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已經聯絡瑞斯,他才剛到家門口,他說要立刻折回來,大概再等一下—一」
茵琦突然發了瘋般,從椅上上站起來,閔渝也跟著站了起來,不懂茵琦的反應為何這麼大!
她突然抓住閔渝的衣服,大聲叫著:
「我不要見他!我不要見瑞恩桑德斯,我不要!藍閔渝我求求你,我不要見他—一」
「你別激動!」閔渝抓住茵琦的手,試圖安撫突然失控的她。說真的,他從沒見過她如此慌亂。「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請你幫幫我,我不想見他——」茵琦由激動的喊叫轉為低語,她像是將全身最後一點力氣都耗盡了,搖著頭努力抗拒著。此際,她如一根繃緊即將斷裂的弦,只要再一點點外力,就能折斷她。
不知不覺,疲累的她靠上了閔渝的胸膛,她真的找不出多餘的力氣了。
閔渝的心因她貼近的動作起了好大的震盪,他情不自禁地抱緊了她。
在這個擁抱裡,他明白他的動機井非全然純潔、並非單純只想安慰茵琦!在這個擁抱裡,有著他累積了長長久久的情感,雖然他清楚他該終止這個不單純的擁抱。
然而在「應該」與「想要」之間,他選擇了「想要」,因為這也許是唯一能讓他如此接近茵琦的機會,儘管他腦海門過類似「背叛瑞斯」的罪惡感。
病房大門,就在這樣曖昧的情境下讓人推開,走進房內的是瑞斯。
瑞斯之前接到德理的電話,說他母親已經到台灣,並且正在舉辦宴會對外宣佈他訂婚。德理又說當時茵琦也在場,後來一個人走了。
瑞斯放下開了一半座談會就趕忙回家,當時他急著要弄清狀況。只是他才剛在家門前停妥車,又立刻接到閔渝的電話,弄到最後他連家門都沒進又匆匆趕回醫院。
見到這一幕,對瑞斯來說並非不能接受,他理所當然將閔渝的擁抱當成安慰。他能理解現在的茵琦會有多難過,來醫院的一路上他還不斷自責著,不能當第一個陪在她身邊、安慰她的人。
他沒將德理告訴他關於訂婚的事放在心上,一來是他尚未清楚當時的情況,二來是他不認為沒有他到場的訂婚晚宴,會有多大說眼力,另外,他直覺認定了茵琦會要求、會給他解釋的機會。
接下來的事,卻讓瑞斯停住腳步、讓閔渝釘在原處——
察覺瑞斯進門的閔渝,本能地想放開茵琦!但他懷裡的茵琦竟意外的踮起腳跟,然後—一主動吻上閔渝的唇,甚至還用雙手圈住閔渝的頸子。
貼上藍閔渝瞬間,三個人的動作膠著在原地持續了好幾秒!
碰著閩浙雙唇的茵琦,滿腦子只剩一個想法一一她不要像她母親一樣,追著平凡世界以外的高貴男人。
嚴凱立是對的,她跟瑞斯差太多了!就當作瑞斯對她是一時新奇,看上她這麼一無所有的平凡女人吧!他對她的好根本不可能是真的,即使是真的也不可能永遠!
這種情況下,她最不需要的就是瑞斯的憐憫!如果他沒辦法明說他早有了未婚妻、如果他沒辦法在她這麼「窘迫難堪」的情況下離開,就由她來吧!
閔渝讓她突如其來的動作震住了,無法移動。
至於瑞斯,除了持在原地靜止不動,沒其他任何反應,平靜的表情看不出他的想法。
放開了藍閔渝,茵琦轉過身面對瑞斯時,不忘用手親暱地挽住閔渝一隻臂膀,空氣頓時充斥一股迫人的靜默壓力——
藍閩浙對一切感到莫名,不能理解自己究竟卷人什麼狀況中!
茵琦只是靜靜看著瑞斯,沒打算先說話。
而瑞斯從頭至尾就是等待著。等待著她可能會有的「解釋」。
沉默太久了,壓得快令人無法吐氣。
「我錯過什麼嗎?」瑞斯說話了,看著閔渝的茫然,他十分確定這只是一場「演」給他看的戲!他想不懂的是為了什麼?就為了他母親單方面宣佈的訂婚?
她是用如此輕率的態度,看待他們之間的感情嗎?
連一個該有的「詢問」動作都沒有,就直接判他出局?
就算要判他出局,她也不該隨便找個男人當理由!
他以為這一個多月來他的用心,她能感受到;以為經過一個多月,他們之間不一樣了,茵琦對他會有基本的信任度,看來他錯了!
「你沒錯過什麼,相反的,該看見的你都正好看見了。」
「然後呢?」瑞斯努力壓住即將爆發的怒氣,他自小到大沒如此憤怒過。
抱著最後一絲期望,瑞斯等待著茵琦的道歉與解釋。假使這一刻,茵琦能告訴他,她是一時憤怒衝動,他願意將剛剛的事當作沒發生過!
他可以包容茵琦因為悲傷靠在閔渝懷裡,甚至她若因為他的母親受到委屈,他都願意任由她將氣憤發洩在他身上,她可以打他、罵他,都無所謂。
他惟一不能容忍的,是她隨意、輕率對待他們情感的態度。
難道這一個多月他在她身上的用心,對茵琦而言什麼都不是嗎?他的付出換不到她絲毫信任?哪怕是一點點信任也好!
如果茵琦對他有起碼的信任,會先給他解釋的機會、會先問他是不是真訂婚了?或者問他要不要對她負責?而不是像現在先找個無辜的男人氣他!
「你既然都已經看見了,還希望有什麼然後?」茵琦一臉「你該走了」的無謂態度。
這樣的態度,分明是種挑釁!
「你是這樣看待我們的感情嗎?可以讓你隨便開始、草率結束?」瑞斯上前一步,扣出勾著閔渝手的茵琦,他無法再忍受她故意親近其他男人的樣子,就算那個男人是他們共同的朋友也不行!
瑞斯的話猶如引信,將茵琦的狂亂情緒全部點燃了。
是啊,她就是個碗便、草率的女人,而且還是個不知自己幾斤幾兩重,妄想攀上高貴「末代王子」的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