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累……嗯……」她虛弱的抗議著,身體卻自然的回應了他的動作。
「你的身體告訴我,你還想繼續。」他刻意放慢速度,緩慢卻深入的佔有她。
珈雨在一波波的激狂感覺裡載浮載沉,任由席傑帶著她翻越一次次的頂峰,直到她因過度疲累而睡去。
朦朧之間,她模糊地想著,也許她的心早就在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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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清醒,已經是五點多的傍晚。身邊的床位是空的,她懶懶起身披上掛在床角的浴衣。
走出臥室才知道屋子裡只剩她一個人,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在她心裡流動著。
他應該還在美國不是嗎?
他為什麼不問她跟程其鉞的事?
他在門外站了多久?又為什麼不等她醒過來就離開了?
珈雨越想越無法心安,他看她的眼神、他跟她做愛的樣子,除了怒氣還有一些別的,一些她說不上來的感覺。
忽然她瞥見餐桌上擱了一張紙--
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
無論如何、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愛你。
傑
電光石火的瞬問,珈雨突然想通了,那種說不出的感覺是什麼了……
他彷彿是在跟她訣別,用全部的熱情在向她道別。
為什麼?她真的想不通。
如果,他誤會了她跟其鉞,那也該給她解釋的機會啊。
再讀了一次紙上的字跡,她想起那張短箋、想起短箋上的那個「你」……
不再多想,珈雨以最快的速度打理自己,她要當面跟他一次把話說清楚!
本想撥通電話給席傑,卻想起自己連他的手機號碼也沒有。
出了門,她再次確定自己帶了那張短箋,還有該還給席傑的支票。
原來還想自己開車直接到席傑家,後來想想,今天的精神狀況不佳,她還是坐計程車好了,路上也好仔細想想該怎麼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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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傑在紅色跑車上坐了一下午,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只要碰著她,他就完全失去判斷力。
一顆心像是放在她手上,生死隨她判。
他知道他愛慘了她,卻從不知道愛會讓他連帶將所有情緒主控權交出去。
整個下午,他不斷告訴自己,愛一個人就是要讓她幸福,不管她決定將幸福交到誰的手裡。
只是每每想起程其鉞在她公寓過了一夜的事實,他的心就不由得痛苦,像是讓人拿了把刀隨意切割著。
眼前,他只希望她能平安、好好活著。
其他的,他告訴自己--不要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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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五點半,他看見珈雨走出公寓,往街口方向走去。
席傑以最快速度鎖了車,跟在她身後。
一個他看過無數次的畫面,再次閃過他眼前。
就是這裡了,他怎會沒想起街口的7-Eleven!
閃過他眼前的景象就是這間便利商店,他怎麼一直沒能聯想在一起。
事情快得讓人措手不及,珈雨才踏出街口打算攔下第一輛計程車,一陣突如其來的昏眩朝她襲來。她的腳步一個不穩跨進車道,一輛超速的藍色福特傳來與地面強烈摩擦的煞車聲。
席傑由左側將珈雨從車道上拉回,卻讓煞車不及的藍色福特撞進車道,飛了一公尺遠才落了地,煞車聲與尖叫聲此起彼落。
另一輛車速尋常的銀粉紅色March,在相差十公分就要輾過席傑身軀的驚險距離停了下來。
一切,只不過是一分鐘光景,車道在瞬間染上了鮮紅的血。
「不!」一會兒,珈雨才發現那聲尖銳的叫聲,出於自己。
她看見躺在血泊中的席傑,呼吸在當下凝滯,接踵而至的是另一陣昏眩,沒多久她就讓無情的黑暗吞噬了,全然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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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雨轉醒時,床邊坐著顯然剛哭過的席茹。她還沒能回到現實,因而看著席茹的表情充滿迷惑。
她打量了週遭陌生的環境,才發現她躺的地方是醫院,失去意識前那幕殘酷而鮮明的影像,隨之一點一滴回到她的腦海裡。
猛然坐直身,一陣輕微的昏眩感再度襲來,她稍微調整了呼吸,才要開口,卻讓席茹搶先一步。
「你懷孕了。」
席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當她接到電話被告之珈雨和哥都送到醫院時,她以為她會同時失去兩個人。
然而當她趕到醫院,發現珈雨只是昏倒,哥卻在急診室急救等著送進開刀房時,有一剎那她責怪珈雨。
只是,當她看見珈雨白著一張臉躺在病床上、聽見醫生告訴她珈雨懷孕時,所有的責怪霎時煙消雲散。
在她心裡換上的,是另一波說不上、解釋不清的情緒。
席茹的話讓珈雨好一陣子無法說話。
「醫生有說我懷孕多久了嗎?」珈雨恍惚問著。
「兩個星期左右。」席茹的眼神有著探詢。
她不確定,珈雨對哥到底有著什麼感覺。
此刻,她真的不希望,哥為她作的犧牲最後只換來一句「對不起」。
珈雨不知道此刻該有什麼樣的情緒,是快樂還是悲傷?她有了孩子,而孩子的父親卻為她受了傷……
接著,珈雨抓緊了席茹的手。
「席傑的情況……好嗎?」恐懼在她心裡蔓延開來,她看見席茹眼裡滴落的淚水,忍不住也紅了眼眶。
「他、他……現在……在開刀房。」想到哥,席茹根本無法一次完整的說完一句話。
回想到她人一趕到急診室,看見席傑滿身是血的慘狀時,她真的好害怕,怕會就這麼失去了席傑。
忍著心裡的難受,簽了手術同意書後,她撥了兩通電話,一通給在張媽媽烹飪教室的母親,一通給黃顥巖。
撥完電話跟著送哥進了手術房後,她才坐到珈雨床邊靜靜等待著。
原本活潑的席茹,此時卻成了淚人兒,珈雨心裡跟著難過。
「珈雨,我好害怕,我不想失去哥……」席茹突然撲進珈雨懷裡,傷心地哭出聲,似乎將所有壓抑的情緒全都宣洩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