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客廳安靜得只聽得他一個人的動作聲。
他並未開燈,傍晚的昏暗天色仍有些光,透過窗子竄進陰暗的大廳。酒櫃旁有一大扇格於玻璃窗,他站在微光與陰暗的交界處,喝著一小杯又一小杯的酒。
這一幕,看在蓀瑪眼底,競泛起淡淡的、說不出,更解釋不來的愁緒。
這樣寂靜的時刻,誰都忘了去算到底過了多久,當整個空間沉進黑暗裡,當她的眼再也看不清窗邊的男人,她才意識到該回神。
聽著黑暗之中憲寨的移動聲,她正欲開口,沙發邊的一盞落地燈,瞬間被點亮。
「你——」他已經坐進沙發裡,一副累極了的樣子。蓀瑪本要出口的話,又讓他這疲累的樣子,給打住了。
他聽見聲音,抬起頭看見在大廳另一端的她,瞬間擰了擰眉。
「我以為你走了。」他說。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我——」
「你哥要你問的,我知道。」
他放下剛剛一起拿過來的酒瓶與杯子,靜靜望了她一會兒。
左旁分的黑亮長髮,筆直得像熨斗燙過一般,垂過她單薄的雙肩,有兩、三繒不安分的髮絲攀在她胸前,跳舞似的凌亂附在水藍色的短袖上衣。
她擁有男人喜歡的特質,就是乾淨。
普天下男人,十個大概有九點九個喜歡乾淨的女人,它指的不是身體上的乾淨,而是感覺上靈魂乾淨的女人。而她,看起來就像個靈魂乾淨的女人。他不否認,他也是九點九個男人裡的其中之一。
倘若是像她這樣的女人走向他,他絕對會毫不遲疑接收下來,但那所謂的接收,無關情愛,純粹是種男人對女人的慾望,對她,他有慾望,他這樣告訴自己。
「你過來。」
蓀瑪依言走向他。
他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她坐下。
若蓀瑪有絲猶豫,但也僅只於瞬間,她便坐下了。
沒有丁點徵兆,她才坐下,他立即從她身後攔腰抱緊了她,來不及出言抗議,他的另一掌也繞了過來,將她整個人緊緊圈進懷裡,他的臉接著埋進她長髮。
這一切全發生在蓀瑪無法反應的瞬間,她連掙扎都來不及,人就被圈緊,動彈不得。
「讓我抱一下,我需要一個人讓我抱一抱。」他埋在她頸項的臉,傳出聲音。
「你該先徵求我的同意。」
「我從不求人同意,只做我想做的事。如果我想抱你,我就抱你;如果我想要你,我也會直接要了你,問你同不同意,是多餘。」
他口而拾起頭,騰出右手,似乎帶著小心,摸著她腦後的長髮。
「你的頭髮,摸起來比絲絨還舒服。」
嚴格來說,她被侵犯了,不管是行為上或言詞上。
她該跳起來賞他一個巴掌,並大聲喝斥他的無禮張狂,可是她沒這麼做,只是任由他摸著她的長髮。
「你都不管別人的想法嗎?你不在乎你的行為可能會傷害別人嗎?如果你要我,即使我不同意,你也會強迫我嗎?你難道不知道強迫一個女人發生性行為,叫作強暴嗎?別人可以告你的!」
她沒有聽錯!她身旁的男人,發出了輕笑聲。
「我只說我從不求人同意,不表示我會強迫女人。我想抱你,就會直接抱你,你若掙扎,我就放開。我不強迫女人,那不是我的習慣。
換句話說,我若想要你,我會直接用行動表示我的慾望,如果你接受了、沒掙扎,我就會繼續;過程中只要你清楚表示你不願意,我就會放開你,你聽懂了嗎?我不會強迫女人,我只是不愛矯情的詢問對方要不要,等得到答案再行動。女人的身體,會給我最誠實的答案。」
他的手,依然撫摸著她的長髮,似乎愛不釋手。
她不敢轉頭看落地燈下那張男人的臉。
他太具侵略性了,這樣的男人,危險得讓人想逃,偏偏他又散著某種強烈的氣息,讓人……捨不得真的逃了。
「你該走開的,可是你留下來了。你該掙扎的,可是你只是靜靜靠著我。言小姐,你說,我該聽你的話,先徵詢你的同意嗎?那真的不是我的習慣。」他的聲音,低啞了幾分,有慾望的成分。
「呃?」他……是什麼意思?真如他剛說的,想要她嗎?她以為……那些話只是一種比喻,並不是他真正的想法。
她……她該走開的,可是腦子卻明明白白閃著不想離開的念頭。
對這個行為毫無邏輯可言的男人,她竟然產生前所未有的情懷,她對著他,找不出一點抵抗力。
「怎麼不說話?言小姐,你該告訴我,我究竟要不要詢問你,或者直接用我的身體試探,看看自己能得到你多少?你該給我一個答案的,如果再繼續沉默下去,我就只能選擇自己慣用的方法了。」
「你……」她錯愕的回過頭,看向身後的他,卻不曉得這樣一看,會讓自己徹底淪陷。
那雙原本她以為沒有情緒的眼,此刻像燒了兩簇火,一下子就將她捲進火焰裡,無法反應。
「看來,我只能用自己的方法了,言小姐。」他輕聲笑了笑,俯下頭,正確無誤地含進她兩片粉色唇辦,右手掌心架著她的後頸肩,讓她更貼近他。
該逃的、該逃的……她無法思考的腦子,抓住的只有這句子,其他的,全在他的唇辦安撫下,一點一點淪陷。
他先是晴蜒點水般啄吻著她,再緩緩以舌挑開她緊閉的唇,竄進她的齒間玩樂,直到她不由自主回應他的唇舌,不由自主貼緊了他,攀上他寬闊的肩……
一切發生得太急、太快,她被他壓進沙發裡,褪去了所有衣物,似乎只有短短瞬間,他們便已課裎相對。
她甚至沒來得及想後悔兩個字,甚至連要或不要都沒丁點時間考慮,她就已在他身下,承受著他試探性的進人……
老天!她一定是瘋了!這男人,甚至不肯說出他的名字,當他完全沒入她的身體,疼痛激出的微濕淚液,就這麼懸在她眼眶,看起來像極了兩潭清淺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