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決定該用什麼態度看待這一切?額手稱慶嗎?感謝老天終於長眼睛,給梁紫築一個教訓,讓她遇到不想認真、擺明只是玩弄她的花心男人。
可是他高興不起來,情緒總不受教地往相反的方向走,想起那些他待她如珍寶呵護的日子,想起自己曾經……他沒辦法高興,他惟一感受到的是滿滿的憤怒,憤怒她如此不自愛。
「你果然釣到凱子。」他站著俯視沙發上的紫築,眼裡有滿滿的不解,在他看來,她是世界上最難以用理性解釋的生物。他實在不懂,這就是她要的生活嗎?!
「你憑什麼做這種結論?憑什麼認為威威是凱子,而我是個專找凱子下手的虛榮女人?」她該氣誰?氣威威無聊的煽情表演?還是氣蘇灝瞎了眼睛?
「憑什麼?還用得著說嗎?這棟豪華住宅,難道不是古岳威提供的?難道他剛剛說的那些話是謊言?難道你們不是有生理需要就睡在一起的床伴?」
她真有勇氣,居然想辯駁?敢做不敢承認?他從前認識的梁紫築,至少是個坦蕩蕩的女人,雖然莽撞、雖然常常出錯,但至少三年前的梁紫築,是個勇於認錯的坦率女人!
這個梁紫築,是曾經讓他衝動到想拿一輩子照顧的女人嗎?
「你——」
「怎麼?說不出話了?」
「我懶得跟你說!就算我跟威威是你想的那樣,那也不關你的事!我高興跟誰上床,就跟誰上床、我高興用凱子的錢住豪宅、高興陪哪個凱子玩,都是我的事,你管不著!我跟你已經沒關係了。」
「梁紫築!你到底有沒有腦袋?為了這點生活享受、為了這點錢,隨便讓男人玩弄,你都無所謂嗎?你就這麼自甘墮落?!」
「我就是自甘墮落,你看不起我大可趕快離開,從此把我列為拒絕往來戶。我又沒巴著你不放,沒人要你浪費力氣在這兒大呼小叫!
還是,你根本就對我舊情難忘?如果是這樣,我不介意我的生活裡多個凱子,只要你付得起這棟房子的昂貴租金,外加我一個星期台幣三萬塊的零用金,我可以考慮把威威換成你。
反正,都是凱子嘛!況且就你以前的使用紀錄來看,要是沒退步的話,你在床上應該不輸給威威——「
才短短光景、在她那張嘴吐出這些足以點燃他所有怒火的話之前,他可笑的因為她沒從前坦然,而輕視她!可是當她親口「坦率」地證實了她的行為,蘇灝才瞬間醒悟到——他是寧可她否認的!寧可她說出來的是辯駁、是謊言!那麼至少他可以當梁紫築還有一點點羞恥心!
一股連他都管束不了的怒火,奪去他全部理智,他聽憑怒意指揮,想也不想就說:「很好!」跟著扯掉頸間深藍色絲質領帶,整個人透著風雨欲來的狂烈怒氣,他氣憤地將脫下的黑色西裝外套,用力甩在腳邊,一步一步逼向沙發上的她,聲音是經過壓抑的低沉。
「成交,這棟房子、還有你每星期三萬塊的零用金,我付了!我還願意多付些錢,讓你換凱子換得更心甘情願些。
一個星期十萬塊,怎麼樣?這價錢你應該滿意吧?如果嫌少,只要你開得出價錢,我都會給得很乾脆。不過,你在床上的表現最好比以前進步,不然我可能頂多包你一個月。「
紫築的腦袋完全打了結,看蘇灝用猶如水庫洩洪般的滔天怒意脫去外衣、逐漸逼近她時,她才驚覺到情況失控!
怎麼會變成這樣?劇本不應該是這樣啊!蘇灝應該在聽了她的話之後,很不屑的甩頭離開、狠狠再摔一次門,像上次那樣才對啊,然後,他們就真的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蘇灝不該說要包養她、不該一副等一下就要跟她上床的模樣、不該——天啊,他已經坐下來了……
他不會是真打算開支票給她吧?該死、該死的!蘇灝說得沒錯,總有一天她會因為自己這張嘴吃虧!她現在似乎就要吃大虧了。
「三十萬的即期支票,我幫你放桌上,先付半個月零用金,等我親自確定你是不是值得,我再決定要養你多久!當然,你若覺得十萬不夠,我們『辦完事』之後,可以再商量。」
「蘇灝,你冷靜聽我說,我剛剛——」剛剛只是說氣話!紫築想解釋,無奈沒人想聽。
「我很冷靜,你剛剛說的話,我聽得很清楚。反正都是凱子,是古岳威或者是我,對你都無所謂,重點是有人付房子的租金、你的零用金。如果你要說其他的事,我也說了,等我們『辦完事』再商量。」
他一眨眼就把她整個人抱起,往房間走。
「蘇灝,不要這樣,你聽我說——」
「你閉嘴!現在不到你說話時候,從這一秒起,你就是我花錢買的女人,你惟一的任務就是讓我高興、解決我的需要!」
他壓根不想聽她說話,他怕再聽她說上一字一句,可能他想做的就不是佔有她這麼簡單,他可能會失手搖死她、或者乾脆自己跳樓算了。
在這種時候、在這個該被他唾棄的女人面前,他為什麼該死的還有要她的衝動?為什麼還該死的對她有說不上的感情?為什麼心還是會為她而疼痛——
去他的!等他要過她、等他玩膩了,那些惱人的感覺就會統統消失了吧?
經過餐廳,他看見足以容納十二人的大餐桌,低頭說:「我們何必進房間呢?這張桌子夠大了。」
蘇灝不帶絲毫溫柔,重重將她大腿以上的範圍放置在餐桌上。
咚地一聲後,又緊接著一聲撞擊,她疼得哼了聲,垂放在半空的雙腳撞到桌柱,受傷的那隻腳被意外的碰撞弄疼了。
「弄痛你了?」他似笑非笑說,以為她僅僅因上半身的碰撞而疼痛。「這麼一點疼就受不了?放心,很快你就不覺得痛了,我會讓你舒服到忘記所有疼痛。」他眼裡燃燒的除了憤怒之外,還有別的,近似慾望、近似痛苦,又像是種深沉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