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姑娘,杜公子無論人品、學識、家世,都屬上上之選,不管你們之前有過什麼不愉快的過住,就看在本王份上,兩人盡棄前嫌、重修舊好,這豈不是一樁美事?」他一改之前態度,拚命將兩人拉攏在一塊。
「你……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怎麼淨幫他說話?,」
「陸姑娘,我腦筋清楚得很,不如這樣吧,就讓我來做個媒,當個月老你以為如何?」
陸元梅越聽越不像話,繡裙一提,就打算找個門速速離去。
「莫名其妙……真是太莫名其妙了……」她轉身便從原來的路走了出去,杜乘風拉長脖子探了探,但很快就被宗千鶴給安撫下來。
「杜兄,你不用著急,沒有我的口諭,城門是不會開的,她頂多在宮裡頭繞一繞,跑不了多遠的。」
這宗千鶴態度突然的大轉變,實在是讓杜乘風不得不加強警覺,常言道:上頭笑著,底下就使絆子,有人兩面三刀,嘴甜心苦,他怎麼可能一被捧得飄飄然,就沖昏了頭呢?
想必,這其中必有原故。
「宗兄,現在梅兒已經離開了,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有話但說無妨!」
宗千鶴不自覺地笑了起來,這杜乘風是什麼樣的角色,哪是三言兩語就能把他給唬過去的。
他先叫兩名內侍守好宮門,等到整個宮裡頭僅剩下他們兩人,宗千鶴忍不住,先重重地歎出一口氣。
「若是我猜得沒錯的話,八成跟你臉上那道抓痕有關。」杜乘風洞燭先機,堂堂一位有權有勢的男人,臉上會出現女人的抓痕,可想而知,這女人絕非一般簡單的人物。
「說來慚愧,杜兄真是說得一點也沒錯。」此等丟臉的事,要瞞也瞞不住。
「莫非是……」杜乘風曾有耳聞,但此謠傳僅屬鄉野軼事,他幾乎不當它是真的存在。
「是呀,就是了,杜兄可真是料事如神啊,那幾個女人真他媽的全回來了!」宗千鶴重重地往椅扶把上一拍,如臨大敵般的從座位上彈跳起來。
「難不成就是傳言中,那五個曾把你全身扒個精光,然後丟進黃果樹瀑布裡的苗疆五毒?」這樁鄉野趣談就連杭州巷弄胡同裡的小孩也聽說過,只是可靠性能有幾分,還沒有人能明確地說出個所以然來。
「可不是嗎?這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在老子的好事……」
「你的好事?照你這麼說,要是沒那五個治得了你的女人恰好回來,你還是打算娶陸元梅的,是嗎?」
他才覺得奇怪,以宗千鶴這樣好大喜功的個性,此生有幸能得到江南首屈一指的名女人,自然是要通宵達旦、好好慶祝,非得要連續熱鬧個幾天才過癮,如今,婚禮會臨時喊停取消,要不是遇到不可避免的天災人禍外,哪有可能中途生變。
「杜兄您這話言重了,當初陸姑娘來找本王時,本王也是婉拒再三,一直到最後,竟以嫁給本王來做為酬償,當時,本王也知道,陸姑娘是杜兄等了三年的紅粉佳人,哪能夠貿然答應,但後來又想了想,不如趁此機會考驗考驗兩位對感情的忠誠度,嘿嘿,果不其然,真可說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呀!」為了要扭轉在杜乘風面前的形象,宗千鶴死掰活掰,就是非得掰出個忠肝義膽的理由來。
「照大王這麼說,你對我的梅兒是一點狎念都沒有了?」他嘴角抽著笑,暗罵著這只見風轉舵的老狐狸。
那句「梅兒」可是喚得親暱見骨,宗千鶴再怎麼不長眼,也不會在這節骨眼上,說出半句拂逆杜乘風的話。
況且,他現在是一個頭五個大,不靠杜乘風來幫忙,哪能擺平得了那五隻母老虎。
「杜兄,陸姑娘這朵花是哪位主人的,隨便問個三歲小孩都知道,你還需要這樣挖苦我嗎?」有求於人,他不得不把姿態放低些。
「唉,話雖如此,不過有好幾十家批發商的布料,都快把我進園的倉庫,堆得跟座山一樣了,你說說,我該怎麼處理那些被退回來的布啊?」他搖著頭,滿臉寫著無奈。
「這好辦,我馬上交代下去,要他們以原來價格的兩倍再買回來,而且合約依舊生效,要是杜兄覺得還需要延長合作關係,合約的內容您來訂,本王絕對沒有異議。」要不是情勢突然逆轉,宗千鶴也許還有一點點狗膽敢跟杜乘風爭,但現在五毒出現,他寡不敵眾啊!
杜乘風沉思了會,狹長的眼一瞇,俊美的瞼上堆滿著旗開得勝的笑。
「好,有大王這句話,杜某就記下了,不過……關於這筆生意的始末,還務請大王您守口如瓶,我不希望讓梅兒知道,咱們已經私下達成和解,這點,您可以接受嗎?」
「這當然可以了,不過本王也有些小小的要求……」宗千鶴非省油燈,會這麼海派豪爽答應杜乘風的任何要求,不是沒他的道理的。
「關於五毒的事?」
「杜兄英明啊,本王話都還沒說,你就看出本王的心意了。」
「你要杜某怎麼幫你?」江湖道義,他多少還是得要顧全些。
「只要能將這五位惡婆娘趕出苗疆,本王就大恩不慚言謝了。」宗先鶴涎著笑,眼巴巴地望著杜乘風,只要他答應,憑他的本事,沒有辦不到的。
「苗疆五毒之所以稱之為苗疆五毒,便是以苗疆為根地,你要我想辦法將五毒趕出苗疆,不就是要我刨了她們的根,這談何容易?」杜乘風知道五毒絕非泛泛之輩,否則不會連苗王都對她們忌憚三分。
「你如果不幫本王這個忙,本王未來的命運多舛,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宗千鶴急得滿臉汗水,想當初他就不該去招惹這五個女人,會淪落到今天這樣的下場,也是自己咎由自取。
「當我在不好過時,你又何嘗想到我?」
這話說得宗千鶴滿臉通紅,汗顏不已。