫花心。
「……映璟姐,映璟姐!你不進來嗎?外面太陽很大呢。」
直到岳可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才發覺自己一直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專注又空茫……回過神,程映璟旋即擺出嘻笑表情。轉換之間得心應手,讓人起不了疑心。
「是啊是啊,熱死人了,咱們進去吃冰淇淋。對了,今天的考試順利嗎?」她勾住岳可期。
問這個就傷感情了,岳可期瞥向程映睿,沮喪答道:「考得順利的人在那裡。」
程映璟掃過去,對上弟弟睿智瞭然的眼睛--這只悶葫蘆愈大愈聰明,實在很不討人歡心。
看什麼?
誰管你,把手給我拿開!
姐弟倆惟一的默契在這裡。
理你咧!程映璟更用力地黏住岳可期,霸著她,親熱地上下其手,存心氣他。「他?他不重要,姐姐比較關心你!」
安靜的程映睿,眼裡果然很不爽。
每次見到她,他的臉色就不好看。
每次說話,說到後來都會吵架。
明明各分開都是容易相處的兩個人,偏偏湊在一起就是這麼不對盤!
程映璐想著就好笑。「映璟和我是一樣的臉,你卻看她不順眼。」
「我沒有看她不順眼,只是對她的作風不欣賞。」岳彥期板著臉回答。
這一點程映璐並無同感,她從不覺得程映璟的作風有什麼不對。誠如她自己所說的,踩到了地雷能如何?只好閃人啦,免得互相耽誤,浪費時間。
頂多說她不夠慎重,比較博愛,懶得精挑細選罷了。
「貨比三家不吃虧嘛,她只是這麼想。」
岳彥期皺眉。「又不是買東西!」
「我認為差不多,都要看緣分的。」
「那她比較了這麼久、這麼多,挑中了什麼好貨?」一個也沒有,即使有……也是兩下子便遭三振,那個女人!「我不想批評她,但她只會害了自己,男孩子對她這樣交遊廣闊的女生只會給與輕浮的評價,以為她水性楊花,很好上手,追她的人只想玩玩,不會真心的。」
「有這種想法的人被淘汰是活該。」
「她永遠只能遇到這種人。」
「不公平,男人多情叫風流,女人就叫輕浮,是男人自己的想法齷齪。」
「的確,不過這就是事實。」
「你也是這種人嗎?阿彥。」程映璐忽然問,好奇地看他。
「我--」
「你也會看輕交遊廣闊的女人?」
他沉默了會兒,輕點她額頭。「不會。你和映璟不一樣,我又怎能跟那些人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