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只溫柔地幫她洗了澡還洗了頭,之後他放了缸熱水,讓根本無力反抗的她泡了個熱水澡,從頭到尾,他也真的沒弄痛她,甚至沒試著挑逗她。
這男人把她當公主般伺候著,替她擦乾了身子、吹乾了長髮,把暈頭轉向的她再度抱回床上,還泡了杯熱牛奶給她喝。
他親眼看著她喝完,才俯身低頭給了她一個吻。
「晚安。」他微微一笑,用舌尖舔去她嘴角殘餘的牛奶,才滿意的轉身離開。
她傻愣愣的瞪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房門口,直到聽見大門關上的聲音,直到聽見樓下隱約傳來他活動的聲響,她依然只能發愣。
窗外,月兒高懸。
椰子樹的暗影在夜色中隨風搖曳著。
遠方的浪潮一波接著一波輕柔的拍打著海岸。
半晌後,她飛快地紅著臉用被子蓋住了頭,將臉埋在被窩裡,一顆心跳得好快好快,滿腦子都是樓下那個傢伙、那個色狼、那個男人……
第二天,她才發現,這是出事後第一次,她睡得如此深沉、如此放鬆,而且一夜好夢。
第六章
事情超出了她的控制。
她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一切都失控了,她的生活就像是一輛隨時會失控脫軌衝到半空中再摔落地上的雲霄飛車。
糟糕的是,她一點也不想去修正控制它。
他像是一顆會讓人上癮的巧克力,吃過一次之後,就想再吃一次,一口接一口,讓她想停都停不下來,他熱切的態度更是火上加油,他們兩個就像乾柴遇上了烈火,每回一遇上就一發不可收拾。
他的手似乎無法從她身上離開,她自己也差不多。
他告訴她所有他想到的性幻想,而且一找到機會就實現它,害她每次一見到他就臉紅心跳,忍不住胡思亂想。
一切似乎完美不已,她有錢、有車、有房子,還有一個乖巧的孩子,一個和她同樣熱情的男人,那個男人喜歡她,他和她還擁有美好的性生活。
這兩個星期的日子近乎完美,完美卻失控。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再繼續這樣下去,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對他的身體如此著迷,她知道自己不應該貪戀這種夢幻般的美好生活,因為所有的一切都可能在下一秒就必須拋棄,她卻無法停止。
或許……只是或許……那些人已經忘記她了,搞不好早就放棄找她了……
「到了,就是這裡。」
她猛地回神,才發現車子在一家面海的餐廳前停下來,耿野下了車,誇張的伸出手,衝著她咧嘴一笑,展示般的揮著手,「噹啷,歡迎光臨。」
「白癡。」小嵐見狀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跳下車。
曉夜忍不住笑了出來,可一等她下了車,看清那間破舊的木造餐廳,不禁呆了一呆。
這整間餐廳是用原木建造的,但因年代久遠,經過長久的風吹日曬雨淋,加上海風吹蝕,整間餐廳外觀早已多處斑駁,唯一看起來比較新的地方,是掛在門口上頭巨大的木刻招牌看板,那上頭刻著「藍色啤酒海」五個字,顯然那是他們的店名。
天啊,她知道這裡,這地方從她小時候就已經存在了!
「被詛咒的三姊妹。」她呆愣的脫口而出。
「什麼?」他沒聽清楚她說的,回頭揚眉詢問。
看著眼前臉上掛著大大笑容的耿野,曉夜懷疑他會知道這地方的歷史,不想澆他冷水,她扯出一抹笑,「沒有。」
耿野不疑有他,心情愉快地帶頭領著往餐廳走去,小嵐咕咕噥噥的跟上,不斷嫌這餐廳又破又舊。
一大一小吵吵鬧鬧的走在前頭,曉夜跟著,進門前,卻仍忍不住打量了餐廳四周。
這一處街區,只坐落著三間餐廳,他的餐廳就位在正中。這裡地點相當好,因位在海邊,所以視野景觀良好,加上又緊臨市區,所以交通也十分便利,前方二十米路的港邊大路旁還有延著海岸數里長的海濱公園,海濱公園再過去除了港口就是那汪洋大海了。
不管怎麼看,這裡無論白天晚上,都是景觀美、氣氛佳,的確是開餐廳的好地方。
雖然她在國中就舉家搬遷到北部,且回到這兒來也不過數月,但除非是市場那些三姑六婆記錯,這三間餐廳連續二十幾年易主數十次,平均三個月到半年就會換一次老闆,光是她所記得的,這裡就曾是咖啡廳、西餐廳、牛排館、西式自助餐飲、客家小炒、姜母鴨、羊肉爐、火鍋店,事實上,也曾有人在這兒開過啤酒屋。
可似乎不知為何,就是沒人能在這地點絕佳的地方把餐廳開成功過。
謠傳當年曾有五星級飯店業者來和這塊地的地主洽談買地事宜,但地主覺得這是祖產而不願賣地,所以便拒絕了飯店業者開的天價。
幾年後,地主意外身亡,屍骨未寒,地主的三名女兒就在靈堂上互爭家產,為了要不要賣地而大打出手,甚至鬧上了法院,最後法院裁定將地皮均等一分為三,才解決了此事。
不久,這塊地就分別蓋了三間餐廳,沒有人知道地是被三姊妹賣了,還是她們各自開了餐廳,只曉得這三間餐廳生意始終不好,屢屢易主。
這兒的在地人都知道這件事,認為三女大不孝,在靈堂上就爭起家產,傷了地主的心,所以這裡的餐廳才始終開不起來,便稱這三間餐廳為「被詛咒的三姊妹」。
天知道這三間餐廳根本就是怎麼開怎麼倒,誰曉得這男人哪裡不好開餐廳,卻偏偏選中了這──
「哇靠!死光頭,你搞什麼鬼?」
門一開,一陣白煙迎面而來,嗆得她思緒一斷,淚眼汪汪,卻見耿野破口大罵的衝了進去。
「喂!」怕他出事,她忙回身和有些嚇到的小嵐說:「妳留在這裡,別進來!」
說完,她立刻捂嘴屏息跟了上去,餐廳裡滿是白煙,所幸用餐區看來尚無大恙。
「死光頭!」耿野氣急敗壞的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